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视线落在女孩衣裳上,金霞祥云纹,丹霞派的人。
他眸光微动,丹霞派在很久以前也是大派,可惜后来没落了,门派上下,加掌门长老也才两百来号人,出于往昔情分,九黎渊他们也分得一个名额。
九黎渊毕竟位于其他位面,开启时空间通道会不稳定,需要各派大能出手,稳固通道,此种情况下,想要进去,只能借助他派弟子的身份。
这些年,他也关注了一些门派,对那些追寻大道,锐意进取的修士来说,九黎渊秘境是不能错过的机遇。
但是对道心不坚定、实力不够的修士来说,去九黎渊秘境无异于送死。
因而多数人都是热热闹闹参加个门派比试,展示一番自己的实力,扬名拜师求资源,这些才是他们的目的。
到了后期,故意露出些破绽败下阵来的事情屡见不鲜。
据他所知,丹霞派虽只有一个名额,然而全派上下没有一位筑基期弟子愿意去,推来推去,最后名额落在了前掌门那个病歪歪的幼子陆离身上。
该不会就是这人吧?
他微微偏头,惨白的月光下,男尸头向内侧着,歪进纪若尘怀里,只余半张脸在外,不过也够他确认出的了。
丹霞派是拿秘境资格的重要目标之一,先前他就十分关注,特地让影魅帮着调查了,对于这个最后被推出来的病秧子,他更是早就看过画像,连他的生平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确认过后,他一个箭步上前,在男子身上快速点了几点,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先带他回客栈医治。”
人已经死了,纪若尘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很快他发现体内灵力凝塞,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封了灵脉与哑穴。
这速度,完全没有察觉,他暗暗心惊,又从心底生出几分庆幸来,刚才若是贸然出手,现在恐怕已经和他怀里的男子一样凉凉了。
后面的丹霞派女子狐疑不已,方才陆离分明已经没了气息,目光落在纪若尘搭在男子腕间的手上,这个动作是搭脉?
他是灵医!
她心里有些微慌乱,快速上前,一副焦急的样子,“两位道友何人?我大师兄——”
后面的话被封在了她的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卫临看着一脸震惊,愤怒而恐惧地望着自己的女子,自然地回答:“道友放心,你大师兄没事,我这位朋友出身医学世家,于医道一途很有些心得,一定会治好你大师兄的。”
邢丽丽瞪大了眼睛,这在说什么鬼话,这会儿陆离就在她眼前,她看得再清楚不过,人已经死了。
不好,中计了!
邢丽丽内心惶恐,这两人要做什么,她想要表明身份,呵退对方,可惜她被封了灵脉穴道,说不了,也动不了。
眼球转了转,想要像其他人求救,这里是天云城,他们丹霞派虽然实力不强,交好的大派却不少,想要巴结丹霞派的修士不少。
然而这个时候酒肆门口虽然人多,各色人员进进出出,但大都只往这边瞥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还有一些人眼角都没往这边瞄一下。
修士冷漠,无关自身利益的事情,鲜少有人关注。
“诶,道友,你没事吧?”
邢丽丽绝望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俊美的少年面色自然地说着担忧的话,伸手揽住自己的肩膀,不由分说拽着自己拐进了酒肆后门,进入无人的杂物间。
纪若尘只是被封哑穴,于行动无碍,他神色复杂的带着怀中渐渐冰冷的尸体跟进去。
再次回到密室,卫临解了邢丽丽的哑穴,随手将她丢在地上,自己在一旁的矮案边坐下,拿出茶具,慢条斯理地烧着水。
邢丽丽是丹霞派现任掌门之女,多半是点了魂灯的,这个时候若是杀死她,丹霞派必有所察觉,后面再想要借助陆离的身份进入九黎渊秘境就难了。
现在,她还不能死,也不能消失在天云城,还有两个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必须得确保万无一失。
邢丽丽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快速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异常简单的密室,四周都是冰冷简洁的石壁,没有窗户,照明全靠头顶九颗硕大夜明珠。
屋中中央是摆着一张矮案,案上有一套白玉茶具,但少年没用,而是自己拿出一套釉青色的。
矮案两边各有一张蒲团,现在那鬼魅少年就坐在正对她的那一张蒲团上,指尖一簇明亮的火焰静静燃烧,他眉心微蹙,望着火焰出神。
后面跟进来的男子将陆离的尸体放在一旁后,就静默地站着。
屋里很安静,很快茶壶中的水沸腾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少年回了神,轻把茶盏,将滚烫的沸水倒入茶盏之中。
水声悠悠,说不出的悦耳,然而此情此景,那声音在邢丽丽耳中,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理清了思绪,卫临轻轻搁下釉青茶壶,瞥了她一眼,慢不经心道:“说吧,你们来天云城做什么?”
他的话打破了屋内凝滞的气氛,邢丽丽暗暗喘了口气,色厉内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抓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我爹可是——”
“我不关心你爹是谁。”卫临淡淡打断她,站起来身,“不说?那就搜魂。”
一副不想废话的样子。
他的干脆果决给邢丽丽留下了阴影,看见他起身,她没有半点侥幸,急急回道:“我说我说,我们是来锦夜阁买法器,为九黎渊做准备的。”
“是么?”卫临似笑非笑,”看来你想早点去地府报道。”
丹霞派远在北山系,青阳城也有锦夜阁举行的专场拍卖,哪里需要千里迢迢跑到天云来。
没有糊弄住,邢丽丽抖了抖,连忙补充:“不是,我们是顺道来天云买东西,主要是为了去青雀山,找林家供奉的灵医给大师兄看病。”
卫临目中一动,疏影小筑?那倒是个好去处。
“看病?”纪若尘没忍住,出言讽刺,“是要他的命吧。”
卫临挑眉,刚才他就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这邢丽丽身上似乎带着什么有碍陆离身体的东西。
邢丽丽有一丝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大长老都没看出来,一个小小的筑基期还能看出什么不成。
她垂眸看着不远处的地面,继续嘴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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