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远在御水国京城的齐大将军的那位正妻,还不知道她一时的嫉妒心会为日后的御水国招惹来何等的灾祸。
至于那位出身大将军府邸的供奉周赦,虽然没有被秦问杀掉,但他与陆观一战,身上的伤势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严重。
他一瘸一拐地离开山中的残破寺庙之后,来到附近的一座官署衙门,报上了自己来自京城大将军府的身份之后,又让对方层层上报,一直联系到了靖州州府那边。
靖州刺史听闻是来自京城大将军府的供奉之后,也并不敢怠慢,连夜叫人帮其治疗伤势,但周赦执意要尽快返回京城,靖州刺史也只好照办。
按理来说,靖州刺史作为一方封疆大吏,没必要对一个大将军手下的供奉如此郑重其事,但谁让今时不同往日。
那位名为齐致的大将军,在当前的御水国内,堪称如日中天,御水国最为精锐的几支军队,都被其牢牢掌握在手中,不仅如此,朝廷中枢中也被他安插进了不少嫡系亲信。
在御水国坊间有传言,若是大将军齐致想要做皇帝的话,也只是在他一个念头之间而已。
这也就不难猜出那位将军夫人费尽心思想要置秦问于死地的原因,她已经为齐致生了三个儿子了,当前大将军府上的家底就已经不薄了,若是再来一个野种分走一份家业,将军夫人心里肯定不会愿意。
另外一边,玉竹镇上,一个牵着一匹瘦马的年轻书生在一家酒楼内歇脚吃饭。
店小二听到这个貌不惊人的书生居然在玉竹镇后面的桂云山上歇息了一晚之后,不由得对其竖起大拇指。
神色钦佩,道,“公子您一个寻常书生,就敢在那种地方过夜,可真够厉害的。”
接着,那个口齿伶俐的店小二靠近年轻书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公子,您有所不知,在我们镇子上有个传言,桂云山上有成了精的妖怪,专挑过路的人下手。”
“前些年,我们镇子上就有一个樵夫上山砍柴,等找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人干,还有不少和公子一样的过路人在山中找到尸首,县衙那边接连排了好几拨工门好手前去捉拿,但一直没有找出那个鬼怪。”
“久而久之,即便是我们附近的当地人,也很少有谁敢去桂云山晃荡了。”
年轻书生点点头,一脸后怕地说道,“呀,那我这趟能够活着下山,还真是老天保佑了。”
他正是刚从桂云山上下来的陆观,青衫少年心中想着,估计那些人都是被那鬼物韩驰所杀吧。
他这一趟行程,早就已经被自家初祖安排地满满当当,想要顺利到达东逝神洲的那座神渊城,最早也得到明年初夏时分了,若是再在路上耽搁一二,那会更迟了。
他接下来的行程,大概还要在御水国待上大半个月的时间,依然会是隐藏身份,去拜访几个御水国境内有名的仙家门派,当然,若是有可能的话,还会与远在京城的那位齐大将军见上一面。
但在秦问离开御水国,前往大陵王朝之后,不知为何,陆观心中与那位齐大将军见面的心思便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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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水国京城,有一座占地广阔,奢华辉煌的庞大建筑,这便是大将军齐致的府邸。
此刻,大将军府后院的某座精致别院内,有两人正在对弈,一人中年面相,气度不凡,两鬓微霜,依稀瞧得出来在其年轻时候也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而现在身上则是散发着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气势。
另外一人,瞧着年纪不大,撑死也就是个二十岁左右,身穿一袭华贵法袍,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仙家气韵,真真是公子世无双。
两人正在棋盘之上进行厮杀,目前已经到了关键阶段,至于谁的棋力更胜一筹,暂时还不好说。
各自身后,还站着一个扈从,中年男人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精壮汉子,腰间悬佩两柄狭长腰刀,是比周赦的水纹刀品秩更高一层的山上灵刀。
那位年轻公子身后,则是毕恭毕敬地站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他一贯喜欢微眯着双眼,笑呵呵地跟人打招呼。
但整座大将军府都知道,大将军的贵客殷公子身边的那个老人,虽然面容和善,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曾有一次,大将军和殷公子结伴外出,去往城外的皇家猎场狩猎,在归途中遇到一伙刺客在半道行刺。
不等大将军身边的扈从供奉出手,这位老人便率先冲向那帮刺客,不到半刻钟,那些刺客就都被一一解决。
关键是这位老人所用的手段,即便是见惯了沙场厮杀的将军府供奉扈从们,见到那血腥一幕,也都差点没吐出来。
原来,这个老人竟然将那些刺客的人皮给一一剥落下来,简直令人发指。
此刻正在棋盘上厮杀的两人,便正是这座大将军府的主人齐致和他的那位贵客殷公子了。
越到棋局后段,齐大将军便越发力有不逮,他笑着说道,“殷公子这段时间棋力见长啊,我都已经快要不是公子的对手了。”
殷公子微微欠身,笑容和煦,“大将军谬赞了。”
齐致落下一子,接着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周赦回来了,但是被人在靖州打成了重伤,估摸着没有一两个月,是不用想着能够从床上起来了。”
殷公面带好奇之色,“怎么回事?那周赦就算武道底子打得并不牢靠,好歹还是一位六境武夫,手中还有一把水纹刀傍身,靖州那种地方有谁能够伤到他,莫非是望泉郡的那位刀剑双绝在大弟子的央求下,亲自出手了不成?”
齐致摇摇头,“这次殷公子你倒是猜错了。据周赦自己所说,是在一个名叫桂云山的地方,被一个隐藏身份的仙家子弟所伤。”
“我看周赦在言语间,对那个年轻人推崇备至,评价甚至不低于殷公子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