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瑜看着眼前这座恢弘的城池,有些恍惚。它与几百年前的样子已经是毫不相干。这也是必然的,高大的城墙对于人间界如今的争斗来说是很重要的,可以有效增加这座城的防御,抵抗敌人。而几百年前的那座城,显然是不需要的,因为它的敌人是强大的三大远古势力,有天界有魔界更有那强大的轮回世家君家。
当年在这个地方庇护人族的是一座阵,一座强大至极的大阵,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绝代人皇所设下的虚无之阵,将敌人的攻击化作虚无,化作养料再回馈给大阵之中。虚无之阵只会越来越强大,是少有的成长型阵法。
人皇如何设立下的如此强大的阵法,世人不得而知。而当人皇真正身死的时候,李辰瑜大概猜到了。当年他从君家轮回绝境中得到的东西,人皇并未随身携带,而是将它留给了他的子民,设立了如此惊天大阵。
传闻中当年天界甚至动用了他们最核心的至宝,“至高天”才将其攻破,当年李辰瑜并未在场,因此并不确定,因为他没见过至高天。但他知道那样东西,他觉得不该如此轻易的,就算是至高天,也不该的。可这里,他确实感受不到,大阵的气息了。
旁边的李巧颜看着陷入回忆的李辰瑜,有些狐疑地问道:“公子,你以前来过京城?”
收回思绪,李辰瑜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很久之前来过,不过并未待多久,便离开了,如今它变得不一样了。”
闻言,李巧颜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这次,公子可要好好逛逛啊,京城好吃好玩的可多了,错过了难免可惜。”
“这次应该待的时间应该会长一点,事实上,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李辰瑜神色落寞。
李巧颜看出了眼前的公子,有些心疼,:“公子,你有心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故人,好了,我们进去吧。”李辰瑜答道。
李巧颜知道他不愿意多提及,便也不再问。“好,公子,我们进城。”
京城除了一些紧急情况之外,禁止城内骑马,因此两人下马,一手拿着缰绳,牵着马走过城门。进入京城,刚一进来,便是一副热闹的场景,许是临近中秋。此时的京城也比往日里更加热闹了起来。在道路的两边有着许多小摊小贩,有卖京城特色美食的,摊子边吸引了很多的外乡人,还有一些不看摊子看这些游客的本地人,一群妙龄少女围在卖胭脂的摊子前,有人在挑选,有人似乎是在和老板讲着价格,还有卖一种将五六个山楂穿起来的,看起来红红的食物,李辰瑜以前没见过,听小贩的叫卖声中,他知道,它叫冰糖葫芦,倒也形象,旁边则围着许多的小孩子。
不知为何,周围的环境虽然嘈杂,但这一刻李辰瑜的心却感到了轻松惬意。或许是已经进了城,李巧颜并不急着回府,她对于周围的环境很享受,感受着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帝国鲜有的宁静,有些沉浸其中,良久,她回过神来,“公子,你说要是天下的百姓都能像此情此景一样的生活,安居乐业,那该是多好啊。”
“快了,会有那一天的。”李辰瑜眼神坚定。
“嗯,天灾总是会过去的,等我们打退了楚国和秦国,腾出手来。去整治那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之人。天灾人祸都解决了,大抵百姓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了。”
天灾并不会自然过去,不过李辰瑜也并未打击少女的积极性,并未开口。
李巧颜看他默认了,本来心情沉重的,突然变得轻松。虽然两人仅仅相识几天,但奇怪的是,她对他异常的信任,或许源于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是眼前人神兵天降般的出现拯救了她,抑或是昨日两人在火堆旁,他的那句:“道阻且长,行则降至。”李巧颜说不清这种感觉,但如今的她感觉到很舒服。
一阵嘈杂声传进耳朵,两人像前面看去,前面围着很多人,在看热闹。
李巧颜心中好奇,带着李辰瑜两人像前面走去。走近发现,是一个年轻公子躺在桌子上,身上盖着一块大石头。旁边还有个老头,一直在旁边劝说:“少爷,真不行的,那都是戏法,都是假的。”
“真的吗,我不信,这大石,他碎得,我就碎不得?本少爷今天就要亲自研究一下。”
旁边围观的人群,还有起哄的,“我看这位公子气宇不凡,定是个碎石的好材料。老头你别在这唠唠叨叨的,打扰了各位的兴致。”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老者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此时没有刚刚因为周围有很多人,想要出风头的兴致。他也看得出来,台上的公子身份不凡,于是默默退出人群,之后速度越来越快的跑了。旁边的群众和,看他如此,也是觉得可乐,还对着他嘘了一下。
李巧颜看见桌子上的人,满头黑线。
“认识啊?”李辰瑜看她露出如此表情。
“公子,有所不知,此人叫张长风,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老是做出这种荒唐之事。还老是去调戏那些勋贵家的女子,不过他爹是当朝的首辅,他也没做出过太出格的事情,因此也没什么人敢惹他。”
“倒真有趣,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年轻的时候。”李辰瑜说道。
似乎这个张长风让公子的心情变好了都,像他一个朋友吗,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呢。李巧颜不由得想到。
终于,闹剧结束。似乎是早已经习以为常,老者满脸堆笑,看着从桌子上下来的公子。
“少爷,这就对了。千金之子,坐不”老者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坐不催糖,知道了。我也不喜欢吃糖。老糖,呸,老刘啊,你这老头话忒多。”
“是,少爷说的是。”
“还有这次。”张长风带着笑意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立马心领神会,躬身道,用带有歉意的语气说:“是我极力劝阻少爷,耽误了少爷的表演,少爷体恤我才放弃的。”
张长风对着老头竖了大拇指,“还是你上道,其他人忒没意思。”
眼见热闹看不成了,不顾杂技摊老板在一边诚恳的挽留,人群纷纷退去。
这时,刚刚上演一出闹剧的张长风注意到,还没离开的两人。他立马跑到两人面前,李辰瑜感觉到眼前之人并没有威胁,因此并未做什么。
他跑到李巧颜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参见公主殿下,一旁的老人也跟着恭敬施礼。”
“你就不能给你父亲和你姐姐省点心吗?”李巧颜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于张长风他并不讨厌,因为他确实也没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只是贪玩罢了。李巧颜朋友不多,但是眼前之人的姐姐张茯苓,是她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每年去张府提亲的人不计其数。不过那个女子一个都没看上,张首辅对于这个女儿也是疼爱有加,也从不催婚。
”公主教诲,张长风铭记于心。”张长风嬉皮笑脸的答道。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积极承认错误,坚决不会改正。他看向一盘的李辰瑜,突然大叫道:“这这这,这不可能。”
或许是对自家少爷太过了解,一旁的老者依然低眉不说话。
“你喊什么啊,什么不可能。”李巧颜一脸疑惑。李辰瑜也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张长风似乎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开口道:“我以为我的相貌已经天下无敌了,这是谁的部将,竟然比我还帅。”
李巧颜感到无语,但表示赞同。
“李公子是我的贵客,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冲撞了李公子,我可饶不了你。”
“既然是公主的贵客,那边也是我的贵客。今晚,我得与李公子不醉不休。”
“有你什么事啊?”李巧颜有些恼怒。
“公主总不能让李兄弟住在公主府吧,影响不好啊,殿下。”
李巧颜刚想反驳,一旁的李辰瑜却已经答应下来了。虽然住在公主府确实不太合适,不过看着眼前的张长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还是不免有些生气。张长风继续说道:“明日就是中秋佳节,公子远道而来,我带公子好好的游玩一番。”“不必了,明日我要和她出去的。”李辰瑜淡淡说道。
李巧颜刚刚那些细碎的伤感,立马抛到九霄云外。她昂起头,颇有些得意的看了看张长风。
“啊,公主你往年中秋不是连宫里的赏月会都不参加吗,我以前去赏月会上从来没见过你。不过确实,赏月会也是忒没意思。”张长风一脸鄙夷。
听见少爷的危险发言,在一旁沉默是金的老刘坐不住了,“少爷,可不敢这么说啊,那是我们不懂风雅。”老者明显是知道李巧颜的怪病的,不过他也并不说这些,只是用满是求生欲的眼神看了看李巧颜。
“没事,不知者无罪。”李巧颜说道。
知道她病情的人不多,但眼前的老头显然是知道的。想起自己的病情,她有些不确定的苦恼,这么多年的折磨,她早已经习惯,只是不确定,明天会不会因为此事,耽误了与李辰瑜同游。
这时他看见,李公子对她投来了让她安心的眼神,于是心情也变得明媚。
“公子,明日我再来找你,我要先去找我父皇复命。”
李辰瑜微微颔首。
她又看向一旁的张长风,语气带有威胁的说道:”只是喝酒,别带公子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张长风,赶紧连连答应“知道知道,我要是带公子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我就天天都没酒喝。”
眼见平日里最爱喝酒的人,能发出如此毒誓,李巧颜放心了许多。又看向李辰瑜,“公子,我走了。“
“嗯。”李辰瑜答应了一声。
说罢,女子便向着皇宫方向出发。
“公子,晚上我带你去天香阁吧,今晚听说他们新的花魁可能会露面,好多人都慕名前往,都想去看看这个绝世美人呢,当然他们一定都不止想看,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张长风一脸痴迷。
“少爷,公主才刚走,刚才你不是发过誓了吗?”老刘在一旁一脸担忧。
“胡说,天香阁打扫的可干净了,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老刘一脸无语,只能寄希望于旁边的这位公子,想必公主殿下的贵客会断然拒绝的。
“好啊,去看看呗。”听到这话,老王差点摔倒。
“哈哈哈,公子果然有趣。”张长风一脸欣赏。
“现在左右无事,我带公子去我家老头的酒窖里拿酒吧。”
“少爷你那不是拿,老爷都没同意呢。而且听说酒窖里老爷新养了一条恶犬,及其凶猛。除了老爷,它谁都不认的。”老刘在一旁提醒道。
“一条狗罢了,看看你那个样子。本少爷,自有办法。”
一行人,回到张府。张长风先是确定了姐姐和父亲都不在家。然后去厨房拿了一块很大羊腿。走,李公子。咱们去拿酒。
李辰瑜跟着他来到藏酒的地方,果然门口拴着一条黑色的大狗,看见两人,对他们狂吠。
叶长风,将手里的羊腿对着狗,“小狗狗,这有好吃的。给你,你让我们进去好不好啊。”
没想到,这狗丝毫没有理他。依然牢牢的守着大门。张长风,一脸颓唐。
这时李辰瑜走向前去,一旁还颓废着的张长风看到这一幕
”李公子,恶犬伤人啊。”只是张长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让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刚刚还一脸凶狠的恶犬,如今正摇着尾巴,亲昵的贴在李辰瑜的腿上。
“你这狗,还看人下菜碟是吧。”张长风不由的气恼道。似乎是听懂了,它冲着张长风狂吠,李辰瑜见状,伸手抚摸了一下狗头。果然,刚刚还狂吠的狗子很快安稳下来。张长风一脸震惊。
“没事了,过来吧。”李辰瑜叫了一下张长风。
张长风显然还有顾虑,不过一种叫面子的东西隐隐作祟。他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发现狗子居然真的没有咬他,再看向眼前的公子,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