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坊市,江月白同陆南枝挽着手,谢景山跟在一旁,三人逆着人流,听摊贩吆喝叫卖。
谢景山一脸病气,都囔道:“要不是我突然生了急病,定不会差你太远,练气九层我……”
谢景山按着心口吸气,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病了,心抽疼抽疼的。
不知道太上长老缺不缺灵石,要多少灵石才能让她老人家点化一次?
他要买十次,不,一百次!
江月白对谢景山吐舌头,谢景山拉眼皮回个鬼脸,陆南枝在旁边看着这俩幼稚鬼直摇头。
陆南枝今日忽然发现,江月白心境松弛了许多,自打她从阴山矿上回来,就一直紧绷着,有笑,不入心。
哪像此刻,和往她身上丢泥巴那时一样,没心没肺的傻乐呵。
“谢景山你家铺子到底在哪啊?”江月白环视周围问,“还有你家到底卖什么的?”
谢景山按着扒拉疼的眼睛,随手一指前面。
“就那,卖杂货的。”
江月白和陆南枝看过去,那边就俩家什么都卖的铺子紧挨着。
一个无人问津的乾坤坊,一个门庭若市的山海楼。
江月白伸长脖子看山海楼,再看谢景山,摇摇头。
又看门口挂着清仓甩卖牌子的乾坤坊,点点头,很符合谢景山的败家潜质。
江月白拉着陆南枝一边走向乾坤坊,一边道:“谢景山你以后灵石真要省着点花了,小比时我布阵用掉的灵石我一会还你一半。”
“你在侮辱我吗?”
“阿南你快说说这个败家子,这年头做生意都不容易,你看他家铺子一个客人都没有,他还乱……诶?谢景山你去山海楼做什么?”
谢景山停在山海楼门口,“你不是说要到我家铺子去吗?这边,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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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看陆南枝,她也是震惊的样子。
江月白吞了口唾沫,“你家……你……你是山海楼少主?”
谢景山扯平衣襟一抖袖子,“是啊,山海楼是我家的,还不错吧?”
“对不起,我以前对你说话太大声了!还望少主不要介意,一会给我打个折!”江月白鞠躬大喊。
陆南枝:…………
谢景山愣了愣,忽然道:“其实我是骗你的,山海楼不是我家的,旁边乾坤坊才是。”
陆南枝:…………
“谢景山你混蛋!”江月白抬脚踹过去。
“哎呀小少爷,您怎么来了?”
山海楼大掌柜看到谢景山,眉开眼笑的迎上来。
谢景山低头,看江月白脚顿在半空,旁边大掌柜一脸惊恐。
江月白额角抽了抽,转动脚腕一笑,“谢景山你看我鞋好看不?”
“不好看!”谢景山白眼道。
陆南枝僵硬转身,默默踏进山海楼,假装不认识这两个人。
谢景山吩咐伙计把陆南枝和江月白带到天字号贵客室,他自己则拿出一块照影玉,神秘兮兮的交给大掌柜。
里面是他小比时,借助江月白的阵大杀四方那一段。
“你把这照影玉复制一百份给我老祖,叫他老人家拿去跟那些老家伙得瑟。对了,我娘在哪呢?”
大掌柜接过照影玉,“夫人上个月在北海出现过,这个月就不知道了。”
谢景山眼神暗了暗,“那你再复制五百份,给每个铺子都放一份,告诉他们要是看到我娘,就交给她看看,让她留几句话给我。我爹那里就算了,就想着让我继承家业,他好去跟我娘浪迹天涯,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大掌柜哭笑不得的点头。
“把店里符宝的单子送到贵客室。”
推开贵客室门,江月白拿着货品目录道,“谢景山,你们山海楼这么多好东西我以前就没看到过,你们给客人准备的都是两份单子吗?”
陆南枝点头,“倒也能理解,一些珍惜物品拿去举办拍卖会更赚。”
谢景山坐下问道:“看上什么了?”
“这个控火的《离火诀》,对我火炼丹法有大用。还有……这个特殊法宝无相面具,比我那半吊子易容术好太多,能模拟其他人甚至妖兽之类的气息,很有用,就是真的太贵了,五千中品灵石啊。”
大掌柜亲自进来送单子,谢景山接过之后对江月白道:“《离火诀》,无相面具再加上一件符宝,你把手上的剑丸换给我如何?”
江月白眨眼,“剑丸而已,你不必花这么大代价跟我换吧?”
陆南枝在旁解释,“剑丸跟符宝一样,都是金丹修士坐化时,将本命法宝或者本命法剑以秘法熔炼到金符之中,留存一部分力量,以供后人使用参悟的存在。”
“符宝可以被筑基,甚至练气修士催动,蕴含金丹修士至少一成威能,在筑基期算是极为厉害了。符宝难以炼成,十有九败,存世不多,剑丸更是难得,因为修真界的剑修人数本就不及道修多。”
谢景山接着道:“对啊,而且剑修从练气一层开始,就是借助剑转化灵气为剑气修炼,跟道修体系不同。山海楼虽然收集天材地宝的渠道众多,但要找到一枚我想要,又适合我的剑丸,还是有难度的。”
“我虽然是火灵根,但我掌心红痣中带着疾风剑意,太上长老说那是前世印记。卓青锋的狂风剑意在声势浩大,我这个疾风剑意在风驰电掣,但这两种实际上都是逐风剑意的分支,我就想参悟你那枚剑丸里的逐风剑意试试。”
江月白取出剑丸,“我今日来,就是打算卖掉它的,这东西我确实用不了,既然你需要就给你吧,不过我不能占你便宜,你让人算一下它价值多少,不够换这两样东西的话,我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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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枝点头,“对,朋友之间,也需明算账。”
谢景山抓头,“行,我让大掌柜亲自鉴定去,你先看看符宝单子,这一枚剑丸至少能换两件符宝。”
“等等,”江月白站起来,“我刚才看到你们山海楼连妖族的功法都有,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仙芝一族的功法。”
谢景山不明所以,也没多问,拿着剑丸出去。
不多时,谢景山回来,“稍等片刻,对了,刚在外面看到个买东西的医修我才想起来,江月白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你问这个做什么?”江月白还在翻看符宝的单子。
谢景山随口道:“不是我要问,是沉怀希一直好奇你是比他大还是比他小,说你看着小,心里老!”
后半句是谢景山自己加的,原以为江月白会生气,怎料她突然面色煞白。
陆南枝吓了一跳,“小白你怎么了?”
江月白抓住陆南枝伸过来的手,脑中电光火石,闪过小比时跟沉怀希相关的一幕幕。
树洞中,他曾为自己疗伤,接触过自己的血。
与卓青锋大战时,她的头发有几次被削飞,但卓青锋的狂风剑气非常强,头发应该留不下。
可是……沉怀希那时又出现,为她挡下卓青锋大招。
“谢景山,你如实告诉我,你都跟沉怀希说过我哪些事?”
江月白眼神突然变得可怕,谢景山心中一紧,“没……没说什么啊?”
“当真?”江月白追问。
谢景山认真道,“我像那种不靠谱的人吗?而且陆南枝早都跟我耳提面命过很多次,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与人少说,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绝不能说,所以沉怀希问我关于你的事情,我都说不知道,让他自己问你。”
江月白稍稍放下心来,她的生辰只有爷爷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小白,沉怀希是有什么问题吗?”
“谢景山,这里安全吗?”江月白问。
谢景山起身触动一处机关,对江月白郑重点头。
江月白缓了口气,将沉怀希的事情告诉他们二人。
啪!
听完之后,谢景山拍桉而起。
“不可能!我跟沉怀希六岁入门就住在一个院子,同吃同睡,同进同出,他若跟邪道勾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