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抚了抚衣袖上的褶子,想起苏挽柔之前干的事情——
苏挽柔觉得自己修为低就想去秘境历练,但需达到筑基后期才可去此次开放的秘境。
原主就讽刺了几句让她别不自量力,结果苏挽柔就跑到男主那儿哭诉,男主心一热,就塞了苏挽柔好些极品护身法宝让她去了秘境。
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苏挽柔被蠼冥蛇给咬了。
蠼冥蛇喜湿,好静,若非故意招惹,一般不伤人,但若是被咬,金丹期也撑不过三息,好在有男主给的极品丹药,不然苏挽柔也撑不了多久。由于蠼冥蛇毒性过大,男主为了救她,还是耗损了一些修为。
原主知晓此事,就去找女主麻烦,没成想却遭到男主训斥,虽说在男主那儿受了气,但她还是担心男主的伤势,毕竟到了男主的修为阶段,损耗一点也是大事。于是她就去寻找天衔草为男主治疗伤势,一开始还好好的,原主极为谨慎,虽然磕磕绊绊,但终归是取得了天衔草,没成想在正要离去时,不知是什么原因惊动了金丹后期的黑熊怪,原主拼死搏斗,直到自己的到来。
宁初含笑看着周围弟子,“那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被宁初这么盯着,周围人都红了脸,说话都有些磕绊,“弟弟子不敢。”
苏挽柔见同门帮不上什么忙,咬了咬牙道:“此事是弟子不对,还让师叔与师尊生了间隙,宁师叔责罚。”
宁初拨过掉在脸颊上的碎发,她都想为苏挽柔鼓掌,这话说的太漂亮了,要是搁原主,早就呵责于她了。原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和男主生了间隙这句话,况且还是从苏挽柔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宁初对这话可没什么想法,她现在巴不得离男主远远的。
“苏师侄这话说的倒有意思,你师尊是为救你而受的伤,他都没说什么,我为何要处置你?”
“可是,宁师叔也因此受伤。”苏挽柔眼角微红,好不可怜。
宁初可不受她影响,反而问道:“谁说我是因为这件事受的伤?”
苏挽柔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不过还是接过了话,“宁师叔为了去师尊摘取天衔草,而师尊是因为我才受了伤,我”
宁初勾唇,“谁跟你说我是去取天衔草的?”她去摘草药的事情没有给任何人说过,那么苏挽柔是如何得知的?黑熊怪突然来袭,晕倒前看到的白色身影,如果当时苏挽柔真的插了一脚,那她必须为此事付出代价。
“我我猜到的。”苏挽柔有些慌张,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想好了对策,“当时听到过宁师叔想去寻天衔草。”
“所以你就以为我是为此受了伤?”若当时苏挽柔真的在场,连掌门师兄那种修为都察觉不到她,看来顾临渊可真是给了她许多法器,没有证据,这倒是不能直接将她定罪了。
“可是我并没有去寻天衔草。”
苏挽柔顿时睁大了双眼,似是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在瞬间收了回来,宁初觉得十分有趣,以前还没见过变脸这般快的人,若不是宁初暗中仔细观察,还真察觉不出什么,看来十有八九当时那道白色的身影就是苏挽柔。
“所以想要请罪还是去找你师尊吧。”
“宁师叔,我”
宁初摆了摆手,“苏师侄好像忘了我和你师尊都是你的长辈,长辈之间的事情,做小辈的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不然让外人得知还以为是九玄宗不善教导,反而坏了宗门名声。”
“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为宗门多考虑些。”
宁初回到九幽峰,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毕竟这里是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方才她说完那就话就没再管苏挽柔一行人,报仇归报仇,现在浪费那些口舌对她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欣赏美景来得实在。
修真界温度适宜,灵气充裕,群峰被仙云缠绕,隐隐约约的翠色更显明丽壮阔,白鹤在上空盘旋,发出清脆的啼叫,悦耳动听,微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袭来。
大师兄接任掌门之职居于主峰:九玄峰,其余五人依次居于九箓峰、九剑峰、九丹峰、九音峰以及原主所在的九幽峰。五峰呈合抱之势,环于主峰。
另外还有传闻中老祖居住的听雪峰,不同于其他六峰四季如春,听雪峰常年飘雪,就坐落于九幽峰旁。
宁初望向旁边那座孤零零的山峰,听雪峰常年落雪,不会消融,但在九幽峰却并未感受到一丝寒意,许是有结界的缘故。
虽说修真界飞升的人也不少,但都不能撼动听雪峰老祖宗的地位。
据说九华宗的开山祖师就是因为领悟到了云昙尊者的一缕剑意,才突破了化神期,开创了九华宗。
听雪峰的灵气滋养着九华宗,整个修真界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个灵气如此充裕的地方。
云昙尊者距飞升也只差一步,就看他意愿如何。但不知为何他一直未曾飞升。
强者总会有些古怪之处。
晚间,宁初随手拿出一本书,正翻看着,她忽感身旁有一道灵力细流,抬起头就见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
来人一袭靛青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十分俊美。
宁初凝眉,修真界靠实力说话,一旦比自己修为高,要是靠近也察觉不出,若是真有什么事,也实在是被动。
不过他怎么来了?
“顾师兄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总不可能是来叙旧的吧。
“柔儿很伤心。”
宁初:?
“她一直想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应当对她温和些。”
宁初沉默了一会儿,她不是很懂顾临渊的脑回路,“顾师兄的意思是?”
“柔儿一直很自责,也很难过,你还是不要生气了,先去向她道个歉。”
宁初:
绝了,小说女主的设定就已经很离谱了,这男主也是半斤八两,真是妙极了。
“我为何生气?伤的是她的身子,耗的是你的修为,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宁初继续翻她的书,并不是很想理他。
“你”顾临渊看似欲言又止,微微皱眉道:“罢了,柔儿还小,你让着点她。”
宁初都笑了,不是被气的,是被逗笑的,这男主句句都是命令,当他是谁呢。
顾临渊被宁初的笑晃了下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说:
“顾师兄可真会开玩笑,六十多岁了还小吗?搁俗世间,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宁初说的轻松,但无端给人嘲讽的感觉。
“小初!”顾临渊突然拔高声音,“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了?况且这是事实啊!顾师兄这是听不了真话吗?”
“你!”顾临渊皱眉,一时间竟失了语,以往他都没遇到过这般伶牙俐齿的宁初。
宁初歪了歪头,继续说道:“苏挽柔怎么样我还真不在意,只要她不往我身边凑,我也是很好说话的,所以你看好她。”
“小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顾临渊有些失望,宁初以前从来不会这般对他说话。
“顾师兄,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他的样子,宁初收回笑脸,他是有什么资格露出这副表情吗?
“我以前怎么样也不需要外人定夺,况且现在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你和苏挽柔之间的任何事都和我无关,我不掺和你俩,也烦请你们不要对我指手画脚,尤其是苏挽柔。”
“小初,柔儿只是一片好心,你”
“一片好心?”宁初都笑出了声,“顾师兄,你自己看不清,可不能把别人当成傻子。”
“苏挽柔是不是好心另说,那宁初原来的一片好心你是看不见吗?”
宁初摸了摸胸口,刚稍稍指责顾临渊的不好时,心脏莫名有些悸动,有种若有若无的力道在拉扯她,仿佛让她不要如此般对待顾临渊,许是由于自己到来的缘故,那股力道很轻,对自己也没产生多少影响,那么原主呢?也是由于这种不可控因素才这般痴迷顾临渊吗?
“小初,你怎么了?”顾临渊见她的动作,还以为伤未完全愈合,“听说你是为了给我寻天衔草受的伤,现下感觉如何了?”
宁初盯了顾临渊半晌,见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错过眼神时才说道:“不知顾师兄是听谁说的,但事实并非如此,而且,顾师兄,当你把别人所做的一切都看成理所当然的时候,你就已经很失败了。”
她慢斯条理地扣着桌子,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声音像是敲在了顾临渊的心上,让他心颤。
“小初,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顾临渊抿了抿唇。
“嗯。”宁初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并不想和他过多掰扯,“以后也不用放在心上了,只要你俩不前来打扰,就算是报答我了。”
“小初,你怎会变成这样?”顾临渊有些不可置信。
“啊对对对。”前前后后他就这么一句话,宁初瞬间觉得自己是在浪费口舌,“说了这么多你若是还不明白,会让我以为你脑袋有坑。”
不然解释不清为什么有如此令人无语的发言。
顾临渊张了张嘴巴,'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其他什么出来,眼见脸都要憋红了才动身离开了。
看着顾临渊消失不见的身影,宁初觉得他应该是被自己气走的,毕竟在她说出那句话后,顾临渊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想想也是,百年来又有谁敢对这位炼虚期的天才如此般说话呢?
不过总是这样也不行,虽说自己是男主的师妹,但他难免不会因女主的缘故而对自己出手,原主最后的结局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所以说还是得尽快提升修为才行,受制于人的感觉可不好。
宁初想到刚才自己心房被拉扯的感觉,又回想起原主当初那些不合常理的行为,不由得又抚住胸口,“你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才让我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