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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打断过别人的一条腿。”
“珐!”
赵小龙鄙视道:“魏哥,我习武三十年,这期间打断的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illiillll 。魏胖子吃惊地哑口无言。
“魏哥,江湖上的事,你要相信专业人士。”
魏胖子唯唯诺诺,但上厕所时,还是有点不放心,在大厅里正好碰到认识的本镇小混混,拉过来悄悄地问:“你们大师兄是不是太小看徐子兴那娃儿啦?我怕他大意失荆州啊!”
本镇小混混嘿嘿一笑:“镇长,您放一百个心吧,别看大师兄嘴巴上瞧不起徐铁手,其实心里可是注意着呢。”
说着,他撩起黑衣服给魏胖子看,只见身上套着一件厚实坚韧的牛皮背心。
“看见没?这背心是师门不传之秘,纯手工制作,尖刀都扎不破!对了,您也来一件吧?便宜,只要一一百五十块,镇长您抽包烟都不只这个价。”
魏胖子刚刚对赵大师兄心存的一点点敬畏,在这瞬间烟消云散,专业人士?
我呸!不就是仗着有件“防弹衣”可以在耍破绽后骗对方打过来,然后趁机下杀手吗?去你的,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老子还在穿开裆裤时就会了!老子家里那件防弹衣要不是尺寸太小,不然穿起来吓死你。这种小把戏有用,还用得着用27蔑矩几万块把你从几百里外请过来吗?徐铁手那娃儿可是连树都能一拳打断。唉,森哥是不是脑子进水,请来你们这群傻子。
魏胖子心中腹诽不已,却万万不敢明说,只好打哈哈过去,对本镇小混混摆手:“好背心,挺好的,可惜我这身材……”
本镇小混混斜眼一看,见镇长大人这身材恐怕有一百公斤,马上知道这买卖没戏,顿时没了兴致:“镇长,没事,我喝酒去了。”
魏胖子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哪里会放他走,连忙塞了一千块到他手里:“拿去买烟抽。”
本镇小混混得了大便宜,热情得不得了,涎脸道:“镇长,不瞒您说,您别听大师兄说得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其实他要是打轮了,比武之后肯定请对方喝酒、吃饭,大部分人抹不开面子就去了,接着我们找间包厢轮流向他敬酒,等他醉得不醒人事时……”
说到这,本镇小混混笑而不语。
他娘的,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魏胖子恍然大悟,满意地含笑不语。
回到包厢没多久,上门投帖的弟子回来在大厅嚷嚷:“大师兄,徐子兴那娃儿接了帖,说中午十一一点在春水村打谷场比武。”
打谷场是乡村必备之地,一般每座村都有一、两块地方,用来晒稻谷。春水村的打谷场非常有名,村里的老人说,清朝时全村人穷得揭不开锅,只好揭竿而起,在这里召聚四方人马斩J头、烧黄纸、喝血酒,杀奔县城!
魏胖子大喜,拱手道:“赵老弟,因哥哥身份所限,不能陪你去了。预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承魏哥吉言,小弟去去就来。”
赵小龙信心满满,打着酒嗝,领着一一十多名师弟分乘两辆大卡车、一辆吉普车,杀气腾腾地直奔春水村。
听说有人要公开挑战徐铁手,乡亲们都跑来看热闹,连邻村都来了不少人,打谷场上万头攒动、人声鼎沸,但由于观众实在太多,免不了争执吵骂,一时间竟然比过年还要热闹。
赵大师兄在师弟们护卫下,威风凛凛地出场,一看乱七八糟的局面,大手一挥:“众位师弟听令,维护比武场上秩序。”
话音方落,从赵大师兄左右两边一齐奔出穿着黑衣的光头壮小子。
光头小子们冲入人群,毫不客气将乡亲们赶到打谷场边缘,推推挤挤地搞得全场J飞狗跳,惊呼声此起彼伏:“鸭蛋,我的鸭蛋!”
“妈的,把椅子还我!”
“臭小子,你手往哪推呢?要是咪咪下垂,老娘就赖上你了。”
“唉哟啊,哪个摸我的P股?”
乱哄哄地闹了半晌,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如柱子般站在场中央高台上的赵大师兄。
赵大师兄早已换了一身行头,白缎武生靠、青布抓地靴,整个人仿佛是电影《方世玉》里的白衣李连杰,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乡下人何曾见过这身打扮,被赵大师兄唬得一愣一愣的。
“各位乡亲父老!”
赵大师兄见观众来得差不多,抱了个揖,朗声道:“在下李家拳馆赵小龙,师从李家拳李老师父,今日于贵宝地与徐子兴徐师父切磋拳术,不为争狠斗气,只图交流中华武术,在此献丑了!”
赵大师兄话音方落,早有准备的武馆弟子们马上出动,发送宣传单没错,就是那种五颜六色、花俏地写着打折、促销、大降价之类的传单。
宣传单上醒目地写着大大的“招生”两字,其他小字倒是看不太清楚,乡里人没见过这玩意,觉得稀奇都伸手要了一张,一眨眼发个干干净净。
李家拳馆的弟子们一边大秀着如大腿般粗的胳膊、如胳膊般粗的大腿,一边打着招生小广告,这场面让魏胖子看见非大跌眼镜不可,这是来助拳还是来跑江湖卖艺?
一时间,打谷场上热闹非凡……
赵大师兄见宣传效果显著,兴致一来,当即表演三套拳法、两套刀法、一套剑法,顿时打谷场上“拳风呼啸”、“刀光闪闪”、“剑气森森”乡亲们的叫好声传出十里之外。
眼见现场气氛升到最高点,徐子兴却迟迟未到。
按照约定,比武时间是正午十一一点,但都已经十一一点十分,却依然不见徐子兴的踪影。
人群中有声音问:“怎么了?徐子兴呢?”
“报——大师兄!”
一个嗓门洪亮的师弟远远跑来,好似古代军队的传令兵,隔着老远就拖着长长的尾音叫道:“徐师父说,久仰李家拳赵师父大名,今日遥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用比了。”
那弟子一脸得意地扫视围观的群众,铿锵有力地吐出七个字:“他愿意甘、拜、下、风!”
“啊?”
乡亲们发出阵阵失望的叹息,支持的人不出战,在外乡人面前顿时感到大失颜面,容易激动的人,早就私底下骂起来:“徐子兴那娃搞什么?外乡人露了两手,就把他吓得龟缩起来,太糟糕了吧?”
赵大师兄满面春风地听完师弟回报,听着乡亲们的议论声,微笑道:“既然如此,不比就不比吧。徐师父也算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认输,咱们李家拳馆也要拿出风度,今后不准上门为难,听到没有?”
众弟子轰然应诺:“是!”
计划进行得完美无缺,令赵小龙满意极了。他双手负在身后,衣袂飘飘,独自立于高台上,以四十五度角仰首望天,浑身散发出寂寞如雪的气息:“唉……吾……欲求一败而不可得,人生真是……寂寞啊……”
乡亲们被赵大师兄的高手风范折服,又议论了好一阵子,眼见没戏好看都准备散去。
蓦地,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普通身高的健壮小子,在几位眼热的美女陪同下,有如众星拱月般踏上前来……
第二章威震太阳神
“是徐子兴!”
见正主来了,乡亲们又激动起来,要走的都站住不走了,已经走的又立刻赶回来。
我一步步地走上高台,站在赵大师兄面前,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凌厉的目光有如高强探照灯S在他的脸上。
赵大师兄心中有鬼,先前寂寞如雪的高手模样,早就不翼而飞,他尴尬地拱手道:“徐师父,比武一事已经结束了,我请你喝酒……”
“不必了!”
我一挥手,将手上的纸包扔出去,赵小龙下意识地伸手就接,没想到看似平凡无奇的纸包一入手就炸开来,厚厚牛皮纸破开大大的开口,一张张大钞飞出来,飞得遍地都是。
“啊——好多钱……”
人群里顿时涌起如涨潮般的阵阵声浪。
乡下人穷了一辈子,几时见过这么多钱?现场顿时一片闹哄哄,躁动不已。
几个机灵的李家拳师弟顾不得那么多,连滚带爬地扑在地上捡钱,生怕被人抢“似的。
“这是你之前派人送给我的钱,现在如数奉还,你以为给一点钱,就能让我认输?呵呵,赵师父,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冷笑道。
靠!原来还有黑幕啊!乡亲们听了我的话,个个怒得眼珠发红。
“外乡人有钱了不起啊?徐铁手,你是我的偶像,不要为金钱折腰。”
“你娘的,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狗P的李家拳就知道打‘黑’拳。”
“咱们人穷,志不穷!徐子兴,俺挺你,快把他打扁!”
弄到现在,乡亲们才发现自己被李家拳的人耍了,顿时将这些外乡人骂个狗血淋头,我在乡亲们心中的威望,因此更进一大步!
赵小龙此计甚毒,他以比武为名,暗地里却派人送钱给我。如果我收钱不来比武,他赚了名声又打击我的威望,实为一石二鸟的毒计。
这些钱在这年代是一笔钜款,落在贪财之辈的手上,的确有可能就这样认输了事;可我不同!我在这片土地的威望是靠这双手打出来的,蔬菜基地之所以能办得如此顺利,与其说是凭我的种菜技能,不如说是靠我这身武艺闯出来的。
立威不易,但要毁掉却很快,倘若今日我收钱不比武,用不到半天,我徐子兴辛苦创下的威名,就会变得臭不可闻,届时保证一个个牛鬼蛇神,都会跳出来给我添乱。
赵小龙眼见诡计败露,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旋即恼羞成怒:“给你脸,你不要脸。不识抬举的小子,真当大爷我怕了你?”
赵小龙铁青着脸,缓缓拉起一个架势,一双怨毒蛇眼死死盯在我身上,我负手傲然而立,任他在我周围走圈寻找战机。
比武斗狠,在出手前讲究试探,走圈找出手的机会,也是一门大学问,一般对战双方会相互走圈,不给对方从容出手的机会。
赵小龙学艺三十年,比斗经验之丰富,确实不是一个年轻人可以相比的,但他从未有眼前这番遭遇。‘,对手负手而立,任由自己的后背暴露。他心想:将背部暴露给敌人是习武之人的大忌,难道对方不知道?
这种武学常识,赵小龙三岁时就懂,没人会不知道,赵小龙心下狐疑,不敢轻敌,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完全不敢出一拳一脚。
“怎么?李家拳的赵大师兄就这点能耐?只会摆起架势吓唬人?”
我冷笑说道。
赵小龙不是年轻人,不会因为这句冷嘲热讽,而中了激将法,但在场的观众,早就等得不耐烦,骂骂咧咧说了很多难听话,他最要面子,在几百个人面前丢脸,岂不会令他恼羞成怒吗?
“臭小子,看腿……”
赵小龙终于隐忍不住,一腿抽出狠扫我下盘。
“找死!”
我也不转身,单腿一提,如闪电般猛力向下一跺,“喀嚓”一声,岩石地面立即碎裂一尺见方,呈蜘蛛网状般龟裂。
赵小龙这一腿只是试探,一腿踢出不过使了三分力,见我一提腿,他七分力就用在收腿了。
这一跺之力并未造成任何效果,却将赵小龙惊得脸色大变。
真功夫!绝对的真功夫!这和跑江湖卖艺的空手断砖有着天壤之别!
春水村的打谷场被反复拍打数百年,地面不但光滑平整,更胜在无比坚硬,比一般水泥地不知强上多少倍,这种地面一脚能跺碎的力量,都快赶上打钻的挖掘机。
赵小龙心中打鼓,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若非他收腿收得快,只怕现在已经是卫瘸子第一:赵小龙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所谓八面玲珑并不一定都聪明,但这样的人,有很多聪明人不具备的优点,比如脸皮厚。
赵小龙当场不顾面子,当即转身跃下高台,朝高台上的我,躬身抱拳道:“徐师父果然好身手,小弟甘拜下风!”
接着转身便走,没有丝毫违合之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李家拳馆的弟子训练有素,早就将地上的钱捡个干净,见大师兄走了,一一话不说,一言不发地跟上,不一会儿全都走得干干净净。
乡亲们几时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比武打斗,直到李家拳的人走得快没影,才回过神来,顿时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
“果然不愧是徐铁手,名不虚传啊。”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高人就在我们身边啊。”
“徐哥,好样的!”
“不错、不错,老徐家的小子,真给咱们乡下人争一口气,呵呵……”
“是啊,狗P的李家拳,还好意思大发招生小广告,看我撕碎它。”
“徐子兴!徐子兴!徐子兴……”
渐渐地场上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喊我的名字,我的威望、人气,一时间升至不可思议的地步,令我的心中热血沸腾,在这么多人的呼喊下,也弄得激动起来,一股不吐不快的感觉涌上嘴边,双手在空中轻轻下压,全场顿时寂静下来。
“父老乡亲们……”
我朗声说道。
“虽说我们穷乡僻壤,没有城里人的见识广、赚钱多,但我们的志气不会比城里人差半分!”
我掷地有声的言辞,立即引起广大群众的共鸣。
“说的好!”
大家轰然叫好。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大家活在这世间,就是要活个痛痛快快!相信凭我们的辛勤劳动,将来一定活得不比城里人差!”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我凌空飞跃而起,稳稳当当地降落在高台下,人群哗啦:下子涌上来,乡亲们争先恐后地与我握手。
我是来者不拒,一一握手寒暄,久久才在众人护卫下与玉凤等人往家里走。
“子兴,我好爱你!”
在路上,思雅偷偷地跟我说,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我欣然接受,只觉得无比受用。
“臭小子,这回你得意了吧。也好,眼下你在村里的威望无人能及,下一届村干部选举,村长之位非你莫属。”
玉凤也是一脸兴奋,显然考虑得更长远。
李玉姿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她看着前面男人宽厚的背、有力的臀部……一浪接一浪的欲望如潮水般涌至,不知不觉双腿间竟然湿了……
有能力的男人,总能让女人产生出无限遐想。
“比武的结果呢?”
魏胖子坐在包厢里的豪华沙发上,一脸凝重地拿着大哥大说道。
“魏镇长,大事不妙,正如您担心的那样,赵小龙根本不堪一击。徐子萨~脚跺碎岩石地面,顿时吓得赵小龙仓皇逃窜。”
大哥大内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
“干他娘,还赵小龙,分明就是赵小虫。”
魏胖子骂了句粗口。
“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动手,要是再出什么差错,老子活剥了你。”
“是、是、是,魏镇长,请您放心,我们大哥见赵小龙不敌,已经让人动手,说不定现在已经得手了。”
“那就别废话,有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喂,赵小虫吗?”
“赵小虫?你打错电话了吧?我是赵小龙。”
“打错你娘的!我去你的,老子说你是赵小虫,你就是他妈的、狗P的赵小虫!”
赵小龙一肚子火,他一向以自己名字为荣,猛然间被人从“小龙”叫成“小虫”心中怒气可想而知。他本欲发火,忽然觉得声音甚是熟悉,一激灵就想起来了:“是魏镇长啊,比武的事……”
“少他娘的废话,老子供你吃好的、喝好的,这点破事也能办砸,你他娘的真是‘人才’!现在给你安排另外一个任务,如果你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森哥给你的?十万块以及我送你的五万块,都他娘的给老子吐出来!”
“是、是,您请说。”
赵小龙一只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擦着头上冷汗,口气谦卑至极。
“目标已经到手,你不用管了,你的新任务就是……”
赵小龙恭敬聆听,直到挂了电话,才怒气冲冲地道:“死胖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就知道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师兄,魏胖子安排下来的事,咱们还做不做?”
耳尖的心腹师弟听到大哥大传来的声音,一脸胆怯地问。
徐子兴那一跺把师弟们的心都跺碎,听到又要与他作对,师弟们都一脸怯意。
“他妈的!”
赵小龙一巴掌拍在心腹师弟的脑门上,怒道:“猪脑子丨你当一一十五万块好赚啊?师父辛苦授艺一整年,也就才赚个几十万块,有钱不赚是傻子!我就不信这个邪!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敌不过人多。你们都给我听好,我们这般……”
李家拳一干师兄弟们,几十个人凑成一堆,嘀嘀咕咕地商量大事……
魏婉一直待在我家养伤,是由李喜婆照顾。她是非常重要的证人,鉴于张天森在春水县的滔天权势,我一直不放心将魏婉交由警方保护,我手下也有几十个壮小子,这几天都安排在家中护着魏婉。
李家拳的赵小龙要与我比武,这件事若放在平时,我不会多想,偏偏刚好赶在张天广事件后,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当然,武还是要比的,不过安排好一切,玉凤等三女还是不放心我跟人打架,一定要跟去看看;好在没让爱我的女人失望,突破欢喜大法第一一层的我,以一式鹤脚击威震敌胆,吓得赵小龙不战而败。
鹤脚击是我参悟欢喜大法第二层“鹤形鹤入式”演变而来,苦练多时,今天是第一次展露在世人而前,果然不负所望。
我心慰然。
正当我飘飘然之际,远远就看到李明理一瘸一拐地跑过来。
“徐……徐哥……”
李明理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
“这是怎么了,明理?”
我将李明理扶住,看着他满身伤痕,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徐哥,这点伤,小意思,我没什么事,可家里却出大事了。你去比武没多久,不知哪来的一群人夹枪带棒地冲进院子,我们顶不住,被他们攻进来,打伤了不少人,他们还把魏婉抢走了!”
“什么?”
我大惊,慌慌张张地甩下李明理,向玉凤家狂奔而去。
眼前是一片狼藉的院子。
院子的围墙已经倒了,到处都是散落的砖石,雇来的小伙子们哀嚎着,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井边的石桌被推倒,大门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只剩下残存的横木孤零零地挂在一边。
温馨的、存有无数美好回忆的农家小院,完全成为一片废墟!
我才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啊!
“啊——一”我仰天怒吼一声。
“此仇不报枉为人!”
怒气充斥整颗心,令我双目通红,心里满是无尽杀意。
“啊!我的家!”
玉凤回来了,见到眼前这景象,伤心地伏地痛哭。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思雅咬牙切齿、怒目相向,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母老虎。
李玉姿震惊到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安慰痛哭中的玉凤。
女人们的哭声传进我的心中,更是增添几分恨意,我怒吼道:“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不……不知道,个个都很面生,应该是外乡人。”
“他们还有枪!是真枪!”
“好多人,起码有三、四十个。”
受伤的小伙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希望我为他们出头。
“他们走了多久?”
我问,目中寒光闪烁。
“五、六分钟吧,我看到他们开着几辆大卡车。”
一瘸一拐地赶回来的李明理说道。
“明理,找乡亲们借牛车去镇上的诊所疗伤。”
我又对宋思雅说:“思雅,你跟明理一块去,记得多带些钱。”
“玉姿,你在家好好照顾玉凤。”
玉凤由于伤心过度,已经哭晕了,我虽然心疼她,可是眼看目前十万火急,再不追上去,只怕魏婉会惨遭毒手。
我从后院牛圈把大黄牵出来,吹了个口哨,双腿一夹,大黄飞奔向出村的唯二条路。
大黄经常接受欢喜内气的滋养,身上的皮毛油光发亮,两只牛角又尖又长,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怒气,它撒开牛蹄用力地跑起来可不比快马慢多少。
山路崎岖,虽然宽敞,但路面坑坑洼洼,汽车行驶还是比较困难,所以一般会都开不快。道路两旁的树木快速地倒退,早春的寒风吹在脸上,让我渐渐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今天发生的几件事被我联系起来。
赵小龙邀我比武,无论他居心何在,终究把我这头“虎”调出山,另外‘帮人便趁机抢人,即使闹得翻天覆地,但因为全村人都跑去看比武,导致玉凤家成了“孤岛”“好个调虎离山的计中计!”
我眼神一凝。
“张天森,不简单!”
魏婉是个可怜的女人,因为害怕父母遭到张氏兄弟的报复,只能忍受这对禽兽兄弟十年的虐待,在这个世界上,她心中的悲苦,也许只有我这唯一听过她心声的人。
如今魏婉的父母已经过世,又碰上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能扳倒张氏兄弟,她一个弱女子,摸黑行走十几公里的山路,强忍内心的无限恐惧,承受随时可能被野兽袭击的危险,脚底都走破了,还要向我报信。
对一个柔弱女人来说,这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办到?
她如此信任我,我身为一个男子汉,岂能让她失望?
落在张氏兄弟手里,魏婉会有多凄惨,用膝盖想都想得出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她救回来,不能让她再受苦。
“汪汪汪!”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竟听到小狼的吼叫声,回头一看,却见小狼e迈着轻盈步伐,紧紧跟在大黄身后,距离一点一点地拉近。
“小狼、臭小子,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我喝斥道。
小狼“汪汪”几声,一对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想跟我去救人?不行,此行很危险,你还是回去吧!”
我吆喝着命令它回去,可是小狼根本不听我的话,它猛地一躐,竟然跑到大黄身边。
小狼是我养大的狼狗,它跟大黄一直受我内气滋养,不是一般的狗能相比。
话说回来,大黄牛先天不足,临老才被我所救,受内气滋养的时日不如小狼长。
小狼从出生即受欢喜内气滋养,如今它毛色黑得发亮,又长又软,个头足足有半人多高,模样甚是威武。
最近一直忙于事业,没时间管小狼,就将它放养在山上,好阵子没见,发现它的本事又长了不少,奔跑速度比一个月前快了不只一倍。
“臭小狼,一个月没见,脾气大了不少嘛。行,跟我一起去救人吧。”
我呼喝一声,大黄仰起脖子“哞”的一声吼叫,四蹄狂踏,速度竟然提升一个层次,在这崎岖山路中比汽车的速度还要快几分。
小狼“汪汪”叫得欢,不甘落后,一纵跳跃到前头领路。
有它们在,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顿时只觉得豪气干云!
“隆——”
隐隐传来一阵沉闷的汽车引擎声,我抬头一看,发现已到了野J岭,心中大喜。
“哼,总算让我追上了。”
野J岭是这一带最难走的盘山路,山路狭窄陡峭,偏偏又是必经之路,所以大型汽车在此都必须小心翼翼,一旦大意就会掉下悬崖,车毁人亡。
前年,九舅手下的一个司机来村里拉货,还没进村就在野J岭出事,尸骨无存;从此,凡是路经野J岭的汽车都非常小心谨慎,车速还没有牛车快。
“驾!”
我大喝一声,大黄像吃了药,鼓起劲再次加速。
果然,几分钟后,我就看到远处行驶的两辆卡车。
卡车上站满了人,手里拿着刀枪G棒,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阳光反S下的耀眼刀光。
我骑着大黄牛正要奔上野J岭,岔路上突然冲出两辆车,一前一后把我堵在路中间。
什么情况?我皱起眉头,喝令大黄停下。
“嘎吱——”
两辆卡车都停下来,顿时跳下一群人,个个都是光头,肌R发达。
这不是李家拳馆的人吗?
果不其然,前头那辆卡车的副驾驶座上,跳下来一个人,他一身功夫长褂,笑咪咪地走上前来抱拳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徐师父,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你?赵小龙。”
我眯起眼,冷哼道。
“呵呵,徐师父的功夫,鄙人十分佩服,今日一见更是惊为天人,所以想请徐师父喝酒,不知徐师父能否赏脸?”
赵小龙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脸,看起来令人作呕。
“少他妈的废话!你是张天森的狗,半路拦住我,无非是想给前面车上的人争取时间。时间不等人,大家都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妈的!兄弟们,打死他!”
赵小龙一辈子受的气没今天多,先是在几百个人面前丢面子,接着又被魏镇长骂成“赵小虫”现在又被骂成“狗”就算他善于隐忍,此时此刻也忍耐不住,终于露出本性,大手一挥,李家拳的弟子们抄起G棒一拥而上。
“大黄,冲!”
我大吼一声,一夹牛背,大黄牛得令,将牛头低下,粗长尖锐的牛角直直向前伸,牛角尖端寒光闪闪,同时大黄牛右前蹄蹬了几下地面,“哞!”
的:声巨吼,猛然发力朝前冲去。
大地在轰鸣,仿佛地震一样。
大黄牛的体重足足有两吨,平时奔跑起来就能引起一阵地震似的抖动,如今面对几十个人围攻,彻底激发它身为牛类的天生斗性。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李家拳的弟子们,虽然个个肌R发达、块头惊人,手上的G棒又粗又长,但依然无人敢与之抗衡。
大黄一阵急冲,李家拳弟子有如受惊的蚂蚁,纷纷向两旁闪去。
“谁敢挡我?”
我大吼一声,驾着大黄狠狠地撞在卡车头上,“轰隆”一声巨响,卡车头部散热区被撞出两个深深的大D,火光四溅,一股浓烟从引擎盖上升起……
众弟子目瞪口呆,心中一阵胆寒,这还是拉犁的牛吗?如果不是刚才躲得快,只怕现在身上已经多了两个大大的血窟窿。
“退!”
我指挥大黄后退几步,大黄牛听话地将牛角从车头上拔出,t面却没有受到一丁点伤。
赵小龙吃惊不已,心中也生出一股寒意。心想:徐子兴人厉害,连他养的畜牲,都这么厉害,果然不好惹。“把他从牛背上打下来。”
赵小龙大声喝道。
众弟子得令,捡起刚才因闪躲大黄牛冲击而掉落的G棒,用力砸过来。
“哈哈,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我大笑着,一掌拍在牛背上,身体拔高,一踩一蹬,凌空翻身飞跃而下。
有个疤脸弟子见我落在他身旁,心中一喜,以为有机可趁,大喝一声,挥G朝我砸来,兴奋叫道:“兄弟们,这赏钱归我啦。”
赵小龙得了魏胖子的命令,半路在此埋伏,事先和师弟们说了:凡是擒下徐子兴者,赏钱一万块。
疤脸弟子一想到钱,眼睛都变成铜钱样,手上又加把力,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长G被他挥出一片G影。
“啪!”
急速的长G在半空中突然被定格,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牢牢抓出G棒末端。
我站立在地面上,双腿有如老树生根,身子一点晃动都没有。
疤脸弟子吃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双臂有一一百斤力量,全力挥攀长G,产生的力量至少也有三百斤。三百斤的挥击力竟然被对方一只手抓住,而且看对方的表情一派轻松。
“G子好玩吗?”
我微微一笑。
疤脸弟子傻傻地点头,蓦地双手一空,长G竟被夺去……
“砰!”
我反手一G将他打晕,顺手舞出几个G花,陡然“砰”一声以G拄地!
“赵小龙,你这个当大师兄的,只会躲在师弟们后面叫嚣吗?”
众人见我威风凛凛,反观躲在人后缩头缩脑的赵大师兄,不由自主产生一些想法。赵小龙见师弟们畏惧不前,不少人还回头看自己,显然师弟们心中有怨气,暗道不妙。
“别听他瞎说!咱们人多势众,他不就是一人一牛吗?牛笨,躲着就成,大家一起上,拿G棒招呼他,就算他神功盖世也没办法。”
这番话说得众人蠢蠢欲赵小龙见状又赶紧加价:“第一个打翻他的人,赏钱两万块!”
“冲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赏钱又添了一万块,众人都急红了眼。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撩起所有人的战意,“冲啊!”
、“冲啊!”
令四、五十个人举起G棒*气势如虹地冲上来。
“挡我者死!”
我怒吼一声,身形一动,正面朝人群冲去。
第三章杂鱼,不堪一击
双方距离不过短短十几公尺,眨眼即至,同时有五、六根G棒朝我?来。
我舞起长G朝上一挡,架住六人全力的一击,猛地一推,将这六人推得娘跄倒退、扑倒在地,接着我身形一矮,单手挥G,一式“横扫千军”后,又有七、八个人的脚踝中G,惨叫着抱脚倒地。
我气势如虎,马上拔高身子陡然跃起,一G打在一名弟子的后颈上,对方哼也没哼?声,便直接昏迷。:瞬间倒下十几个人,几乎损失四分之一的人手,众弟子的攻势不由得一滞,胆小的甚至裹足不前;但依然有要钱不要命的人朝我冲来,这回整整有十几个人一起挥G,将我上中下三路全都封死。
欢喜大法虽然能强身健体,但更重于温养内息、强壮内脏,在招式、身法上没什么优势。我只能拦下十G,其余G棒结结实实地打在我身上,虽然我事先已运气环绕于周身,但还是将我打得一阵气苦。
欢喜大法不是金钟罩、铁布衫,巨痛的袭来几乎让人晕眩。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向华老学习五禽戏功法,五禽戏虽然不是绝世神功,但比欢喜大法在技击上面超越太多。
正当我忙于招架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根长G,猛然当头朝我砸下,我大惊失色,这一G挨实了非重伤不可。可恶,这一定是某个猥琐家伙一直没出手,专捡便宜偷袭。
拼了!万分火急之际,我运气于顶拼着硬挨,决定待会要他的小命!
蓦地一条飞影冲来,一口咬住那人的手,长G斜擦我的身子,狠狠砸在泥地上,打出一个小坑。
一声惨叫传来,我回头看,正好瞥见小狼躲开G棒的身影。
老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还没开战,小狼就不知躲到哪里去,直到危机时刻,才现身相救,令我非常惊讶。
我大喜,强忍身体传来的痛楚,欢喜大法在体内急运,“喝”的一声,长G如影,上下纷飞;众弟子只觉得眼前全是漫无边际的G影,防无可防,忽然手上一阵巨痛袭来,G棒都抓不住了。
鹤翅击!
欢喜大法第二层“鹤形鹤入式”的内气运行方式,在我福灵心至、鬼使神差之下,竟然以G法使出。这G“鹤翅击”铺天盖地,令人分不清眼前之G何为真、何为假,糊里糊涂就中招了。
我信心大涨,G拄地,身体腾空而起,以G为圆心高速掠动:鹤脚击!
此时,围困我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皆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开战不到三分钟,己经损失i半人手,令赵小龙再也看不下去,他决定亲自上场。
“哈啊——我打啊一:… ”不知道赵小龙从哪里摸出一根双截G,舞得令人眼花撩乱,嘴里喊着李小龙的口头禅,在一干弟子拱卫下奔袭而至。
“哇靠,李小龙?可惜你不姓李!”
我话音方落,长G突然飞出,如离弦箭般又准又狠地打在赵小龙的额门上。
赵小龙突遭重击,脑子“嗡”的一声,头猛朝后一仰,双眼翻白,直挺挺地轰然倒地,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跟着赵小龙一起冲锋的李家拳弟子,仿佛被猛地掐住脖子、正欢声高歌的鸭,身形戛然而止,有几个刹不住脚的一P股坐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
赵小龙一倒,群龙无首,李家拳弟子们士气大跌,仅剩十几个人畏缩不前,我进一步,他们就吓得退一步,一个个像淋雨的J,抖个不停。
我再进,他们再退……
“咦?”
赵小龙人晕过去,从他怀里掉出来的东西,却吸引了我的注意,走到赵小龙身边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台大哥大。
这大哥大跟砖块似的,颜色黝黑,入手极沉。
一台大哥大在八〇年代要好几万块,是身份的象征,赵小龙身为一个普通武师,不可能买得起,所以这台大哥大极有可能是张天森借他暂用。
“呵呵,这场架没白打!”
时间不等人,我吆喝一声,大黄踩着步伐奔来,我纵上牛背,带着小狼从损坏的卡车旁穿过。这辆卡车坏了,堵在路中央得好一阵才能移开,这样一来,赵小龙那批人更不可能追上我。
李家拳的人是张天森的狗,但现在是和平年代,犯不着弄出人命,他们也不是傻子,没人想为了钱把命赔上,只能眼睁睁地看徐子兴扬长而去。
被赵小龙一批人耽搁,抓魏婉的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我心里一阵着急。
“真笨,不是有大哥大吗?”
看到手里的大哥大,我赶紧拨了号码:“喂,是范叔吗?”
“哈哈,是子兴啊,有话快说,有P快放,我还要跟国安局的人吃饭呢。”
我才不管什么国安局,着急地说:“范叔,大事不妙了,半小时前,魏婉被张天森的人掳走,现在应该快到镇上了。”
“什么?”
电话那头的范伟一惊而起,间谍案关系重大,张天广、张天林两人死鸭子嘴硬,到现在都没开口,眼下唯一的证人被抢走,他不得不紧张了起来。
能不能扳倒张天森、打场大胜仗就看这一搏。
范伟目光一寒,口气严肃:“快把具体情况跟我说。”
“是这样的……”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范伟在电话那头,着急地说:“两辆卡车?看清楚车牌了吗?”
‘“太远楚没看清,依稀是天蓝色的车。”
于_ “好,我立刻带人拦截,你也赶紧追上。”
i“好!”
说完,两边都行动起来。一春水县的天会不会变,就看这一役……
范伟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掏出枪和枪套戴上,又叫警卫员通知警员集合。
不到一分钟,派出所大院内,一支全副武装的十人小队伍整装待发。
范伟踏出办公室,正好碰到国安局的两名特派员。
“范所长,是不是有特别任务?”
国安局特派员李华生说。
“不错,间谍案的唯一证人魏婉,现在被一伙不法之徒强行带走,身为警务人员,保卫证人的生命安全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刚才得到消息,歹徒乘坐两辆天蓝色卡车正往镇上驶来。”
“正好,我们两人也同你一起去吧。”
“好!我也不多说客套话,李主任,咱们一块走。”
一般人碰上这种情况,肯定会客套两句,毕竟李华生两人是上级特派员;不过范伟是军队出身,为人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