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内,一片奇花异草,古道之旁,佳木林立,隐露着亭客,百步之外,却是一湖,湖边水榭之中,一位女子临水抚琴而歌,只能见其背影,一身淡淡鹅黄衣裙,虽不见其面,然其背影自有一种令人的韵味,不觉之间,众人心中怜爱大生,这还仅是其背影。众人之中,也只有邵延依然平静如常,其他人眼中已是一片迷醉。
八人的眼光落在此女背影之上,邵延淡淡盯了此女一眼,注意力却落在湖上,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湖,而是一个血湖,湖中并不是水,而是血,微风过,泛起真正血色涟漪,空气之中传来一股血的馨香,不错,不是血腥味,而是淡淡的血的芬芳,湖中之血已是血中精华,根本没有一丝血腥味。
湖中有莲花,那是一种血莲,共五十五朵,一叶浮于血波中,色如碧玉,一花绽开,如火焰在燃烧,众花大如三尺之盆,唯中间一朵,远大于其它,花径达丈,却是层层叠叠的如火花瓣向内包着,好似护住中间一物。
血莲位于湖心,其后有数重宫殿,立于血波之中,呈半拱形,好似将血莲揽在怀中,宫殿灵光闪烁,并非凡世之物。
邵延看清楚了这一切,目光重新回到那女子身上,女子好像没有发现众人来到,依然抚琴而歌,邵延目光一闪,这个女子并不是肉身,应该是元神显化之类,她的肉身应该在哪里,邵延目光又投到了血湖之中宫殿群中,随后收回了目光,见身边八人痴痴望着这个女子的背影,按理说,一个修士不会如此不济,但事实摆在邵延面前,邵延也未发现那女子身上,或琴声歌声中有任何法力波动,这八个人究竟怎么了。
想到此,邵延一声低喝:“咄!”随着这一喝,铮的一声响,那女子面前的琴的一根弦断了。邵延这一喝很有讲究,女子正好弹到五音之中的角音,邵延这一声却是如金戈铁骑猛然突出,角音为木,当即弦断,也将众人从迷醉中惊醒。
众人一醒,想起刚才,不由一身冷汗,作为一个修士,知道自己刚才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不免有些后怕。刚要说话,那百步之外的女子已回过头,看见众人也好似一惊,像受了惊吓一样,绝美的脸上一刹那的表情让人心中似乎一痛,此女之美让人感觉到一种惊心动魄,天地好像失色,让人不觉忽视周围的一切,不自觉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八名修士刚刚被邵延喝醒,一瞬间,又不觉陷入迷醉之中,唯邵延目光清亮地注视着她,不知道是她天生如此,还是后天修炼到这个程度,这完全是媚术近道的体现,甚至邵延怀疑是她天生如此,完全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一举一动,甚至是一惊一吓,完全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没有一丝法力波动,甚至未用一丝法力,却让人彻底拜倒其裙下。
幸亏邵延道行之高,不是在场的修士所能想像,心中虽不昧感情,却根本不受感情所制,才能平静如平常一样面对此女。
众人已不知不觉中入了宫墙,八人就在刚才沉醉中,如同梦游一样,前进了至少有四五十步,邵延也随众人一起向前,此时,距此女也不过五十步左右,双方都能很清楚地看清对方,此女见邵延眼光清亮,一如平常,眼中也不由爆出精光,她太清楚别人见到自己的表现,甚至就是女人见到她,也往往陷入迷醉之中,一个年青的男子,见到自己,却如看一朵花,一棵树一样,眼中有欣赏,除此之外,别无他意。如果不是此人身边八个修士的表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失去了魅力。
“敢问道友芳名,元神显化,以歌声吸引我们前来,不知何意?”邵延见身边八人的模样,也不再费心机将他们点醒,就是点醒,转眼间可能又会变成目前这付模样,不如问问这个女子情况,不管是敌是友,还是路人,既然已经见面,当做的事就正常去做。
“奴家顾式微,奴家一人在此寂寞,想从你们当中选一位夫君!不知哪位愿意留下!你倒是很有趣,不知能将名字告诉奴家?”顾式微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笑靥一绽,众人更是迷得不知东西南北,一个个喊到:“我愿意留下!”相互之间,怒目而视。
邵延暗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现在看来,此女只要一句话,大家可能就要拔刀相向。顾式微见众人如此表现,心中也有小小得意,脸上带点得意的笑容,眼角有些微调,不过一见邵延那一付平淡的样子,得意立马消失无踪。
“奴家问道友姓名,道友对奴家就如此不屑一顾?”顾式微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在邵延之处受到极大的委曲,此话一出,八人目光一下子盯着了邵延,好像邵延让美人受委曲就该千刀万剐一样。
“贫道邵延,道友说笑了,天下没有一个修士敢对一个化神修士不屑一顾,道友身后一血湖,恐怕不知有多少修士死在此,每个修士血中精华不过一点,能集如此之多,邵延可没有胆量留在此,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向外面那些僵尸一样,一身血中精华落入此湖中,而自己却成为僵尸。”邵延淡然一笑,说到。
“道友说笑了,如果你成为奴家夫君,奴家怎么会舍得像对付外面那帮人那样对待你!”顾式微甜甜地笑道。
“你选夫君,此处八位道友均是上佳人选,何别找一个根本没有心思的世外人!”邵延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将八人推出来作为挡箭牌,倒要看看对方想要干什么。邵延不过是拿八人说事,这八人却头连点,其中一人说到:“小姐,前辈一心修行,根本无心于儿女之情,不像我们,一点情趣都不懂。”
邵延带点冷笑看着顾式微,看她还会玩什么花招,顾式微眼中一闪而过的恼羞,却露出一付如遭人遗弃的幽怨之色,好像邵延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一样,其一种无助之态,令人心碎。
“奴家就如此遭你所怨,让你那么讨厌奴家!”顾式微幽幽说到,眼光之中似有泪光萌动,八人一见,就是自己老爹老娘受到侮辱也没有此刻愤慨,心中有一种将邵延撕碎的感觉,邵延冷冷扫了八人一眼,这一眼,如一剂清醒剂,八人一下子心中愤慨消失,心中一紧,暗叫不妙,谁知顾式微那幽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就会欺负奴家一个小女子!”
八人心中愤慨又一次升了起来,邵延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两人见面,相互之间信步靠近,几名话之间,两人的距离不过丈许,两人都停下了脚步,几次谈话间,顾式微看似柔弱,却是咄咄逼人,邵延则是随方解缚,自然化解,可怜的是那八名修士,一入此处,已遭暗算而不自知,此时,两人又以八人心志为战场,而八人却不知。相对来说,控制人的心志方面,邵延的确不如对方善长。
“你不要再作此态,我心坚如铁,这些对我没有用,你对他人如何,这是他们自己心志不坚,怨不得别人,再作此态,让我更看不起你!”邵延正色说到。
“既然奴家敬酒你不吃,那只好让你吃罚酒!”顾式微脸色一变,没有任何预兆,邵延身边的八人一瞬间全部向邵延出手,不用说,这八人不知在何时,已不知不觉中受到对方控制。
邵延突然笑了:“你终于忍不住了!”一回头,对八人喝了一句:“缚!”话音一起,八人身上光华闪起,化为绳索,八人如葫芦一样滚倒在地,被绑得结结实实,对方能悄悄控制八人,不代表邵延不会,邵延不是迂腐之辈,自发现八人真形被摄,在不经意间,已在八人身上做了手脚,虽不会取八人姓命,怎么会没有防范。
八人倒地,浑身法力被封,就是这样情况下,依然挣扎不停,眼睛通红,神志依然被控,邵延完全有把握将八人唤醒,然而唤醒又如何,说不定下一刻又被别人艹纵,与其身边放着八个定时炸弹,不如就将八人捆倒在地,扔在一边。
邵延这一着,也出顾式微意料,一见八人被捆,知道邵延早已识别她的伎俩,手一指,大篷血丝出现,向邵延当头罩下。
邵延身上星辉一闪,朵朵青莲现,中间夹杂着星光,血丝一触星光,如雪花向火,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邵延也毫不留情,没有半丝怜香惜玉之情,口一张,宵练剑出,剑影横空,騞然而过,已从顾式微腰间掠过,顾式微痛呼了一声,身形散开,她现于此处,本是元神显化,聚成形,散成气,宵练剑虽利害,不像对付,或者元婴那样,虽给她带来一些伤害,这还是宵练剑与众不同,如是普通法宝,甚至这些伤害都不会造成。邵延现在由于自闭紫府,即使能战胜化神修士,想彻底击杀,也是非常困难。
当然,也不是一点希望也不可能,就像当初邵延在灵仙界借体所为一样,利用巫符之类,也能击杀化神修士,不过那些化神修士只能算伪化神,如果是修真界那些悟通一类法则的化神修士,既然利用巫符,最多重伤,如想彻底灭杀,可能姓也是极少。
顾式微身形散开,如流光一样,在数丈外重新聚出:“冤家你真是狠心,想一下子将奴家灭了,幸亏奴家有些小本事,才逃过一劫!奴家要你好好补偿奴家!”顾式微说完之后,身后血湖之中,传来咆哮之声,一条通红的血蛟化出,带着滚滚血浪,卷向邵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