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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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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中原 第221章 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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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语一堆,酒水一坛,菜香饭软,五人话说好,酒喝好,饭菜吃饱。

    崔莺莺、阿星、阿竹三名女子戴上斗篷,拿好行礼,欲起身离桌西行。

    白玉天见五山道人放下了茶杯,拿起了身旁的袋子,问道:“道长,你欲往何处?”

    五山道人起身随口答道:“山人闲散一身,那里热闹欲往那里去。”

    白玉天微笑道:“那感情好啊!一起去西北走走。”

    五山道人笑答道:“听说正义山庄庄主江玉郎广发英雄帖,欲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商讨剿灭武林败类之大计,推选什么武林盟主。若去了西北,岂不要错过此等武林盛会,我可还盼着一展身手,求个武林盟主当当,顺势达成那夙愿,一统江湖呢!”

    白玉天微笑道:“道长见识超凡,若当选那武林盟主,定是武林同道之福。不过武林大会召开还有个把多月,若从现在开始苦等,定是越等越无趣,日子过得岂不平淡无味。还是先去西北走走的好。”

    五山道人看了崔莺莺等三名女子一眼,见白色斗篷下的三双眼睛没什么敌意,轻声答道:“山人的袋子里可无现成的金银铜,江湖之行全靠帮人解签算命来解决吃喝住。你们若与我同行,岂不行程缓慢,何时能到达熟户。还是不同行的好。”

    白玉天笑道:“道长,晚辈既敢相邀,自是管吃管喝管住来着。”

    五山道人道:“那路上要是废话过多,可别嫌山人烦来着。”

    白玉天起身笑答道:“道长愿意赏脸,晚辈聆听教诲还唯恐不及,怎会嫌话多来着。”手往道路边一伸,欢声道:“请!”

    五山道人欢欢一笑,看向西边走去。

    五人一马向西而行,一路上除了喝茶、打尖、寄宿,就是步子上飘落着闲言碎语。出开封,过商都,行至洛阳歇下了脚步,一是三名女子想图个热闹,顺便买些女性用品,二是迎来了一场大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大白天的就住进了客栈。

    崔莺莺带着两个小师妹出门逛街,白玉天孤身一人于厢房内无所事事,想着跟五山道人用言语来打发时光,寻了去。来到五山道人的厢房门口,见五山道人正于床铺上打坐养气,不便打扰,转身回走。

    五山道人睁眼说道:“是有什么事吗?”

    白玉天转身笑答道:“没什么事,一个待着无聊而已。”

    五山道人下得床来,坐到房中桌子旁,倒上两杯茶水,道:“那进来作罢。”

    白玉天微微一笑,坐了过去,用茶水礼敬了五山道人一个。

    五山道人喝过茶水,道:“一路住宿过来,每晚都听见你俩房中动静很大,是不是想生个娃娃出来,生米煮成熟饭啊?”

    白玉天脸色微红,含笑道:“这都被你听了出来。”

    五山道人笑道:“年轻人爱好这事本没什么,不过你想好了没有?”

    白玉天问道:“想好了什么?”

    五山道人不悦道:“当然是要不要跟她过好一辈子了。”

    白玉天笑答道:“道长,这还用说吗,自是想跟她过好一辈子的。”

    五山道人说道:“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虽美艳无边,却身世复杂”欲言欲止。

    白玉天笑道:“道长,我要娶的是崔莺莺,不是她娘那个白莲教,没什么的。”

    五山道人道:“可白莲教处于宋地,却帮着西夏人祸乱边疆,助纣为孽。于大宋来说,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人士,欲除之而后快。你现在不想好,就怕将来一着不慎,讨不成老婆不说,还将自己搭进去,名利尽失,里外不是人,满盘皆输。”

    白玉天见五山道人话语严重,很是不解,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五山道人反问道:“你爱国么?”

    白玉天笑答道:“我汉人血统,生于大宋,长于大宋,就算不爱国,也不会与大宋为敌。”

    五山道人一口喝下茶水,道:“可她崔莺莺是白莲教教主董晓婉的女儿,白莲教这些年帮着羌人对付大宋,扰乱西北边疆,是为大宋敌人。到时他人高唱民族大义,你是选一个敌人的女儿做妻子,还是接受他人的道德绑架,选择民族大义与之为敌?”

    白玉天笑道:“道长,我本就一个凡人,只要莺莺不跟大宋为敌,至于他人送给多少罪恶,我统统都不在乎。况且,心中小爱不存,心存大爱不过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就算有为民族大义而奋不顾身的那份执念,也不过是欺世盗名而已,于我何用。”

    五山道人笑道:“如此甚好!”

    白玉天道:“好什么?”

    五山道人笑道:“好什么,当然是你有一颗愿为情爱坚定付出的心了。我在边界待了些时日,听到了或见到了一些不该听到或不愿见到的事情,每每想来,甚觉不该。”

    白玉天见五山道人苦色一脸,甚是难受,不免问道:“道长,什么甚是不该啊?”

    五山道人倒了一杯茶水喝过,慢言说道:“西北边界之上,夏国兵马过界入侵,可称之‘打草谷’,掳掠当地人口牲畜,焚毁民居,所谓无恶不作。大宋兵马过界作战,谓之‘打虏’,可夏界诸处设备甚严,官兵入界,所获无几,陷没极多。为求邀功,无不杀戮老弱,以增首级。边界之上,大多是大宋子民,被夏国虏获,沦于异域,心想着回到大宋的怀抱,却被大宋的兵马戕害于边界之上。好些遗民经历过这等生死,再无对夏国的恨,反而想着向宋军复仇。”过的片刻,冷冷叹息道:“吁,可愧也已!”

    白玉天道:“我堂堂大宋兵马,不接回自己同胞则已,岂可还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真痛人心矣!”

    五山道人见白玉天痛色一脸,很是高兴地说道:“无辜遗民都遭到此等待遇,别说帮着夏国祸乱边疆的白莲教了,将来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得到满足,大肆屠戮,自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你可得想清楚了来。”

    白玉天道:“谢过道长。不过此事没什么好想的,虽说有国才有家,但无家又何来的国。顾小爱存大爱,积小流成江海,家、国并立,就算无能为力,也当心向往之。”

    五山道人端起茶壶加满两个杯子,跟白玉天碰了一个,好生说道:“那你俩晚上那动静再大些,情意再浓些,早些有了自己的孩子为好。”

    白玉天淡淡一笑,道:“道长,你一个修道之人,怎么说出这等不三不四的话来了。于一个善良的女人来说,这可是道德绑架,要不得的。”

    五山道人哼哼一笑,喝下茶水,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崔莺莺若是个善良的女人,一旦怀上了你的孩子,就稳固了嫁夫从夫的念想,日后只要你实心实意地待她,她自会跟你同心同德,事事为你着想。”

    白玉天道:“道长,我真没这么想,只是喜欢她得紧,每每见到她,把持不住而已。”

    五山道人笑道:“有没有这么想不打紧,这么做了就行。”

    白玉天道:“那我为了摆脱这等邪恶的想法,日后当敬她若神明了。”

    五山道人道:“你这孩子,你若将她敬若神明,不是爱她,是在害她。”

    白玉天不解,看向五山道人,问道:“道长,我敬她怎么变成害她了?”

    五山道人摇头说道:“董晓婉是她娘,你是她爱人,在她心里,旗鼓相当,偏向那一方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你若想她偏向你,脱离白莲教,是不是要增加一些筹码啊!于一个善良的女人来说,最好的筹码莫过于她肚子里有着你的孩子,世间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好的将来。”

    白玉天喝下茶水,心静片刻,道:“道长,我要是真如你说的这般做了,岂不是在胁迫她就范吗!这那是一个心诚意真的丈夫该有的行为。万万要不得。”

    五山道人微微叹息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道:“胁迫就胁迫吧,只要不是在害她就成。世间有多少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无所不用其极,就算用血水包裹着美玉都在所不惜。你若不能陪着她远走塞外,过上那种失魂落魄的生活,就当将她拽出白莲教,不是何来一生幸福美满。”

    白玉天听过,甚觉有理,道:“道长,我真该这么做吗?可我真的不想这么做的。”

    五山道人微笑道:“不仅要这么做,还要做的于无声息,让她无所察觉,心甘情愿地偏向于你。”

    白玉天道:“这样一来,在她面前,我可不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五山道人见白玉天一脸不情愿,宽慰道:“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常安宁。正人君子,于大多数人来说,可遇而不可求,无须苦苦纠缠不清。身为丈夫,要是能让所爱之人像天上的星星般永远灿烂无边,身心愉悦一生,不是正人君子也胜似正人君子。”

    白玉天感慨道:“道长,那我于此事就不做正人君子了,你可别瞧不起我。”

    五山道人笑道:“义士赴人之急,蹈汤火若平地,何况这等利己利人的好事!上天让我做回小人的机会都不给,怎么可能瞧不起你这种有机会做小人的正人君子。”

    两人哼哼一笑,喝起茶来,倍觉茶虽苦涩,却也香醇可口,舍不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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