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骑马五日的脚程,因为和柳剑安并行,足足走了十五日才到江南。
江南春风吹柳絮,六月黄梅雨湿衣。漠北疾风衔云起,人间仓皇乾坤易。
六月的江南格外美丽迷人。江南的六月,是烟蒙蒙雨蒙蒙的六月,一把伞,一片雨,一座桥,一段路,一本书,一抹阳光,无不是骨子里的江南,也是一种绝美的风景。
二人刚踏入江南扬州,柳剑安就被这繁荣的景象所吸引,哪还有一副爱抠鼻子,喜欢说粗鄙之词的老头模样,
围着一个糖葫芦摊转来转去,还大喊道:“齐小子,我要吃这个!”。
齐太初被他整得一头黑线,只想举块木牌子,然后在上面刻上“我不认识他”五个大字。
饭桌上,齐太初点了一份花生米,一壶酒,一碟酱牛肉还有一些米饭,和柳剑安对立相坐,柳剑安拿着筷子,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看待,夹起牛肉倒了碗就自顾自的吃起来。
“喂,你听说没有翔剑仙在青阳城战谪仙人芈青幽一事”
“这谁不知道啊,不就是翔六剑在青阳城城墙上空与芈青幽大战嘛!”
邻桌的两个中年男子相互讨论着,他们所讨论的内容吸引了齐太初的注意力,齐太初貌似听到是老徐,便身子向后倾倒,询问道:“两位哥,啥大战啊”。
“小兄弟,这你都不知道!”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诧异地看着齐太初,齐太初摇了摇头。
座位上男子猛的一拍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得意地说道:“小兄弟啊,那就让老哥和你说说吧。”
齐太初嗯了一声,便转过身子,靠在木桌之上,柳剑安托着一罐花生也凑了过来。
男子娓娓道来,“据说啊,在三天前,翔六剑到了青阳城,先是在一个摊边上买了两只只平安符,但是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放进了剑匣中,还自言自语的说这个东西给少爷,少爷一定会喜欢!
他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就讨要了两个馍和一壶酒,随即便一跃上青阳城城墙,空中掷出身上剑匣,剑匣刚落到城墙之上,谪仙人芈青幽便从府中凌空踏步而来!与翔六剑交手!
翔六剑先是出动两剑,一剑贪,一剑痴!二剑犹如青蛇,在空中和芈青幽的青莲扇不断发生碰撞,芈青幽右手持着青莲扇,优哉游哉的宛如饭后散步一般和翔六剑交手!
翔六剑发动前五剑,断肠,无双,望穿,拜将和封喉攻势极其凶猛,就连第三把剑欲都飞出剑匣。
即使是面对这般攻势,芈青幽仍是从容不迫的与其战斗,甚至略微占上风!
前去观战的剑神南仙虚称其原因大概是境界的差距与年龄的差距,翔六剑已有古稀,而芈青幽才步入而立,况且翔六剑境界在天玑左右,而芈青幽十年前与他一战便是稳稳天璇,各方面翔六剑和芈青幽差了那么多,实在是太不讨好了!
后来,芈青幽挑飞贪痴双剑,翔六剑剑指一挥,五指拍在剑匣上,三剑回到身边悬停,翔六剑也随之说了句多年前,人们就给我赠予外号翔六剑,可俺偏偏只出五剑,今日就让你们瞧瞧,吾伴少爷二十载,独创一剑乃风流!
随即单手持剑,先前二剑绕在身边为辅,踏出一步,便一剑斩向芈青幽,芈青幽用青莲扇全力抵挡,二者碰在一起,便将周边的树木尽数折断,大势褪去后,人们才可看见城府的房梁上两人相反站着,背面背,人们发现芈青幽手中的青莲扇居然只断了三根扇骨!
反观翔六剑手中的欲也脱了手,三剑都插在城墙的回廊上!
翔六剑向着城墙边上走去,离芈青幽越来越远,并且剑指一摆,剑匣自动打开,三剑自动归鞘!翔六剑在剑匣里拿出一瓶藏着的酒,自己喝了一小口,便坐在城墙上向南边望去,还将酒倒了一大半,边倒边说着什么少爷,老仆违令了,这壶酒也不能与你当面共饮,咱隔这千里之地,再饮一次!
说完敬酒猛的喝了一口,然后手就垂在了地面,酒壶也从手中滑出,滚到了地面,碎了。
翔六剑虽然死了,但他那顽强的头颅永不低下,虽然他身形瘦小,但是在狂风下,依旧挺拔,有人能看见他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神情萎靡。
南仙虚评价最后一剑风流足以被称为剑仙一剑。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翔剑仙,竟然所有百姓和观战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
齐太初听到后,低头沉思不语,柳剑安倒是咳起了嗽,被花生米呛到了,顺了顺看着齐太初,齐太初盯着手中的酒碗说道:“他怎输得他明明答应了我要回来和我比一场的!”
……
“翔宇子死后不久,芈青幽便感叹了一句若不是年龄与境界拖了你后腿,那赢得人是你而不是我!”王渊看着一边愣神的王羽书,将刚送过来的信报给了王羽书,王羽书面无表情的接过。
“这翔宇子,应该是境界不够,被余波震碎五脏六腑,又或者是年龄不够,力竭而亡,算了不猜了!”王渊看着天嘀咕了几句,随即摆摆手看着王羽书反复观看信报。
王羽书失神道:“老翔啊,老翔,你说你没事要逞什么强呢!现在好啦,你成了万众瞩目的翔剑仙,风风光光的走了,而我却永远地失去了一个爱我疼我的老翔!”。
王渊见儿子这般模样恐其出事,安慰道:“据小道消息,翔宇子临死前还和芈青幽说了句话。”
王羽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瞬间乍起,问道:“说了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得亲自去问他。”
“不要颓废自己啊,努力地向前看,有这个时间伤心,倒不如勤加练习,提升境界,要真有本事就去把翔宇子的尸骨和剑匣收回来!别让他在那里被风吹雨晒”王渊拍了拍王羽书的肩膀,给他私人空间,走出了世子府中,
“对!不能让老翔的尸骨风吹日晒!老翔做不到的事,我来做!老翔杀不了的人我来杀!”王羽书振奋道,声音强烈,语气激昂!
一点珍珠从他脸颊上滑落,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二次落泪,一次母亲一次老翔,也足以看出老翔在王羽书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
“安息吧,老翔,太初请你喝杯酒,让你一路好走!”齐太初将手伸直,将酒碗倾斜,身体微微旋转,那酒落在地面,浸入地里,冒起一点小汽泡,好像真是老翔在饮酒一般。
“待我东行归来,便去一趟北方,不仅杀宁锦年,还要和芈青幽打一架,让他替老翔和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