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依然不紧不慢往里走,他此时已不是以一个巫师的实力往里走,而是以一个还虚修士的对道的理解通过,凭邵延巫师水准根本不能通过,就是这个世界大巫师也没法通过,不然早已有人入其内,而且此种屏障完全是针对巫师而设,因为巫师沟通天地之灵,而不是自己领悟大道,所有巫术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借用万物之灵,而此处灵气巨浪滔天,依据大道之理而运行,一般巫师却接触不到这个层次,当然无可奈何,而邵延所来火幕那边的萨满巫师却已突破这一层次,毕竟与修真者生活在同一天地之中,互相之间必有借鉴。
邵延现在实又恢复成为了一个还虚修士,他最近一段时间巫师的修为已自然融入他的还虚境界层次之中,还虚是身同太虚,有容乃大,自然将邵延这阶段所得自然化入境界之中,不过那些不能进入的巫师与大巫师却不知道,他们灵识根本不能越过这灵气大浪,只能以肉眼来观看。
一名大巫师立刻问:“此为何人?来自什么部落?”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认识邵延,正好此时乐福得和来布芘也来到此,来布芘一见邵延迈步向内部走去,不由惊讶道:“邵延术友怎么进去了?”
这名大巫师听到此话,立刻盯着来布芘,问:“你认识此人,难道是你的部落中人,你是什么部落?”
来布芘吓了一跳,急忙回答:“大人,我是湖山部落巫师,邵延术友与我们一同来,他是华夏部落的游历者,说是来此朝拜圣地。”
这名大巫师脸皮抖动了两下,这太丢脸了,一个游历者进入其中,而自己是大巫师却不能进入其中,还有天理吗?不过华夏部落,好像没有听说出,自己见多识广,这个部落在什么地方,一个游历者能入禁地,这个部落不简单。
“华夏部落,你知道华夏部落在什么地方?”大巫师又问。
来布芘愣住了,乐福得见此,苦笑回答:“回大人的话,华夏部落据邵延术友说是一个隐世部落,巫术传自远古,在一个山谷之中,很少入世,我们也不知道此部落究竟在何处?邵延术友与我们部落有恩,听说此处集会,便借此机会来朝拜圣地,其他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是这样啊,也只好等他出来,好好询问。”大巫师说到。邵延不知道他随口说出华夏部落之后在这个世界造成多大影响,许多部落到处找这个部落,甚至后来成为一种传说。当然,这些都不关邵延的事,邵延发现这个交汇处灵气大浪宽约三十丈,对巫师来说,这三十丈并不太宽,但却如天堑,将中央金字塔处于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地步。
邵延过了灵气浪潮,一步一步向金字塔而去,这座金字塔很高,来到脚下,才发现自己的渺小,一路宽阔的台阶直通塔顶,邵延神念轻轻一扫,立刻统计出台阶数量,一千二百九十六级,合一元之数,而且台阶每阶高二尺四寸,合二十四节气。
邵延并未使用法术神通,虽然他一步就可以登顶,然而为了表示对修建者的敬意,他还是一步一阶往上爬去,在里许之外,已聚集了大量的巫师,大巫师都来了好几位,一个个眼睛盯着邵延,这件事情已引起轰动,几乎大多数巫师都来了,毕竟传说中根本没有人能进入圣地中心,这块地方已称为禁地,年代幽远得大家都已记不清了,甚至形成一个概念,根本不可能入内。
这些神话在这一刻已被打破,当然引起轰动,当然,也有不少巫师立刻试验,其结果和以前一样,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变化,能进入的原因肯定在那个游历者自身,是一种特殊秘术?还是身上有什么东西?甚或就是此人体质独特,被禁地认可?诸多猜测纷纷出炉,不得不说,不管到什么地方,人都是比较有娱乐精神的,种种猜测,有些甚至比传奇更传奇。
这些都不关邵延的事,邵延一步一阶往上攀登,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塔顶,塔顶一座大殿,气势恢宏,高九丈,上书三个大字“蕊珠宫”却是汉字篆书,不是玛西世界本土文字,邵延一见,心中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此处肯定与封印有关,火幕之后的世界,中土文字也是汉字,邵延被入那个世界时,对此十分惊讶,现在虽已习以为常,但还是存在一些疑问,那个世界究竟与地球有什么关系,到现在邵延也未能搞清楚,不过事情当一步步来,先将封印之事搞清楚再说。
邵延并未立刻入宫殿,而是回头望去,这座金字塔最高,邵延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周边数座金字塔和这座金字塔组成周天星斗中南方朱雀之形,刹那间邵延明白,这是二十八宿是南天七宿转化出大阵,却与一般朱雀阵不同,在下方邵延都未能认出,那一帮巫师在远处下方眼巴巴望着他,他有一种凌驾其上感觉,随即邵延将这种感觉消去。
回过头,邵延看着眼前大门,朱红大门上面布满铜钉,手一触大门,并未用力,大门自动向两边分开,邵延向内部望去,内部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邵延见此,有些失望。抬脚跨过高大的门槛,迈入其中,一入其内,眼前一变,眼前是碧海蓝天,邵延却置身一座海岛之上,海水清澈见底,水中游鱼海豚嬉戏,仙鹤飞舞,邵延落脚处却是在岛上最高峰,邵延举目看全岛,仙花瑞草,仙禽祥兽,怡然自得,山下却有一片建筑群,邵延不用宫殿来称呼,是因为此片建筑与此处浑然一然,如果少了一些,就是一种缺憾。山中自然云雾生,好一幅仙境胜景。
邵延正在贪看景色,心中似隐隐的悟。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道友,你终于来了”邵延没有任何知觉,发现有人靠近,心中一凛,回过头来,却看见一位中年道人,头戴碧玉莲冠,身披缕纱羽衣,腰系黄绦,一身清朗之气,有神游八极之表。
邵延急忙施礼:“邵延不请自来,望道友恕罪!敢问道友尊称,此处为何处?”
道人哈哈大笑,说:“我的名你心中不是有所猜测?”邵延一怔,说:“您是?”
“不可说,不可说,你所想虽不中,也不远,你是世间之人,世外之事不是目前你所想象,现在你一说就错,将来你会明白。不过,如果我说与玉晨道君是一个人,你可信!”道人却阻止邵延说出名字,见对方如此,邵延也就作罢。
“我信!道友提到玉晨道君,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邵延问到。
“不错,你能坦荡称我为道友,证明你不愧是求道之人,先不忙,等会我自然会告之与你。请坐!”道人说完,随手作了一个请势,在邵延面前出现了一张古拙的石桌,旁边自然出现了两张石凳,石桌之上,数盘果品,二杯[]。
两人落座,道人说:“尝尝此间仙果,这种是交梨,这种紫玉桑椹…”一一介绍,邵延听到这些传说出的仙果,不由惊讶。
“道友,此间何处,怎么有如此仙果?”邵延问到。
“这里与道友开辟洞天有点类似,不过是我唯心所造的一个世界而已。”道人淡淡地说。
“这与洞天不同,道友说唯心所造,难道是幻像?但我却一点也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回事?”邵延十分惊奇,不由追问到。
“道友现在尚在世间法层次,当然不明白出世间修法奥妙,此间一切,由我唯心所创,却又不是世间法那种幻境,而是真实存在,你看其中生灵,均是真实生灵,也不同于道友洞天之中,从外界移入生灵,而是从这个世间诞生,他们的灵魂都经过轮回,在此间快乐地生活,道友以后境界到了,自然明白,不用客气,请用仙果,如果吃不了,就带走。”道人笑道。
邵延脸红了,刚才他心中是在一瞬间产生了这种想法,这么多仙果如果带回宗门之中,用途就大了,随即邵延将这种想法灭去,仙果虽诱人,如果因此动心不已,那邵延平时修行功夫就白修了,外物再好,已难彻底让邵延动心。
邵延心中一念刚起,便被道人看破,邵延脸红是自然反应,而不是邵延真的惭愧,邵延已将瞬间贪念斩灭,心中无愧,当然不会惭愧,脸红仅是邵延作为一个生命体,目前还是一个人类的正常反应,不然就已不是人了。
禅宗有个婆子烧庵的故事:
从前有个婆子,供养一个结草庵修行的人长达二十年之久。后来,那婆子找来一个花季少女给那个修行人送饭。有一天,交代那个少女,送饭的时候抱住他,然后问他:“我这样抱着你,你都在想些什么?”修行人说:“就好比枯死的树枝挨着冰冷的石头,又好比冬季极冷的时候一点暖气都没有。”少女回去如实告诉了婆子。婆子说:“想不到我这二十年只不过供养了一个俗气的汉子——哪是什么修行人啊。”所以他把修行人赶走,还把草庵也烧掉了。
作为一个生命当然有生命的,不过一个修道者,本心决不让蒙蔽,看待当如旁观者,行事随境而化,不背自己本心,不背大环境的伦理道德,这才是一个修行者所为。如上一则故事,修行人自不会有绮念,但对方也不是枯木冷石,少女入怀虽不乱,当以赞美而婉拒,行修行人的本份,话中伤人,难怪婆子生气,君如处此境,当心中明照一切,修行者是宽容的,而不是修行成石头。
“那就不客气了。”邵延每样尝了一点,其它全部收入戒指之中,这种做法并非贪念,而是明了本姓后一种对外界事情的应对,对方既然说了,我以此法应对而已,现在如果让邵延将戒指所有东西抛掉,只要对领悟大道有益,邵延心中不会有半点可惜,哪怕戒指中东西再值钱。所以说,一个悟道之人,如果你孤立地看他做一件事,可能与别人一样,关键在于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灵行事。
举一例来说,同样是行善,一个人根本没有想到要对方回报,另一人想着自己将来会得到对方回报,两者高下不言而喻。
道人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他是何等人,当然能知邵延内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