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没花多久，统计倒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待田恒再去找到陈卿时，已经是第二天晨时了。
陈卿很有耐心，虽然他时间很急，那边长公主在等待他，柳州也在等待他回去继续主持大局，现在的日子，每一天都不是那么够用
“国公大人来了？”
陈卿很客气的递上了好茶，对方是一国国公，能选择的后路很多，有着丰厚的家底，他的加入，能让自己势力瞬间提升一个档次，自然是得客客气气。
“大人客气了。”田恒双手接过茶杯，做到了陈卿正对面，此时两人所处的位置还是平等的。
“我想问大人几个问题。”
“您说。”
田恒：“按照您之前所说，如若您最后解决不了江南的事，拿不下西海，我两约定就此作废是吗？”
“是！”陈卿点头。
“大人倒是自信”田恒喝了口茶道：“您之前说的，最终与长公主殿下以及西海那一位的争端，我手下的势力可以自己选择参与和不参与是吗？”
“是”陈卿也就点头：“若最终与长公主殿下或者与西海那一位发生正面碰撞，齐国公您与您的手下，皆可以选择不参战！”
田恒：“”
老实说，条件优惠得几乎不可想象，赢，他们所有人跟着享受后面的福利，输，则自己等人完全不承担风险，甚至不承担中途对撞时的风险。
这条件，当初陆鸣签自己时都没那么优惠！
“陈大人您的斗士军我已经见识过了，那力量的确神奇，但我想知道，如若有一天您如若没有成事，您手底下侥幸活着的那些斗士，手上的力量会不会是一场镜花水月？”
这是田恒很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对方这些力量来得好像太过随意。
陈卿看了对方一眼，不得不感慨古人就是不一样，其实神道流的力量很不符合逻辑，但谁叫设计是这样呢？
“不会消失”陈卿摇头：“祝福之力来自神灵，神灵若崩塌信仰只要不灭，就会聚集下一位神灵诞生，哪怕神灵都被杀绝，消失的，也只是信徒手中的祝福之力而已，而已经被用来强化身体的力量是不会消失的。”
这么一说，田恒一下就能理解了。
祝福的那股力量会消失，但如果已经用来强化了身体，就是已经使用了，则效果不会消失，不会说你机体被强化过一次后，因为神灵崩溃，又会重新被剥夺。
“那就是说，我能带着手底下的士兵随时退出？”田恒眯着眼道。
“是这个意思”陈卿笑道。
“大人不怕吗？”田恒好奇道。
“我怕什么？”陈卿好笑道：“我历来相信，这世间，以利维持的关系，方得长久，我给的东西，别人给不了，我为什么要怕士兵会流失？留在这里，无论资质再差的士兵，他永远都有希望，只要愿意努力，前进的步伐就永远不会停歇，哪怕有一天累了，奔不动了，我这里的一切，也是他子孙后代最好的归宿，不是吗？”
自己这里，人人皆有前进希望，战死有保障、老有所依，凭什么人家要离开呢？
神道流体系不光是力量，福德之力的设定，能让任何参与神道建设的人都能因为努力惠及家人，晚年的保障，死后阴司的报应，甚至连转世后人生重启，你都可以用福德之力换个更好的，这几乎就是现代社会也满足不了的乌托邦世界，脑子有病才会选择背弃离开。
陈卿不否认后期可能会有其它势力，用重利挖走高战人员，甚至对神明下手。
可神道流体系，不是某一个神明能决定什么的，神明走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顶上，造血的机制在这里，永远不会断层，而大家信仰的虽是神明，但更信仰的是这个能让他们奋斗有所回报的神道流世界。
神明离开了神道流什么也不是，它带不走任何信徒，带走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一旦离开自己体系，它便丧失了神应有的作用，而一个无法使用祝福之力的神，对信徒有什么用？
“以利维系，方得长久嘛”田恒点头：“大人倒是深得人心之道。”
“这本就是世间最朴质的道理，只有舍不得用利的时候，才会用所谓的其它东西维持。”陈卿笑着回应。
田恒笑了笑，也没在这话题上多纠结，事实本就是如此，他和蓝襄等人多年战场上合作，感情亲如兄弟，结果昨夜对方也明显有加入的倾向，如果自己强行让他们跟着自己去朝廷，时间长了，他知道，一定会出问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想了想田恒问起了其它的细节问题：“陈大人让我担当的那所谓的西海之神，应该不属于那徐虎一样的斗神系吧？”
“不属于”陈卿摇头：“海神是水道神系的主神，负责管理水道、调顺风雨，庇护商道，势力范围内靠水吃饭的子民，皆受您的庇护，和纯粹为战而生的斗神系不同，但也有安保之责，您的手下，暂时进入斗神军，今后也可以转到您的麾下。”
田恒闻言一愣，对方是真不怕自己自成势力吗？
换个掌权人，巴不得分化他的嫡系呢。
沉默一阵后又问道：“如果我的手下进入我的麾下，前途比斗神军怎么样？”
“有所不同”陈卿老实道：“斗神军以战斗为信仰，战功越多，兑换的力量就越多，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但也不是绝对公平，因为资质比你好的人，兑换同样多的力量，却能将身体进化到比你更高的水平，而拥有更高水平的他，在战场获得战功的机会就更多，其实相对而言，斗士军里，吃努力也吃身体天赋。”
田恒闻言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要不然人人都一样，还奋斗个屁呀？可给每人一个公平的机会，却是很重要的。
陈卿继续道：“相对而言，其它体系虽不如斗神系直来直去，可获取力量的方式会多种多样一些，比如国公大人您今后所在的海神体系，缉拿作恶妖魔固然也能获得功劳得祝福之力，可保护航道、治理水患、将有限的力量用于投资也是获取力量的方式，比较适合灵活的人。”
“投资？”田恒一愣：“怎么投资？”
“这怎么说呢。”陈卿笑道：“一开始的神明包括您手底下的人能获得的神力都有限，作用自然也是有限的，大到用这股力量改善某个水道，给某个地方降一场雨，小到响应某个商船护它一路平安，所获得的回报都是不一样的。”
“庇护商船？”田恒一愣：“那不成保镖了？”
“嗯差不多吧。”陈卿笑道：“一个商船的主人信仰与你，你根据您的判断，派多少水道灵护卫，一路上遇到的妖魔、水匪甚至是大海极端的天气，都是风险，你派遣多少力量决定它的安全程度，派多了浪费，派少了出了意外，你的信仰会受折扣。”
“而你的士兵也一样，出一趟海保护的人，收获多少，都由自己判断，毕竟出海的收获，和那船主人各方面都有关，他的船只、他的货物、他的那些人做生意的能力，都有很大投资性，船主人成功了，规模一扩大，会招募更多的人，更多靠海吃饭的百姓会得利更多，而护卫那船主人安全的水灵也会获得更多的信仰之力。”
“修水道和降雨也是一样，天道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你花了多少能量它不关心，它只关心效果，所以在海上，不是用力越大回报就越大的，如何判断得失，才是海神之道。”陈卿看着有些懵逼的田恒笑道：“而这条路子，就比较适合一些灵活的人，这一点，您可以和手下人讲清楚。”
“当真神奇”田恒闻言顿时咧嘴笑道：“意思是说，某手底下的兵，想要混起来，还要学会像商人一样投机？得眼光好，会判断局势？”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陈卿笑道。
这海道系的确设计得比较复杂，设计人陈卿记得好像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姑娘，当年加班加点跟着自己完善这方面的设计，可惜加班太多了，年纪轻轻就猝死了，好像才二十五岁吧
“怎么样，国公大人要不要试试？”
“听起来很有意思！”田恒顿时笑道：“那就试试吧，应该比当一个闲置的国公有意思。”
这二十年跟着陆鸣在京城被监视着，他也无聊透了，倘若今后的生活，真能像陈卿说得那般有趣，那似乎试一下也挺不错？
“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朝廷那一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沟通？”
陈卿闻言轻咳一声：“王野已经在路上了！”
“王野吗？”田恒皱眉：“你好像很信任他？”
“还好吧。”陈卿笑道：“毕竟当初宋国公拜托过我，要照顾好他嘛。”
“你和宋国公关系很好吗？”田恒突然幽幽道。
“怎么了？”陈卿皱眉。
“没怎么”田恒话语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道：“我不是很喜欢那个人，就和当年的秦王一样”
陈卿：“”
“而且京城的局势可能不是那么好。”
“怎么说？”陈卿皱眉。
“我来之前京城已有乱象了。”田恒认真道：“很多地方有死人回归的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