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山外十里处。
陆南枝停下来握紧手中玉石,刚刚还清晰的震动突然没了,她站在高处看向前方山坳中雾气迷蒙的密林,感觉不太对劲。
铮!
两道剑光从背后激射而来,陆南枝脸微侧,背后骤然出现一面冰墙。
冰渣飞溅,两人携手而来。
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相貌,若非男女扮相分明,简直难以分辨谁是谁。
“陆南枝,好巧啊。”许千锦轻剑挽花,笑容无害。
许千程呲着虎牙兴奋大喊,“阿姐别跟她废话,先把她杀出去,再找谢景山和宋知昂。”
陆南枝转过身,周身寒气四溢。
“既然遇上,拔剑吧!”
*
树洞里。
谢景山一看到沉怀希,就把人拉到一边撅起屁股。
“快快快,我前头被人削了一剑,一路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啥情况,你快帮我治治。”
云裳脸红转身,江月白摇头。
“疼疼疼,你轻点,轻点啊。”
“景山兄别动,有截剑刃断在里面,我得帮你取出来才行。”
树洞里原本紧绷压抑的气氛因为谢景山变得松快不少,江月白把云裳带到一边,背对嗷嗷叫的谢景山询问两人经历。
云裳小声且快速的说了一遍,她跟谢景山也是昨日才相遇,就是谢景山被三个剑修围攻,屁股中了一剑的时候。
云裳用玉追到谢景山附近,在暗处放虫,又叫雷火支援,才杀退三个剑修。
“我们入阵之前,玉对另一个方向也有反应,但是这边更近更强烈,我们就……就进来了。”云裳懊恼道。
江月白点头,“另一边肯定是阿南,只希望她别再陷进来,绕行的话还来得及,对了。”
江月白取出灵鼠塞给云裳,“你快管管你这胆小的臭老鼠,让它帮我找阵眼就装死。”
灵鼠到了云裳怀中翻身活过来,委屈巴巴的吱吱叫。
云裳点了点灵鼠的鼻子,“谁让你不乖的,不干活还想从我这里讨食,我手下从不养闲兽。”
话音一落,灵鼠眼珠转动,又瘫软翻身昏死过去。
云裳:………
江月白叹气,“回去后还是烤了吧。”
云裳尴尬的把灵鼠塞回灵兽袋,“无妨,雷火不怕外面的蜉蝣,或许能帮你找到阵眼。”
“先不急,三连环的阵会有三处阵眼,虚虚实实不好辨别,我们最好两手抓。谢景山,你好了没有?”
“啊啊!啊?好了好了,就好了。”
江月白眯眼转身偷偷瞧过去,谢景山正在整理衣衫,面色潮红,对沉怀希道:“手艺不错,一下就不疼了,现在还有点舒服。”
“咳~景山兄慎言,两位师姐还在此处。”沉怀希尴尬道。
谢景山一脸懵逼,“她们在怎么了,我又没说什么。”
“好了说正事,谢景山你跟我过来。”
江月白把谢景山拉到一边,连布三道隔音阵背对沉怀希才问:“我先前给你的中品火灵石还有吗?”
谢景山点头,“还在那放着,你要用?”
“你的剑是几品法剑?”
“啊?没,没几品。”谢景山抓鼻子,不自然的把剑往身后藏。
江月白认真问道,“我破阵要用你的剑做阵眼,事关重大,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谢景山盯了江月白片刻才把剑拿出来,“我说了你可不许嘲笑我,我这把不是法器是我老祖给我炼制的准灵器,封存了一丝祸斗精血,套了个烈阳剑的壳看不出来,不过我可没有仗着剑的威能欺负人,我战力榜是凭真本事杀上去的,真的我没骗……”
话未说完,剑就被江月白噼手夺了去。
“祸斗是火系犬灵,传说是司火神使,你家到底开什么铺子的,这种近乎绝迹的东西都能找到?”江月白被狠狠震惊。
谢景山不好意思的挠头,“没多少,就提炼了比头发丝还细的一丝罢了,我现在还发挥不出这丝精血的威力,只能依靠这把剑转换带有祸斗气息的火行剑气,比起一般的灵火更强些。而且它只是准后天灵器,要等我结丹时经过天劫洗礼,才能成真后天灵器。”
江月白细细查看手中赤红色长剑,法器之上是法宝,法宝之上才是后天灵器。
灵器之中微型阵法连绵不绝,自成循环可通天地威能,就算元婴真君都未必能得一件灵器。
“谢景山,你要不是我朋友,我非杀你夺宝不可。”
谢景山白眼,“你要不是我朋友,我才不跟你说实话,我这剑就算是元婴真君都看不透虚实。”
江月白喜上眉梢,“有你的剑做阵眼,这蜉蝣缚龙阵可破,把你身上所有火系灵石都给我。”
谢景山翻翻找找,除了江月白当初给他的三百中品火灵石,还有三颗上品火灵石。
江月白睁大眼睛,上品火灵石就像一团纯粹的火焰在谢景山掌心无声燃烧,其中精纯的火灵气让她丹田狠狠紧缩,强烈渴望。
“谢景山,你家不止是开间铺子这么简单的吧?又是灵器又是上品灵石,你也太有钱了吧,你真不怕我宰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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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灵器不是灵器!你要真为这点小钱宰了我,那我才是看错你了呢。”
江月白接过上品火灵石,“就你觉得这是小钱!小比结束,我要去你家铺子看看,你身上还有其他火系的法器或者法宝吗?”
谢景山摇头,“这个真没有,剑修一生只修一剑,我当然要纯粹一些,所以只有剑和灵石,几瓶丹药,我又不需要添材料铸剑,所以灵矿也没有。对了,我老祖在剑上设了禁制,只有我能催动。”
“知道了,一会阵成,我让你大杀四方。”
江月白把剑还给谢景山,收好灵石撤掉隔音阵,跟云裳和沉怀希简单说明她的想法。
“蜉蝣缚龙阵是水阵,虽然套入金和水形成三连环,但是它致命的破绽就是不防火。黎长老跟我说过,世间万物都有生克,即便是水克火,只要火足够强,也能反克。”
“此阵是借金生水,以水润木,水居中平衡,我若是能抢它的木灵气助火气,就能烧穿此阵,原先只有三成把握,但是……”
江月白扫了谢景山一眼,“谢景山的剑不错,本身又是火灵根,有他相助,我有七成把握破阵,不过仍有一个问题。”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谢景山急道。
沉怀希拍拍谢景山让他稍安勿躁,“江师姐需要帮忙的话,但说无妨。”
云裳点头,“我也能帮忙。”
江月白道,“何忘尘的阵道造诣不俗,为确保万无一失,我需要兵分两路,去找布阵的何忘尘,拖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变阵,沉师弟,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啊?”没等沉怀希吭声,谢景山先质疑道:“沉怀希是个医修,他没有斗法的能力,他……”
江月白眼神瞥过去,谢景山悻悻闭嘴,云裳左看右看,默默观察。
沉怀希轻笑,“江师姐,你我不曾有过节,为何你总对我防备又抗拒,我适才帮了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踢出去?”
江月白滴水不漏,“沉师弟误会了,我是因为见识了师弟藏匿的手段,才觉得这事只有师弟能做到。”
“而且我会让云裳将她的八阶灵兽雷火借给你,帮你寻到何忘尘,也能帮你抵御可能碰到的其他人,万一事不可为,沉师弟只管回来就是了。”
“要不然云裳跟沉怀希一起去?”
“谢景山你……”
“也好。”
沉怀希答应下来,江月白恨不得掐死谢景山,想想又觉得怪自己,怕影响谢景山小比所以没提醒他。
原本想让沉怀希自己去,死到半路上最好,现在连累云裳一起。
沉怀希直接对云裳道,“云师姐,你的灵兽还是你来驾驭为妙,我会跟随身边为师姐治疗。”
“啊?”
云裳一脸懵,她刚才还在看三个人之间暗流汹涌,思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脑补了半部话本子故事,怎么忽然就把自己卷进去了?
事已至此,云裳大局为重也没反对。
江月白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暗中叮嘱云裳小心背后,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看着她和沉怀希一起离开树洞,消失在白雾中。
树洞里只剩下谢景山,江月白瞪他一眼,“你拿着剑老实盘坐在树洞中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尽可能多的将火灵气注入剑中。”
说完,江月白取出大量乙木阵和烽火阵的阵盘,以树洞为中心,着手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