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盖一凉，江月白勐地惊醒，头顶微弱的气流漩涡陡然消散。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仙草经》第一次在没有对灵植施展的情况下提升了熟练度，虽然只有一点，但这对她来说匪夷所思。
同时也让她一直以来，那个《仙草经》本质是掠夺天地的想法得到验证！
真的可以掠夺天地！
那她还花灵石买什么千年灵植？
打劫天地不就好了！
江月白激动得有些颤抖，她低头看着捏在指尖的《吞天功》，回想刚才浏览功法时的感悟。
《吞天功》依照总纲所述，走的就是吞食天地的路子，不去沟通感应天地灵气的存在，也不管心境心魔，强横霸道的吞食天地间一切有能量的存在。
只不过这部功法被改编之后落于下乘，不再着重于如何吞食天地，而是从妖兽，甚至人修身上强行吞食修为灵气。
这么做的弊端很大，灵气混杂，极容易走火入魔。
“又霸道又疯狂，迟早把人练成疯子，但总纲中所述的部分对我领悟掠夺天地之法有些启发，刚才应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掠夺天地成功。”
鼻尖萦绕着兰花簪上散发的清雅香气，江月白摩挲着手中骨简，回忆刚才的状态。
掠夺天地的那层窗户纸已经被她戳出一个小洞，再给她一点时间加深感悟和练习，她能把窗框一起掰下来。
“这里面还提到妖丹中的妖兽灵气可以吞食，它核心法门‘涡流’真的能把妖丹中的暴虐气息分离吗？”
江月白抓头，想试试，又不敢拿自己试。
如果分离不出来贸然吸了其中灵气，试试就变成逝世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再看看。”
江月白拿出自己的小本和炭笔，开始埋头研究，摘抄《吞天功》总纲中的句子，写下自己的设想和问题。
先在脑中推演可能性，遇到现有认知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记到一边。
外面的战斗打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轰鸣声才逐渐停止，碧涯岛重归平静。
此战结果跟江月白所料一样，天九宫和三元教几乎全军覆灭，只有那个领头的元婴修士带着一个金丹逃了。
巽风一停，赵拂衣和黎九川就带着大家快速离开。
港口拥挤，都是想要离开的修士，非烟阁不肯打开防护大阵，要查验所有人的身份。
大家本以为要耽搁许久，怎料非烟阁的人认出赵拂衣和黎九川是天衍宗的人，立刻放行，对他们十分恭敬。
“看不出来，咱们天衍宗在北海都这么有面子。”李慎之上船之后调侃了句。
好多人不明所以，江月白大概知道，一方面是太上长老跟非烟阁主的关系不错，另一方面是因为谢景山是天衍宗弟子。
巽风过后，海上风平浪静，连凶兽都少了许多。
浮空舟全速航行，要在一个月内赶到北方碎星群岛，然后在两个月内布好大阵建起营地。
否则下一次巽风袭来，他们都顶不住。
船才出海，江月白就摆出一副乖巧样子，凑到黎九川面前。
“师父，我想请教你两个问题，就两个。”
黎九川眉心一跳，来了！
捏了捏眉心，黎九川示意江月白跟他到桅杆横梁上去，他此行还要去外海追查青囊子下落，必须同行。
两人在桅杆横梁上并排坐下，天地苍茫，大海深广，叫人心中一片疏阔。
“问吧。”
江月白想了想，先问道：“我想学您昨夜弹指飞叶那招。”
这个问题比较正常，后面那个涉及鬼道功法，她怕师父到时候一生气不给她讲了，所以先问安全一点问题。
黎九川眉头舒展，这个他能教！
“这是一个灵气精微操控的小法门。”
说着，黎九川伸出手，掌心溢出灵气，快速出现树叶的脉络，由脉络又扩展成一片树叶。
“等等等等！”江月白一把攀住黎九川的胳膊，“您这太快了我没看清，重来！”
江月白凶巴巴的样子引得黎九川一笑，散掉刚才的树叶，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再次催生出一片‘树叶’。
这次江月白看得清楚却又一头雾水，因为师父掌心的灵气她辨别不出属性，已经没有了五行之分，感觉像是不同属性糅合在一起。
而且这片树叶栩栩如生，无论样子还是散发的气息，都跟真的树叶一样。
黎九川刚要开口，江月白马上道：“您先别说，让我自己想想，我也不能什么问题都不动脑子。”
黎九川失笑摇头，江月白仔细看了片刻，伸手去戳那片树叶，结果手指直接穿透树叶。
“不是真的树叶啊。”
“若是真的，那便是凭空造物，唯有天地法则在握的大乘修士才能做到。”
“那您搞这东西干嘛？”
黎九川笑道，“当年在万法堂，有一年冬日，面对满院枯树心情低落，就想自己添一抹绿意，这才开始研究此道。”
“说起来，就是这催生叶子的过程，让我对灵气的操控更加细致入微，你且看着。”
黎九川取出一块号称修真界最坚固的龙髓铁，操控那片树叶轻轻一扫，龙髓铁铮的一声被切开。
江月白眼疾手快的接住断掉的半边，断面光滑平整。
“这么锋利的吗？”
她翻手从太和伞上取下一片翎羽，同样去切，结果擦出一串火花，只留下一道凹痕。
黎九川眼睛微亮，“什么时候得的灵器，如此锋利，足够破开金丹修士的护体罡气。”
“比您那个差远了，那这片叶子您要是打出去，也可以像昨夜一样把东西直接炸成齑粉吗？”
黎九川想了想道，“不到元婴期，可以。”
江月白伸出自己的手，根据刚才观察到的去催生叶片，但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在手心聚出一坨绿色木灵气，连叶子的轮廓都没有。
而且灵气一聚出来，马上就会开始消散，她收都收不住。
黎九川看江月白歪头皱眉，一脸不服输的样子不停试，忍不住笑出声来。
“您不许笑我，这样对我的信心有非常大的打击！”
“咳～”黎九川忍住笑，“这个法门在你结丹之后学，会更容易，只有在经历凝结气丹的过程之后，才能摸到灵气精微操控的门槛，金丹修士的灵气向来都能收放自如，做到凝实而不浪费。”
“同样的法术，金丹修士会比筑基修士外露的气息和威势更小更内敛，但最后爆发的威力，远超筑基修士百倍，凝实和细致，就是其中关键。”
“金丹修士的护体罡气，就是大量灵气凝实到极致所成，看似只是一层纤薄的气罩，却比一般法宝更坚固难破。”
“师父教我！”
江月白扒着黎九川的手臂，眼巴巴的望着。
“因即是果，果即是因，您教会我这个，那我凝结气丹的门槛肯定就不存在了。”
“佛门道理岂是你这般用的，学可以，我先说好，这法门需要你能沉住性子，接受可能多达几万几十万次的失败，而且你现在还没有融合灵气，无法做到凭空幻化一片树叶，只能先学精微操控。”
江月白忙不迭的点头，“那就先学精微操控。”
能学会精微操控，她也可以用最少的灵气，放出最不起眼又最强的法术，还有炼丹制符等等，都可以节省大量灵气，岂不是同样的时间能制造更多？
黎九川环视周围，看到船舱入口处一盆装饰用的灵果树，抬手吸来一片绿叶交给江月白。
“幻化树叶要先织出脉络，你试着用自己的木灵气注入叶片脉络，仔细感受脉络的壁垒，慢慢磨去原本的树叶脉络，用你的灵气取而代之，还要不伤害叶片，让叶子能保持原来的形态。”
听起来好难，可是江月白好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