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白皑皑群峰的雪线以下,是蜿蜒无尽的翠绿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像撑开的巨伞,重重叠叠的枝桠,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
独孤笑天沿着戈壁沙漠西行了五天,来到了天山山麓下。他击退朝廷的追兵后,便离开沙漠,向天山脚下的瓦剌部落而去。
此时瓦剌贵族的首领脱欢,居漠北掌握瓦剌的实权。
脱欢雄才伟略,继征服开平以北的哈喇沁等部后,进一步控制了东蒙古。其人马逐渐深入漠南北部哈喇莽来(即广武镇,今二连浩特北)和沙净州(沙井和净州,今呼和浩特北)一带。逐渐统一了蒙古各部,对明朝疆域虎视眈眈。
独孤笑天在瓦剌境内游历了三个多月。这一日见瓦剌境内,处处厉兵秣马,军士们开始日夜操练,不禁心中凛然。
他深夜潜入瓦剌大部落刺探军情。听到了瓦剌大部落首领们的谈话。得知脱欢正在集结十万蒙古大军,准备在两个月后,南下进攻大明的消息。
“蒙古铁骑兵力强盛,脱欢雄才伟略,用兵入神。大明朝廷如果没有做好防御准备,必损失惨重,汉人百姓也要广受战火荼毒。”独孤笑天暗忖。
“我当入关去见武当派的周师叔和俞掌门,详细告知军情。由他们通知朝廷,早做防范!”
“朝廷正重金悬赏缉拿于我,如果此时入关,必然极为凶险。若被明朝军队围困住,九死一生!”独孤笑天皱眉思索,一时间左右为难。
“父亲常教导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岂能为轻生而舍大义!”想到这里,独孤笑天哈哈大笑,“我孤苦伶仃,死又何妨?”
独孤笑天主意已定,到瓦剌集市上购买了马匹,帐篷,粮食和天山附近的地图。
此时瓦剌边境上已经戒备森严,独孤笑天的蒙语不熟,又无身份文书,根本过不了边境关卡。
他准备向西南翻越天山,绕道吐鲁番,经四川,返回中原。
笑天在本地连问了三个向导,没有一人愿意陪他翻越雪山。一位好心的向导向他讲了雪山中的种种风险,拼命摇头。
“军情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独孤笑天向本地牧民打听了大雪山的情况后,不再耽搁,牵着马直奔雪山而去。
武当山,紫霄宫。
天虹真人此时正卧榻在床,武当六杰伺候在一旁。
“海平,万里,红棉,清秀,玉清,为师大限将至,你五人当尽心辅佐松溪,将武当继续发扬光大!” 天虹真人轻声叮嘱。
“徒儿遵命!”武当六杰的其余五人含泪答应。
“松溪,我武当有一大敌,此人是密藏第一高手无量法王乌吉措。” 天虹真人咳嗽了两声道。
“五十余年前,乌思藏出了一位青年高手,名乌吉措。此人一代天骄,武学天赋惊人。二十五岁就纵横乌思藏,未逢敌手。
他后来助元军大帅王宝宝镇压我汉人起义,义军高手被毙于此人掌下者不计其数。连明教当年大名鼎鼎的光明左使,也被此人击杀。”
“其时三丰祖师尚在,他不忍我汉人再受蒙人欺压,百姓困苦,下山迎战这乌吉措。
三丰祖师当年学究天人,武功已近乎神明,这乌吉措岂能是敌手。但他也是了得,虽然受了重伤,施展藏密“远遁千里”的秘术,从三丰祖师手下逃生,返回了乌思藏养伤。
“三十年前,乌吉措再入中原,企图报复我武当。其时太祖在位,召集天下武林同道共伐之。”
“当时我师父莲舟真人、少林掌门、明教教主、华山掌门、丐帮帮主,五人合力围攻这乌吉措,再次重创了他。我师父和华山掌门也身受重伤,师父回到武当传位于我后,不久就仙逝了。”
说到这里,天虹真人叹了口气,“太祖后来大肆诛杀功臣,天下各派离心离德,明教也变成了日月魔教。”
“我仙去之后,乌吉措必然会再临武当生事!”
“海平,万里,红棉,清秀,玉清,你们且退下,我与掌门有要事相商。红棉,你火速招淑灵来此。” 天虹真人又咳嗽几声,吩咐道。
待得房中只剩下了宋清风一人,天虹真人轻声道:“松溪,淑灵天生体质特殊,深悟太极之道。为师欲把五十年苦修的太极内力,以真武七截之法,灌输于她!”
宋清风闻言大惊,说道:“师父,不可!您内力耗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天虹真人微微一笑,“淑灵的体质生来异于常人,只有她的丹田可以承受我灌输的太极真劲,这是武当之福。淑灵今后或可助我武当渡过大劫!松溪当以武当传承为重!”
宋清风只得含泪答应。
“我传功之后,挺不过一个时辰,此事不要让淑灵和其余弟子知晓,你要切记!” 天虹真人肃然道。
“徒儿遵命!” 宋清风哽咽道。
“另外,如果淑灵将来能走到那一步,你把九九归一的秘密告诉她!” 天虹真人悠然神往道。
玉龙飞舞云缭绕,万仞冰川直耸天。
独孤笑天一身皮裘,给马儿披了棉服。牵着马儿踩着大雪山的积雪,一脚高一脚低的蹒跚而行。
笑天进入大雪山已经五天了,远近并无人烟,只有群山巍峨,白雪皑皑。
这三个多月来,独孤笑天的鸿蒙真劲已经修炼到第七重后期,寒暑不侵。大雪山虽然寒冷,却也抵受得住。
“嗡”“嗡”,近处的山谷中传来两声巨响。“不好!”独孤笑天顾不得马匹,连忙全力施展轻功,向雪峰高处奔去。
“轰”,从山顶爆发的大雪崩如雷霆之势呼啸而至。大量的积雪急速下滑崩泻,瞬间倾盆而下。强大的雪流冲下山坡,它以极快的速度和巨大的力量将沿途所有一切覆盖一空。
笑天刚向上奔出不到百丈,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迎头盖下。
际此生死危急之时,笑天全力催动起浑身270多个窍穴中的鸿蒙真劲。
他拔出背后的平天剑,奋力向上一跃。“青松剑式”,剑光如松林一般,护在笑天的身周,直向上飞起了三丈有余。
几万吨大雪崩塌下来,势头极大,远非人力所能抗衡。笑天施展剑招,只延迟了三个呼吸的功夫,就被深深地埋在了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