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承很头疼。
系统才安稳了多久,又开始作妖了。
父爱如山?
不会让自己给沼泽里那头畜生当爹吧?
一想到比自己还要大的鳄鱼,扑进自己的怀里……
还有那必定口臭的大嘴。
牧承强忍着干呕的冲动。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孙执事说的情况。
在沼泽形成之前,这里的危险是一处纯阳洞穴。
里面蕴含的阳属性灵气,曾经更是精纯浓郁到没有一个内门弟子能够深入。
看来这洞穴里藏什么人了。
偷偷藏这么多年,苟延残喘到现在,定是什么老不死的怪物。
不行,不能过去。
牧承觉得有必要学习南宫冰泽,苟一下。
他转身,脚步如飞,迅速离去。
几分钟后,苟道少年又回到原地。
牧承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那缕纯阳之气冒出的地方。
最终,他咬牙叹了口气:“最后相信你这鬼系统一次,可别把宿主坑死了啊。”
说着,他凌空一跃,来到空中。
培元境巅峰的灵力澎湃而出,如锥头螺旋冲下。
顿时,淤泥飞溅,臭气熏天。
灵力护体,牧承闭着眼,咬牙一头扎进了沼泽中。
“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他忍不住抱怨系统给找了一条最憋屈的路线。
好在沼泽不深,很快就触及到了底部。
灵力轰击地面更多更厚的淤泥。
牧承手上动作不停,抬头朝前方看了一眼。
那里不远的地方,有一股强横凶恶的气息。
显然就是那头畜生了。
好在被内门管事用神通囚禁,不然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对着淤泥一番轰击后,地面隐约显出了洞穴的模样。
当年的纯阳洞穴无疑。
只是现在的洞穴,里面已经灌满了淤泥。
“这还救你个锤子,老家伙不是我不救你,这要是下去了,我不憋气也得臭死,你自求多福吧。”
牧承决定返回。
但不甘心的他,又对着洞口的淤泥打出两道灵力。
就这两道灵力破开的深度,那一缕纯阳灵气却明显强盛了许多。
牧承眼睛一亮。
有戏!
灵力持续不断轰击,纯阳灵气逐渐浓郁,已经依稀可见金黄色稀薄气体。
片刻后,牧承看着眼前沾满淤泥的蛋,脸色古怪。
这与他想象中的老不死怪物,差得有些离谱。
灵力清扫开了淤泥,只有巴掌大小的蛋呈乳白色,上面有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金色纹路。
纯阳灵气正是从这颗蛋里散发出来。
入手温热,牧承在两只手里来回掂了掂。
“不管了,先拿回去再说。”
正这样自言自语着,突然一阵危机感从身后传来。
本能反应下,牧承一掌朝背后拍出,雄浑灵力裹挟,正中一黑乎乎的坚硬物体。
身影在沉重的淤泥中缓慢后退,即便有灵力护体,在这满是粘稠的淤泥中,仍是极难活动。
灵力只能维持在身体外半米的范围内,再往外就是漆黑不见五指的浑浊水流和淤泥。
只是一次交手,牧承就吃了亏。
黑暗中的家伙,有着可怕的冲撞力道,靠灵力化解后的手心,仍有一丝撕裂感传来。
隐约间,牧承看到了游走在淤泥和水流里的东西。
那是一头长达两米的鳄鱼,一双红色豆豆大的眼睛,正极具暴躁地盯着他。
全身被淤泥覆盖,仅仅只能看到那体长和红光豆眼。
虽说牧承有培元境巅峰的实力,可实际上,真要与人交手,不见得就能打得过培元境后期圆满。
在太华宗,外门弟子只有修行基础功法的权利。
想要学习更强大的功法和神通,首先要成为内门弟子。
从某种角度而来说,外门弟子其实太华宗挑选真正弟子的一道关卡。
突破到培元境,相当于通关。
东西到手,牧承才懒得与这大家伙交手。
尤其还是在这沼泽之中,对方占尽了地利。
目光一闪,手中一道灵力光芒打出。
不是朝黑甲鳄鱼,而是打向了洞穴。
淤泥自黑甲鳄鱼下方飞溅,黑甲鳄鱼本能游走绕开。
趁此机会,牧承立马朝上方浮去。
感知中身后的家伙紧追不舍,他顾不得体内灵力消耗,全力朝岸上而去。
一声沉闷的响动,平静的沼泽炸裂。
少年的身影在骂骂咧咧中倒飞出来,撞入幽暗密林中。
被黑甲鳄鱼顶到后腰,牧承龇牙咧嘴。
原本还算干净的衣衫,也因为最后这一顶,破开了护体灵力,恶臭淤泥沾染了一身。
更有许多叶子贴在了身上,头发乱糟糟,如同一只深山野人。
看着怀里散发着温热的蛋,牧承哼了一声:“被你害惨了。”
似乎听到了牧承的声音,那颗金纹白蛋上的纯阳灵气竟是波动了一下。
好在是在回应。
秘境中有负责监督的管事,牧承不敢在这里多待,发现蛋无法放进储物戒指,只能怀揣着离去。
就在牧承前脚刚走,一道气息内敛的人影就出现在了沼泽上空。
那名内门管事看了眼沼泽,里面黑甲鳄鱼的状态无处遁形,异常暴躁。
矮小的中年人微微皱眉:“受了点伤……”
这個时间,只有外门弟子能进入。
难道是执事或其他管事所为?
他小心落在沼泽表面的石头上,仔细查探,确定阵法正常运转,秘宝也还在。
这才疑惑不解地离去。
被阵法从秘境中接引出来,尽管已经整理了衣服,牧承身上还是臭味弥漫。
一出现,就惹来了诸多嫌弃的目光。
来往秘境的外门弟子,还有负责阵法的内门弟子,无不有多远避多远。
牧承只能尴尬笑笑。
目光忽然瞥到远处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
趁对方还没有发现,牧承交还身份令牌后,一溜烟儿离开了广场。
守在众多传送阵法前的张黎,朝略显骚乱的某处人群扫了一眼。
没有发现那令他颜面尽失的家伙,不再理会。
如果在这里堵不住那个家伙,龙鲤之争结束后,他就要下一趟山了。
睚眦必报性格的张黎,眼底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光芒中,除了少年固有的愤怒,还夹杂着非比寻常的暴戾意识。
与少年应有的表现,格格不入。
中正之域。
沧桑人间。
一翠山脚下,竹楼外的溪水边。
布衣质朴的中年人洗着衣服,若是偶有修士御空而过,必定觉得这人孤身生活在大山之中,定是性格孤僻之人。
如此性格,难有大志,非修仙之材。
金光垂临,落于溪边石滩。
十数位纤薄白纱罩身的曼妙仙子,容貌静美,仙气袅袅,周身金莲、祥云多多,道韵天然。
一金华冠、金纱衣的婀娜女子缓步从中走出,山水美景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西王母亲临,小院蓬荜生辉啊。”中年人抬头笑道。
“颛顼,我上次所提之事,你考虑如何?新天庭初建,正是用人之际,伱若为天庭之官,更能造福人间。”名为瑶池的女子嗓音中正醇美。
“他们四人,王母可问过了?”
“帝喾、唐尧、虞舜、夏禹,都拒绝于我天庭,与你给的答复相同。但我不明白,为何你们都要看轩辕的态度?三皇五帝,五帝真的就输给了三皇吗?我不这样认为。”瑶池言辞犀利。
中年人停下洗衣的动作,笑着反问道:“当年大战,神农战败,至今也没有服过轩辕,又为何会看轩辕的态度?”
瑶池不解:“难道是因为轩辕顶着人皇之名?”
名叫颛顼的中年人,起身望向溪流的尽头。
“顶着人皇之名么,我想应该是因为轩辕曾真正……肩负过人族命运的重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