林溪雪用牵机丝,同白晴说明了眼下的情况,决定今日便潜入其中。
毕竟迟则生变,万一这进入粮行的暗号是一日一换的,相当于自己耗费了大量精力追踪珞珠,都是在白费功夫了。
所以,以防万一,现在进入便是最好的选择。
她心念一动,便再度幻化为了此前那袭击她的女子容貌,但她又觉得仿佛缺了点什么。
“燕子,能幻化出伤口吗?”
燕子微微施加压力,示意可以。
“肩膀贯穿伤,腿部割裂伤,左手骨折,肋骨骨折,就这些吧。”林溪雪报出了一连串的需求。
随即,她的手臂开始扭曲,胸腔下陷,肩膀的剑伤周围一片血肉模糊,显得十分逼真。
但这些伤痕都是幻化出来的,她自不会感受到任何疼痛,只不过胸腔下陷,还是使得她觉得有些气短。
她在暗处找了找受伤濒死的感觉,而后,蹒跚着脚步,向粮行后门走去,学着珞珠的样子,三短两长的敲了敲门,果然很快便有人前来应门。
“谁?”
“来领领救济粮。”
“您了去前门。”
“求粮救命,烦请,通融一番”
林溪雪心中暗笑,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学的未免也有些太像了,连她自己都信了。
待这后门开了一条小缝,她便趁势向前栽倒下去,佯装昏迷。
接应者见状,连忙合上门,压低声音呼唤道:“瑾菡姐姐,你怎么了!”
原来袭击自己的这位女子叫做瑾菡。林溪雪将这名字记在心底,而后继续装死。
接应之人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而后连忙跑去找其他人求助。
片刻后,便有一位中年妇人前来,对着林溪雪施展真言法“愈”字诀,但却是对她没有任何左右。
“好诡异的伤势。”这中年妇人显得极为惊讶,仿佛并不理解为何这“愈”字诀不起作用。
林溪雪强压心底笑意,心想这“愈”字诀当然不可能有任何作用,毕竟自己这是幻化出的伤口,而非真实伤口。
但这位中年妇人却面色凝重,迟疑了半晌,道:“瑾菡受的伤势如此诡异,只怕我是无能为力了。”
“怎么会这样,瑾菡姐姐她会死吗?”接应女子也很是紧张。
“我也很难说,看看馆主有没有办法救治吧,唉”中年妇人叹了口气,将林溪雪托了起来,径直走入暗道之中。
这中年妇人刚刚踏入暗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身后的接应者道:“瑾菡受伤严重,可能会有人跟踪,你一定多加留意有没有异常。”
“我明白了。”
一番叮嘱后,她这才阖上暗门,继续向地下深入。
这暗道虽然埋藏在地下极深,但结构倒是并不复杂,根本就是一条路走到底。但她此前在书寓下发现的暗道,却是纵横交错的。
林溪雪很快便想明白了个中因由,想来这暗道并非只有这粮行一处,而是很多产业之中都埋藏着暗道。
这每一处产业潜藏的暗道,最终在都在书寓下方交汇,所以书寓下方的暗道才会纵横交错,十分密集。
果不其然,继续前进片刻,林溪雪神识所能覆盖到的范围内,暗道数量便密集了起来。
最终,这位中年妇人带着她来到了暗道中枢,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最终扣动一块石砖,又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再沿着这通道下到最底部,来到一处颇为宽敞的石室之中。这石室虽位于地下极深,但意外的并没有什么潮湿阴霾的气味,反倒是陈设雅致,暗香徒生。
但林溪雪吸入这古怪的香味之后,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心神动摇。
她心下一紧,当即收敛了呼吸。
不远处的高座之上,半倚着一位明艳女子,但脸上却覆着白纱。林溪雪以神识探过,却发现着白纱竟可以隔绝她的神识探查,显然是一件不俗的宝物。
高座下,一名黑色劲装女子,低头颔首,正是林溪雪此前见过的珞珠。
面覆白纱的女子见中年妇人带着林溪雪前来,微微扬了扬眉,似是有些不悦道:“瑾菡受伤了?”
“回馆主,正是,老身此前已用真言法为她疗伤,但收效甚微,再拖下去只怕性命难保,所以斗胆前来请馆主施救。”
“人既然受伤了,身后可有尾巴?”馆主问道。
“老身此前已然探查过,并未看到尾巴,而且后续我也让人保持警惕了。”
馆主皱了皱眉,但随即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侥幸逃回来,却没有任何尾巴。”
这话虽是自言自语,但传入林溪雪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味,特别是那声轻笑,顿时让她警醒了起来。
林溪雪猜测,这馆主的潜台词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说明敌人的实力远胜于瑾菡,但这样一个实力远胜于瑾菡的敌人,不仅让她跑了,还没有追上来。
这从各个角度来思考,确实都十分可疑。
好在林溪雪也并不傻,早先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
但这馆主只是简单的一个问题,便已然直指要害,说明其中的问题所在,可见其谋虑之深。
“好了,”馆主挥了挥手,“先回归粮行盯着吧,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
“是,老身告退。”中年妇人恭敬的将林溪雪放在一旁,随后便顺着暗道原路返回。
馆主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同跪在座下的珞珠交谈,“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宁将军已经对她的嫡系公子起了疑心,本月的军机未必能按时取来?”
“是,属下无能,这宁兆虽说一周内必然能将军情取来,但依属下愚见,以此人的能力多半是拿不到了。”
馆主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依我看却是未必。”
珞珠有些不解,拱手高过头顶,道:“属下愚钝,请馆主解惑。”
“这宁将军的夫人向来溺爱这宁兆,一旦见到他枯脉散发作的样子,只怕爱子心切,也要将这军纪窃出。宁将军虽对宁兆起了疑心,但却是没有怀疑大夫人呐。”
馆主边说,便用手帕擦拭着一只白玉镯子,仿佛一切尽在她的计划之中,显得万分从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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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