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心道,果然,那异动想来就是二人欢愉声了,难怪她吞吞吐吐不肯说,只是那日男子明明将霍燕推出门去,两人为何又混在了一起?
想着还是硬起头皮装着毫不知情说道:“这倒是很奇怪,那我和你一同前去。”
苏不予屈膝行了一礼,柔声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两人在街上走了好一阵,才看到了辆人力抬的步辇,苏不予受不得寒冻,坐上先行。
季夜运起内力轻松跟在其后。
过了一炷香时间,辇子停在了街口,苏不予缓步走下,冲季夜一笑。
季夜一愣神,不禁浮现起除夕时她和李萧瑟的风情,略显尴尬一笑说道:“苏姑娘请引路吧,我跟在你身后便是。”
苏不予走到季夜熟悉的那道院门前,季夜心想果然是这院子不假。
正当苏不予欲推门之际,从对面街边拐角处却突然出现几人身影,正朝小巷快步走来。
苏不予被吓得一惊,不由得向后倒退两步。季夜定睛一看,走在最前的不正是孙正?而在他身后的也正是镖局的几位老前辈,其中就有那位失了条手臂的赵起。
季夜暗道一声糟了,孙正和镖局伙计跟到这来,显然是也有所洞察,看来今日这修罗场怕是在所难免。
此刻孙正也同样看到季夜和他身边的苏不予,孙正想不得那么许多,见到熟人季夜就以为霍燕是偷偷前来同他幽会,走到季夜身前不善道:“季兄,你为何在此处?”
苏不予缓过神来,倒也不惧他,抢在季夜前面反问道:“我倒还问你们是谁呢,这可是我家院子,你们来这做什么?”
孙正转头看到她正脸面容,不禁一呆,声势也降了下来说道:“我方才亲眼见到我的未婚妻进了你这院门,还请你打开门让我们瞧瞧吧。”
苏不予眉头一皱,看得孙正两只眼珠已是移不开了,只听苏不予说道:“未婚妻吗,不用你说我们也是要进去的。”说着伸手推开院门。
两伙人一同进了院子,孙正迫不及待到最前推门冲了进去。
屋内一个男人声音急喝道:“谁!?”
孙正扭头循声望去,正看到屋内霍燕半躺在一个男人怀中,两人皆衣衫不整,动作不堪至极。
那男人手中正驾着烟杆,口中吐出丝丝烟气。
霍燕见有人进了门,‘啊’地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赶紧别过身去,摆正了里衣又找了外衣披上。
但她再转过身来,看到来人竟是孙正,惊惧之下竟一时呆住。
孙正激动之下声音剧变,走到两人近前,喉咙喑哑着几乎哽咽说道:“燕儿妹,你怎地,你怎地同别人。。。”
他悲声说着,看向那男人又转为激愤,厉声质问道:“一定是你这厮,是你强逼了她,定是这样!”说着怒到极处出掌竖劈朝那男人面门打去。
霍燕猛然一动,展开双臂挡在男人身前,急道:“你若杀他,便先将我一掌劈死吧!”
孙正手掌险些劈上她面门,好在及时停手,手掌在霍燕眼前一寸停驻。看向霍燕再熟悉不过的面庞,五官拧成一团痛苦万分,出手的右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时竟说不出话,只口中不停说着‘你。。。你。。。’
那男人也并不惊慌,从容不迫地将烟嘴放入口中猛吸一口,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
这时屋外的苏不予和季夜两人也已走进屋来,霍燕看到两人,侧过身去背对着门口,原本展开的双臂收回拢住上身,说道:“你们先到屋外去吧,容我将衣服穿起。不管怎样在院子里说,可好?”说着泪眼涟涟看向孙正。
孙正被她这么一盯,怒气登时消退了大半,只剩下了心中的无尽伤心。
他和霍燕两人自小一同长大,孙正最喜欢的便是霍燕那一双质朴清澈的眼睛,而如今她却用来为他人求情。
孙正心下一软,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出屋门,抬头看天不让泪水流出眼眶。
不多时间霍燕穿好衣衫,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孙正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不忍,问道:“你怎么,跟着到这来了?”
孙正听她这一开口,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眼泪刷地涌了出来,嘶吼着对霍燕说道:“你说我怎么跟到这来?我看你这些时日,一直鬼鬼祟祟,有时白日也不见人,还花了那么多银子去梳妆打扮,购置衣穿。原来是为了跑来跟其他的男人做这等事?若不是今日我跟着你走到此处,你还要打算再瞒我多久?”
原来这些日子里霍燕每日出去,而她今个出门时,孙正有心远远地跟在她后面,直到眼看她推门进了院子,才回去喊了镖局的几位老师傅,再沿原路寻到此处见到季夜苏不予二人。
镖局的其他几人也上前两步,那独臂的赵起开口劝道:“小姐,您真不该如此,且不说您同孙正侄儿青梅竹马,感情颇深,镖局剩下的人也在这上京城待有两月了,人们都盼着何时能动身回云州呢,就算您不为二人感情,也该为其他弟兄们,以及镖局有所考虑呀。”
霍燕抿着嘴紧咬双唇,冷眼看着对面的几人,隐藏在她性格深处的冷傲与私性展现于众人眼前,只见她看向孙正冷冷说道:“正哥,我二人虽是感情深久,但我同你既未成婚,又未曾有过夫妻之实。只怨这外边的花花世界实在太过诱惑,在这也寻到了我心所属,既然今日被发现,那也只得对你不住了。”
她目光又转向镖局一行,紧接说道:“赵伯,在上京的这些时日,份例可是少给各位师傅们了?”
赵伯一摇头,道:“并没有,小姐。”
“既是没有,那赵伯何来的劝我为镖局考虑?”霍燕眼神转为凌厉。
赵伯长叹一口浊气,语重心长道:“这月的份例还给得出,下月呢,今后呢?那点银子也总有用完之时。而据我所知,老镖头死前留下的银产,几乎已被小姐尽数用光了吧?”因着镖局常年流浪在外,除了镖局的祖屋之外,余下的银产都时刻放在身边。
霍燕神情转为恼怒,急道:“你偷着搜了我那屋子?那又怎样,这钱都是属我霍家,爹爹留给我的,我想用在何处同你们又有何干?”
孙正忍不住再上前一步,苦口婆心道:“燕儿,我们回云州吧,我保证既往不咎,回去我们一起,壮大镖局如何?”
镖局其他人也一同附和道:“是啊,小姐,回去吧,镖局可不能散呀。”
霍燕心本就极硬,而这时又从身后听到那男人脚步声,心更是一横:“不,我不回去,要回云州,你们就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