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见王广宇倒地,连忙过去搀扶。
李墨白和枯槁男子仍然斗作一团。
枯槁男子见王艺伟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心境大乱。
靠寿元强行增长的气机,也逐渐衰颓。
毫无疑问。
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王广宇嘴角渗出血丝,清醒过来。
“老子今天也是杀过地动的人了,哈哈哈。”
未等他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天边一道黑白剑气闪过。
又是一具无头尸体坠落地面。
李墨白缓缓走来。
“小子,你今日太意气用事了,刀胎先天罡气消耗了可便无法恢复,你这是在自毁天赋!”
王广宇勉强哈哈一笑。
“万幸这是第一次使用,且用量不多,不然你这辈子也无法达到地动境。”
秦锐在旁边脸色突然一变。
“你们杀了墨痕城城主,杀了朝廷命官,可是犯了天大的罪孽啊,要是朝堂那边来了追兵,你们武功再盖世也挡不住几千士兵啊。”
王广宇勉强站起身。
李墨白早已意会,从身后黑匣中拿出在太安城与金鑫比斗的那把木剑。
王广宇接过木剑。
他狠狠的把木剑插入无头尸体腹中。
拿出随声携带的那杆紫檀狼毫。
写在木剑身上。
“奸佞之臣,替天行道,王游侠杀之。”
“这倒是要谢谢金鑫了,多谢他起的这王游侠的名字,替我档了一灾啊。”
秦锐搀扶着王广宇回到客栈。李墨白默默跟随。
三人就此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南城的贫民蜷缩在屋舍内,谁也不敢去看街道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身怕,看到不该看的。
就要掉了脑袋。
王广宇走时深深看了一眼南城的凄惨景象。
深叹一口气。
他也无力改变这满朝皆是的悲景。
风雪越下越大,逐渐掩盖了两具无头尸体。
至于明日是谁发现了两具尸体,无人得知。
“大晚上的才回来,幸好老娘心善,不然就拿了你们的行李充作银两退房了。”
客栈的老板娘大吼,胸前也浮动起惊人的弧度。
“抱歉抱歉,我是江南学子,北游而来从未见过雪,今日这一场大雪让我起了性子,拉着书童和老奴玩了半天,忘了时辰,还在雪地里跌了一跤,伤着腰了,多担待担待。”
王广宇挤出来了一副笑脸,面目可憎。
老板娘闻此也没有多说。
等到王广宇三人缓缓转身走向房间。
“年纪轻轻的,跌了一跤走路就得有人扶着,纵欲过度的确是伤身。”
他听闻浑身一震,也不让秦锐扶了,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
关上房门后,又在床榻之上叫苦连天。
这一闹,让夜里过于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不少。
第二日
王广宇躺在床上,浑身一动弹就疼。
李墨白用气机探查王广宇全身,发现仅仅是皮肉之苦,便笑着打趣。
“动用天生罡气来逞强下场就是这样,这次可给你小子长记性喽。”
“我王广宇能怕这种程度的痛苦我昨夜借罡气直冲地动境,虽然现在境界不如地动境,但总有种能像赵归那样一夜入地动的感觉。”
“练刀!”
李墨白在王广宇小腿上捏了一把。
王广宇顿时发出惨叫。
“小子,做任何事都要一步一步来,该休息就休息,该用功就用功,练刀也是如此,你这经不住风吹的小体格就先休息吧。”
秦锐还在一旁呼呼大睡。
突然惊醒,似是做了噩梦。
“我梦见两具无头尸体追着我四处乱跑。”
秦锐毕竟只是一介书生,从未见过杀人的场面,昨夜先是死里逃生的喜悦让他将杀人这件事抛之脑后,可半夜里他越想到两具无头尸体便越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频做噩梦。
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
“城主昨夜被人杀了。”
满城的权贵富商,争先恐后的朝城主府涌取。
肥胖精明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了几滴泪水。
说是要为城主大扮葬礼。
当他们赶到城主府时。
看到那把写满字的木剑。
“这个王游侠真是罪大恶极,袭杀朝廷命官。”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城主是我太平王朝难得的良节之臣啊。”
“不是他,我们北城怎会如此繁荣昌盛啊。”
“昨夜杀人,想必这个王游侠也跑不远,我提议,封城挨家挨户查。”
权贵富商们各执己见,吵闹不已。
无人关注白鹤楼店小二的话语
墨痕城封城。
浩浩荡荡的查房运动开始了。
县衙的官兵们。
强行闯入民宅之中,打着彻查朝廷命犯的目的。
搜刮钱财。
在北城尚且有油水可拿。
在南城,这些官兵们甚至不愿意进去民舍。
实在是——没有一点油水。
终于,这场彻查运动,查到了王广宇所带的客栈之中。
“官爷,民女这家小客栈怎么会被臭名昭著的王游侠看上呢,行个方便。”
老板娘委屈巴巴地说
来者是一位看着铁面无私的官兵。
“奉公执法,王命难为。”
官兵一把推开老板娘,直直冲入客栈之中。
冲进每一间旅客的屋舍,开始搜查。
到了王广宇所在的这一间屋子。
官兵见到这位前统帅次子秦锐,更是狐疑。
“把躺床上这人衣服掀开,城主武力高深,现场更是留下血迹,杀手再本事滔天也不会毫发无损。”
王广宇扯开衣服,浑身没有一丝伤痕,唯有左臂上有一处旧伤所留疤痕。
“这疤痕一看便是旧伤,但是这小子为何躺在床上。”
“他是江南上来的游子,身虚体弱,昨日又在青楼待了一整夜”
这位官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而消失不见,似乎在极力容忍。
“把这老头的黑匣打开,这黑匣等人般高,我怎知他会不会在里面藏人。”
李墨白转身从黑匣中拿去几把宰猪刀。
“我让你全部打开,你这老头是听不懂人话吗!”
王广宇下床扶腰走到官兵面前。
将几两白银塞入官兵手中。
“官爷行行好,这黑匣之中装的净是些腌臜之物,这老奴就是个杀猪的,平时宰猪杀牛也不清洗,匣内怕早已堆满了腐肉烂泥,怕打开来脏了官爷的眼。”
官兵本就抱怨小客栈内捞不到什么油水,见到这几两白银,顿时喜笑颜开。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
官兵转身走向下一间屋舍。
当夜
三人纵马从南城村边野地里出城。
南城城墙年久失修,早已坍塌。
朝堂上下拨的经费,也被城主和城内各个权贵中饱私囊。
谁都能想到那位夜里杀人的杀手会从南城逃跑。
可是,谁又会去管呢?
城主早已死的凄惨不似人样,废财废力抓到了没有任何奖赏,又怕惹到这位不知名杀手背后的势力。
城中的一场搜查,也不过是借这位已死城主的名声再捞一笔罢了。
至于朝堂法律,李家的人手很长。
但大家都知道,李家的手,伸不到这座小小的城。
关于这位神秘莫测的王游侠。
长平王朝又会出现一场传说。
一个袭杀朝廷命官的凶徒,一个凭一把木剑行走江湖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