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几日,凌逍每结束战阵训练,便马不停蹄返回帐篷,一边制符,一边研究战术玉简。
随着不懈的练习,他对于一心二用的掌控愈加纯熟,无论是制符成功率,还是制作出来的符箓品质,均有了很大的提升。
而对战阵的理解,也随着每天不间断的训练、总结,有了巨大的飞跃。
现如今在锋矢阵上,凌逍已经调离了箭尾的位置,去到战阵左翼担任掩护,并且游刃有余。
半个月过去了。
东皇平原上,仍旧延续着三天一小战,七天一大战的节奏,双方仍是死伤惨重,可却无力推动战线。
让凌逍诧异的是,在此期间野人小队并未受到征召,在其他队伍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野人小队的日程,只有训练、训练、训练!
不过从寒山脸上愈发凝重的表情上,凌逍隐隐嗅到了一丝肃杀之气。
这日。
滂沱暴雨、夜深如墨。
野人小队终于不再训练。
今夜,轮到他们出动了。
很仓促。
大概10分钟前,接到了出征的命令,队员分散汇聚于城门口。
悄摸摸集结的,除了野人小队外,还有其他10支队伍,规模庞大,总人数超过2000人。
现场死一般寂静。
每个人都意识到,如此特殊的集结方式,注定今夜,将会不同寻常。
凌逍站在队伍里头,前面是队长牧星。
他把玩着刚到手的身份令牌。
“这令牌标注着你的基本信息,并且可以积累战功。”牧星低声介绍道。
凌逍微微点头。
“战功”二字,他进入东皇城后,已不知听过了多少回。
一般指的,是战场杀敌数量,只要把死去敌人的血沾在令牌上,便会自动记录战功。
当然了,这里的“敌人”,仅代表修士。
杀普通人是无效的。
而令牌也非常智能。
按照敌人修为的高低,获取战功的数量也不同。
一般斩杀炼气期的敌人,可获得10点左右的战功。
但是!
有多人同时收集一具尸体的战功时,战功也将平摊出去。
比如,野人小队有100人左右,那么杀一个炼气期,每个人大概便只能分到01点战功了。
至于筑基修士积多少战功,野人小队从没杀过,自然就不清楚了。
虽然平摊之后,战功少得可怜,不过战功能兑换的东西,还是很丰厚的。
增进修为的一阶丹药,一般10点战功即可兑换一粒了。
其余法器、材料甚至是功法,皆有对应的战功点。
除此之外,完成特定任务,也可获得大量战功。
简单回想了下战功的积累方式以及用途后,凌逍有点想拍大腿。
要是早知道战功这么有用,他当初在后方猎杀筑基,就该跟江鱼额外索要战功才对啊!
若是那样,他现在,肯定积累了很多战功了。
呜……
低沉的号角声,坚定地穿透雨幕,直达人心里。
出征!
两千多道遁光在暴雨中腾空而起,跃向前方的泥泞大地。
身后的城中,密集的战鼓,宛如雨夜的雷电般密集轰鸣!
“全速,突进!”
寒山大喝一声。
队员们已然变幻为锋矢阵,仿佛是三根离弦之箭,划过夜空。
周围其他队伍,亦是变化为攻击阵型。
大军浩浩荡荡开过雨夜的平原,直扑龙伯山脚下的出云敌城。
这是一场,出其不意的袭杀!
然而在梁军相距30里的遥远尺度上,大军几乎刚开拔不久,出云国那边即收到了消息。
浑厚的法阵光幕,在雨夜中清晰升起,一如颠簸大海上的顽强灯塔。
30里!
近了!
紧接着,凌逍的神识感应到了一道道熟悉的气息波动。
符法!
其中,赫然有惊雷符的气息!
前方五颜六色的光华,刹那间同时炽亮,好似九天之上降落的彩虹狂瀑,携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而落!
天地昼白。
城上禁制几如纸糊般破碎,恐怖的威能向四面八方劲溢出去。
“杀!”
四面八方,同时有人厉啸,大军好比那激荡高空的巨浪,悍然踩碎城墙,涌入了城中。
密集的战鼓轰鸣作响,直欲刺破耳膜,疯狂和混乱之中,凌逍清晰听见了寒山的号令。
“杀!”
“杀入内城!”
大军无视外城的普通百姓,疯狂扑向内城。
刚才的情景,又一次再现!
狂暴的法术洪流,犹如一道道绚丽的匹练,无情地射向内城。
出云国万万没料到,城墙禁制会如此轻易破碎,大军尚未集结完毕,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惨叫声和鲜血,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野人小队进入内城后,三道锋矢阵毫不犹豫地射向其中一座大营。
“攻击!”
寒山怒吼着。
刹那间,法术、法器光芒大盛,在锋矢阵的作用下,汇聚为无坚不摧的利刃。
轰!
大营轰然倒塌。
数百道遁光仓皇而起,还没来得及重新整队,锋矢阵释放的各色能量,已然迎头浇灌而下!
一瞬间,死伤无数!
其中最为耀眼的,正是一柄银白色的雷电巨刃,直插敌军阵中心脏,炼气修士触之即死,筑基修士如遇蛇蝎而避。
重雷刃符,蛮不讲理地,将敌军的阵型切割两半!
出手之人,正是凌逍。
“好!”
“兄弟们,随我杀啊!”
“嗷呜!”
野人小队军心大振,三道锋矢阵分化各方,扑向仓皇的敌人。
屠杀发生了。
心慌意乱的敌人,十成修为去了七八成,根本无力抵抗锋矢阵的冲锋,几个来回之后,残存的敌军已然心丧胆寒,不顾一切地逃命。
野人小队并不追击,盘旋一圈后,立即扑向不远处的另一座大营。
那里,一名出云国将领大声疾呼,催促着队伍集结。
突然!
一丝冰寒的杀意,轻盈地系来。
这将领脸色一白,没等回头看,胸前猛然炸开一个血洞,一颗雷珠噼啪一声爆裂,摧枯拉朽般将他的身体炸得血肉模糊。
只是一颗雷珠……
“临危不乱,你也是个人才了,可惜。”
耳边传来雷珠主人,那毫无感情的评价。
这将领惨然而笑,终于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看见了自己与筑基修士之间,那天堑一般的差距。
然后,他看见了三支利刃般的队伍,对着他惊慌失措的同伴,挥动了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