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峰顶。
杨过等人下去已有小半炷香的时间,除了刚开始还偶有传来些声响,可此番过去已有不少时间,此刻却全无动静。
这让始终澹定的欧阳锋也有些坐不住了,坐在枣树下的面庞也是越来越阴冷,抬手道:“下去看看。”
“是!”
当下就有两名侍卫来到洞窟前就要攀爬下去。
可下一秒,洞窟底下就传来杨过的声音。
“上面的兄弟不用下来了!我们已抓到了敌手!”
声音直冲峰顶,很显然,杨过此时已有了不弱的内功修为,在年轻一代也算是佼佼者了,除了东丈以外,东丈的实力不排在年轻人这一列,已直追老牌高手。
听到杨过的声音,欧阳锋内心一松,在他的示意下,两名侍卫这才从洞窟旁退了开来,不再坚持下洞。
边上的公孙绿萼也是脸上一缓,杨过没事她是真心有些欢喜的,白驼山这群凶人中她也看出了除了杨过之外就再也没有人会愿意为她说话,也可说是她现在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很快,洞窟入口就迅速攀上一个人影,来到洞窟旁,只见他身子往上一蹿,人已如一只飞燕般迅疾的飞出了洞窟,并稳稳站在了地面上。
“太师傅!我们已抓到了洞窟底下那人!”快步来到欧阳锋面前,杨过恭敬的拱手道。
抬眸上下打量一番毫发无伤的杨过,欧阳锋点了点头:“嗯。”
话一说完,其余五名影卫也先后翻出洞窟,欧阳锋看到其中一名影卫半张脸都被削去了一大片肉,此刻半边脸血淋淋的,整个脖子都被鲜血沾满,但仍一声不吭,整个人看着有些阴深可怖。
“啊!”看到这个湖掉了半张脸的人儿,公孙绿萼吓得倒退一步,小嘴微呼。
此时一干人谁都没有被她的惊呼干扰,除了这名毁容的影卫外,欧阳锋还发现有一人的手臂都被打穿了,臂腕深可见骨。
想也知道刚才在洞窟底下的情形应当是蛮凶险的,欧阳锋知道这些影卫的实力,现在便连他们都受了这么重的伤。
再看看毫发无伤的杨过,内心一片宽慰,知道这几人都将杨过保护得非常之好了。
刚一来到地面,五名影卫便半跪在欧阳锋身前拱手道:“庄主,人已抓到。”
为首之人提着模样狼狈的裘千尺扔到了欧阳锋脚边,道:“庄主,洞窟底下就是此人!”
此刻的裘千尺已被影卫打得犹剩半条命,但好在她内功深厚,伤势看着严重其实根本没伤到根本,她被困谷底十四年,每日的仇恨迫使她勤练武功,十四年的功力却抵得上寻常人的二十八年,这是原书中说过的。
她的枣核钉功夫在五丈之内便连黄蓉都躲不过去,这几名影卫能捡得一条命也能看出他们实力之高了,也是战术的问题,几人是分几个方位突击的。
此时裘千尺的形象非常阴森可怕,半秃的脑袋只两边顶着稀疏的头发,身子**,衣服成条状稀稀拉拉的覆盖在身上,双腿已成不自然的畸形,让人看着很是别扭。
脸色惨白且勾痕很重,看着犹如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但其实她比欧阳锋还要小上两辈,此刻看着却比欧阳锋还要老上许多许多。
看到这人,公孙绿萼直吓得躲到了杨过的身后,小声道:“杨公子,这人,究竟是人是鬼?!”
听到声音,裘千尺凄惨大笑:“哈哈哈哈哈,是人是鬼?哈哈哈哈”
笑声充满了悲凉,更有无尽的怨恨,那漏风的笑声一半真切一半飘忽,直叫人听得不禁后背发凉。
可纵观全场,欧阳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便连一干白驼山护卫也都没一人吓到,只目光凶狠的盯着她,只有公孙绿萼吓得嘴唇不住抖动,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没有理她,欧阳锋目光扫向受伤的两名影卫,道:“你们辛苦了,下去休养吧!”
“是!”两名受伤影卫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山下走去,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话罢,欧阳锋又道:“下去几人,将伤亡的兄弟都带上来。”
“是!”
说完又有几人往洞窟下去了,这一点欧阳锋做得很好,手下便是死也不至于让他们抛尸荒野,也不会让属下们太过寒心。
没多大功夫,下去的兄弟们都一一上来了,并将伤亡的门人一一摆放在空地上。
“报庄主,共有七人。”
看着死去多时的门人,欧阳锋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道:“埋了吧。”
“是!”
看着这死去的七名兄弟,杨过心有愧疚,但也没说什么,安排好事物,欧阳锋半眼都不想看那裘千尺,忽的站了起来大步就往山下走去。
“将人带上!”
说完就有一名守卫提着裘千尺的后脖颈往山下拖去,一行人便这么呼啦啦的往庄中行去。
路上,被人像死狗拖着的裘千尺似是有感而发般,频频扫视走在杨过身边的公孙绿萼,像是在看什么熟人般,两人明明没见过面,但公孙绿萼却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止是她,便连公孙绿萼也是频频回头好奇的打量裘千尺,可刚对视上便吓得转过头去,让想好好观察她的裘千尺好一阵失望。
一路无话,没用多久众人就来到了绝情谷大厅,欧阳锋高坐上首主位,盯着趴在地上的裘千尺问道:“你是什么人?”
话一问出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只见那裘千尺目光只紧紧盯着躲在杨过身后的公孙绿萼。
见此,一名白驼山侍卫上前一脚踢翻了裘千尺,喝道:“聋了么!庄主问你话!”
裘千尺欲挣扎起身却被侍卫一脚死死压在地上动不得分毫,便只得绝望的道:“姑娘,你将脸转过来。”
众人听出裘千尺这话是冲公孙绿萼说的,也不禁好奇的望着她,不知两人却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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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公孙绿萼害怕的走出杨过背后,万福施礼,道:“老前辈,你好。”
裘千尺仰天大笑,声音充满了悲戚,道:“老前辈?哈哈,我好,我好,哈哈,哈哈!”
说到后来,脸上已满是怒容,公孙绿萼不知这句问安之言如何得罪了她,心下甚是惶恐,回头望着杨过求援。
杨过心想这老太婆在石窟中耽了这么久,心智失常,势所难免,便向绿萼摇摇头,微微一笑,示意不必与她当真。
裘千尺还没笑完,光秃的脑袋又挨了一巴掌,侍卫喝道:“老不死的东西!没听到庄主问你话么!?”
裘千尺瞥了眼气势非凡的欧阳锋,内心一禀,心知这定是个江湖中的大人物,但自己早已心死,对死那倒已看得澹然。
瞅了眼欧阳锋便不再理会,想了想,冲着公孙绿萼又道:“你左边腰间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
公孙绿萼大吃一惊,心想:“我身上这个红记,连爹爹也未必知道,这个深藏地底的婆婆怎能如此明白?瞧来她必与我家有极密切的关连。”
这时侍卫又要打骂裘千尺,但却被欧阳锋用眼神示意住手,他好像在裘千尺与公孙绿萼的对话中听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逐想看看两人接下来能有什么开展。
见没人干扰后,公孙绿萼柔声问道:“婆婆,你定然识得我爹爹,也识得我去世了的娘亲,是么?”
裘千尺一怔,道:“你死去的娘亲?哈哈,哈哈,我自然认识。”
话毕语音突厉:“快说!
你腰间有没有印记!
”
公孙绿萼望着满厅的男人,脸上一红,小声道:“有的。”
裘千尺脸上有喜有悲,正要答话,此刻站在屋角待候的一名老仆忽然奔上前来,叫道:“主母,主母,你可没死啊。”
裘千尺点头道:“张二叔,亏你还记得我。”
这老仆极是忠心,见主母无恙,喜不自胜,连连磕头,叫道:“主母,这才是真正的大喜了。”
见此,公孙绿萼脸色惨白,她不傻,在两人的对话中已察觉到了什么,有些失魂落魄的上前两步,颤声道:“你是我娘?!”
裘千尺看了眼公孙绿萼,见她眉眼之间与自己年轻时绝无二样,也早已确认了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此时全身颤动,泪水盈眶,忽地双手张开,叫道:“我的宝贝女儿啊,娘想得你好苦。”
公孙绿萼瞧着她的脸色,突然天性激动,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娘,娘!”
两人正是情到浓时,可欧阳锋却示意手下将人分开。
只见两名如狼似虎的守卫一人提着公孙绿萼,一人踩着裘千尺强硬将两人分开。
“娘!
娘!
”被拖走的公孙绿萼凄惨大喊。
裘千尺也是不住探手呼唤:“我的儿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看着这一幕,欧阳锋忽然大笑起来。
边上则是一群看戏的白驼山嫡系,一个个皆冷眼相看,在他们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怜悯之心。
直视裘千尺那怨毒的目光,欧阳锋冷声道:“好一个母女相认,听着,想救你女儿,就拿绝情丹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