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场剑士大战好生了得,没想到天天练剑的青霜师叔也会输啊。”
山上两位洒扫台阶的小道童对这件事极为感兴趣,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各自说着自己也要御剑下山救人间的理想。
王广宇却没有那般好的心情,昨日大战精彩是精彩,可已被破坏中台的修复工作,便落在了自己头上,好在古板剑士大手一挥说中台的修缮交给他,王广宇因此被派到山中竹林中砍竹加盖道观中屋舍,与之前不同的是,王广宇除砍竹之外,还要挑水种地,活脱脱成了这神山中的小杂役,好在崆峒山上下和和气气,也没有人说这位落魄小少爷什么不是
“姚先生已经离开了,我也不能像之前那般如长不大的小孩了。”
王广宇更加坚毅的向顽竹挥刀,如昨日小道士那般方法,汇聚全身气力砍下,虽然不能做到如小道士那般挥手即断竹,但比之前的瞎砍乱劈也胜了一筹不止,王广宇清晨五次劈刀断一竹,直至中午歇息之时,已经可以三次劈砍断一竹。
“你小子可以啊。”
身后又是那位名为赵归的小道士,衣衫不整一脸邋遢样,王广宇回头看去,又说道
“你昨日不是被赵剑士罚去抄清净经了吗,今天怎么又到了这里?”
赵归嘿嘿一笑
“昨晚连夜抄完清静经后我便偷偷溜出来了,在这竹林中睡了一宿,幸好没遇到山雨,不过你别说,一觉睡到现在感觉真好。”
王广宇看到这也不禁发笑
“你若是天天开溜,还是在这建个小竹屋方便些。”
王广宇砍竹一早上,也是感到肚中饥饿,拿出早已带好的餐盒,里面放着几个馒头,一盘素菜,王广宇从身旁土地上捡起两支小木棍,只是用衣衫擦了擦,便伸向素菜,手中拿起一个馒头吞咽起来。
王广宇抬头看向赵归,只见赵归双眼直直地盯着王广宇手中的馒头发愣,昨夜到今日中午一米未进,赵归即使是铁打的身躯也经不住腹中饥饿。
“想吃?”
赵归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点了点头
王广宇拿起一个馒头递给赵归,赵归赶忙接住,也学王广宇捡了两根木棍伸向素菜,狼吞虎咽了起来。
王广宇吃完便继续劈刀砍竹,赵归睡也睡够了,吃也吃足了,闲来无事,竟真如王广宇所言捡起被砍倒的竹子在这竹林中搭建了一个小屋舍,与其说是屋舍不如说是狗窝,屋舍狭窄的紧,仅容纳两人栖身。
赵归看向那简陋不堪的小竹屋却生起了一股自豪感,大声嚷嚷着要题字,为这崆峒山再添一座洞府。赵归转身看向王广宇
“你小子在山下读了几年书,能不能给我这洞府题个字,洞府名字我自己写,你只管提些词句便好。”
王广宇掏出一支紫檀狼毫,这是姚先生那日出城时在书箱里放的那支,自得知姚先生死于西固城头时,王广宇便随身携带,细心保养,见笔如见师。
王广宇将毛笔在口中浸润几下,提笔在竹制屋舍上题下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不破匈奴,何以家还。”
赵归竟以手作刀,在屋舍头顶刻下五个字
“扶光望舒洞”
过了不知多少年,这座存在于竹林中的小洞府被传的神乎其神,香客络绎不绝,据说是那位让人间风调雨顺一百年的绝代皇帝和一位道家大才共同所创,参拜者可延年益寿,心旷神怡。至于这些,则是后话。
拿王广宇劈砍下来的竹子搭建完小屋舍,赵归约莫是心里过意不去的,一身御气境的修为透体而出,以手作刀助王广宇劈砍顽竹。
夕阳西下,王广宇扛着一天砍完的竹节,返回道观,赵归跟在王广宇身后,也扛了几根竹子,说是要找个借口躲躲山上几位师哥的叱责。
直至八仙台,山上那几位老道士看见赵归也扛了几根竹节,互相使了使眼色,皆笑笑不说话,仿佛等着这位年龄极小辈分却极高的小道士自圆其说。
王广宇放下砍完一天的竹节,却见山中老道士皆盯着自己看,而李墨白端坐在八仙台中央,衣衫整洁,双剑负于身后,一改之前邋遢姿态,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王广宇向着李墨白走去,只觉得这李屠户今日怎如此反常,莫非是昨日被赵青霜打坏了头?
“王广宇,之前你总叫我师父我是不理睬的,不过今日,我打算收你为徒!”
李墨白声如洪钟,震慑天地。
王广宇见此,双膝下跪,向李墨白方向三叩首。
李墨白悍然起身,大声宣读
“我李墨白收师生契如此,收徒必倾囊所授无所不教,天地明鉴。”
王广宇随后起身,大声宣读
“我王广宇写师生契如此,拜师必尊师重道不负师恩,天地明鉴。”
九天之云滚滚下垂,崆峒山紫气浩荡,天上白云绕八仙台旋转,山中黄鹤自八仙台齐飞,崆峒山三千道士站于八仙台前,齐齐诵读经文,霎时间,八仙台上仙乐飘渺,神光毕露,山中掌教白发道士赵天机踏鹤而来,大喊道
“请师父赠弟子入门礼。”
李墨白掠至王广宇身前,赐下一黑一白两块神石,两块神石发出点点微光,散播空中,极为神奇,王广宇跪地双手接过神石。
天地异象消失不见,八仙台只见王广宇李墨白二人一跪一站,李墨白扶起王广宇,恢复了往日邋里邋遢的样子,好不容易具有的剑道宗室的气度也烟消云散。
“你既然拜了我为师,就要学我这双剑的路子,再不济也要是个走双刀路数的好手,刚刚赐你的那一黑一白两块石头,便是天外陨铁,改日带你铸两把好刀,你那把扶光在凡品中已是极佳,但对于我的徒弟来说差了点,我李墨白的徒弟什么都可以拮据,唯独手中兵刃不能差。”
王广宇握着一黑一白两块石头,怔怔望向北方,口中呢喃道
“不远了,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