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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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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乾坤天宿运,命途钦定意中人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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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季夜李若邻一行走出云州,路经秦岭淮河一带,地途崎岖险峻,本来是异常难行,所幸霍青与其镖队往来南北数十年,各条官道小驿早已烂熟于胸,一路上也才算是畅通无阻。

    只是山间小路车马并行,虽是畅通但也颇为滞缓。李若邻心中烦腻,借口小白龙多日未曾舒展腿脚,吵着要骑着它行在队前活动活动。

    霍青怕其在这深林之中迷了方向,忙跟在身后递上一卷地图,向她标了一点汇合处,季夜也跨上他那匹军马跟于其后。

    两人纵马驰行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分才找了一处官驿歇脚。李若邻大手一挥,自是点了一桌好菜风卷残云一番,也不管店家如何狮子大开口,从腰间摸出约莫五两的半块碎银子往桌上一拍,转身回房歇息去了,剩下季夜一人收拾残局。

    虽是残局,但以她的手笔,桌上酒菜七八人吃都是足够,好在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子食量可谓是深不可测,不多时便全数进了季夜肚子。酒足饭饱过后,也回到自己房间酣睡起来。相比前几日风餐露宿,已是如同仙境一般。

    如此几日,两人已行至霍青所说标记处,李若邻仍要向前,说这般前往上京岂不妙极,既自由放任,又比跟着他们要快到不知道多少。

    季夜劝阻说既然与那霍家老头约定在此汇合,不论之后如何也应等他们到来才是,不然他们到此处见不到人,又该如何是好?李若邻听了只得作罢。

    说着,心里想着若是两人一路成伴同行,倒是再求之不得的了,但那三十两岂不就白白给他们打了水漂,就算是在当年府里,也断然没有这般挥霍的道理,可看她当这点银子就如同捧尘土一般,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又过两日,傍晚间那福威镖局一行总算前来,几人休息一晚重新出发。

    以此地为界,再向北便出了这秦岭淮河一带。没了群山阻隔,又正值深冬,北方的寒风直吹而下,天凝地闭,气温骤降,季夜与李若邻两人还穿着单薄的秋袄。所幸两人留在原地与镖队同行之举还算明智,李若邻钻进马车内,季夜从霍老汉他徒弟孙正处借了件粗布长衫,虽不甚合身,御寒倒也勉强够用。

    一行人一路北上,放眼这北境之地虽平坦宽广,倒不显得怎样荒凉,竟与南方相比也别无两样。自幼时季夜便听娘亲提起,过了秦淮,往北都是未经启智的蛮荒之地,这般看来此话真有些偏颇,或许是这十几年中有所兴盛也说不定。

    且说一路上霍燕与孙正两人不时两马牵手并行,不时并驾一车相互依偎,端的是个眉目传情。两人幼时便一起长大,更是霍老头心中早已默许的一对。

    季夜孤身骑马看着两人亲亲我我,心中不禁痒痒,眼睛不由得痴痴看向身旁李若邻所在马车,心想着不知何时也能与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怎奈何她每日除了衣食,都是在马车内运功打坐,纵是连面也难见。

    李若邻本就不是痴迷修武之人,平日里偷懒耍滑是常有的事,无奈这天气实在难堪,在马车里又百无聊赖,只得如此。

    又过半月,镖队行至太行山脉,此处已属雪国境地,位于黄河以北,山脉连纵,呈南北之势。邻近群山脚下,南北各有一城,是以各处通商之人落脚之所。南边名唤潞城,乃是与夔州一般规模的一座小城。

    季夜一行正是在这南边小镇落脚,在这休整一番顺便添补些衣食物资,进到北方境地,哪怕马匹也要披上些粗麻毛褐御寒。

    李若邻一进城里,便豪掷二十两银子为她的小白龙置了件羊皮‘马甲’。而季夜拿出曲心给他的那支玉笛,逢客栈酒楼老板以及小二便问,但都没有任何消息,唯有一位老者认出这笛子应是出自南方五仙教境地,让他可以去南方寻找看看。

    晌午饭后,季夜李若邻二人又各自购了件冬衣,只是这偏远城镇里顶天了只有鹿皮所制的大袄和冬帽,李若邻头戴上去几乎都要把双眼遮住,心里虽是嫌弃,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戴上。

    季夜侧眼看她穿上这不算精制的皮袄,丝毫不显土气反倒趁得她那青春面庞分外可爱,眼神已无法所视别处。

    耳边店主正对李若邻说着再向北去,上京那里的达官贵人所穿的都是狐帽貂裘,到时小娘子置上几件,定是十分的相配。听了此话,李若邻对此行目的更是期待。

    待到后半夜天快明了,季夜睡梦中忽觉痛醒,由胸口处至四肢一阵炽热肿胀,细数着也该到了火毒发作的日子,只是这次许是水土不服的关系,灼热之感格外强烈。

    季夜强忍着踉跄走出房门,去向店家要了几桶清水,也不顾这刚捞上来的井水如何冰冷刺骨,一股脑地脱了衣服便蹦了进去。

    等到天还蒙蒙亮,孙正前来撞门,却看到季夜依旧涨红的脸,整个人泡在木桶之中,他转身唤来师父霍青。季夜向两人解释一番,三人约好镖队按时启程,待到他稍好些再骑马赶上。

    过了一会李若邻也推门而入,正看到泡在水中的季夜。四目相对,虽然只露出个头来,还是留出了足够的想象空间,耳根刷得一红。

    李若邻嗔道:“你这,你这儿怎就这一间屋的?”边说着红着脸跑了出去,她忘了这不是她开的那间上房。只是她推门而去并未走远,隔着门向里面说道:“我已与那霍镖头说好让他们先行,等你大好了我们一同赶上。”

    季夜心中明白,她这只是许久未曾骑马,一路上在马车内待的腻了逮个机会透一透气,但心里还是暗喜。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冬日的上午阳光挥洒在这座熙攘的小城,季夜的火毒已尽数消退,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在这城中好生逛了一阵这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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