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山神土地各归其位,雪天晴回到房中与三藏等人说明缘由就准备动身。
不想三藏闻言却紧皱眉头:妖就是妖,人岂能与其谋皮。
雪天晴轻声一笑,随后一指八戒:“师父,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入地府?”
见三藏不解,八戒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师父,我就是草木精灵。”
“师父若觉得八戒是妖,直接打死便是!”雪天晴说完身形一晃便不见踪影。
老人见状惊讶道:“两位长老,孙长老去了哪里?”
八戒笑道:“都说了我师兄是神仙的祖宗,如今恐怕已在千里之外了。”
老人闻言异常兴奋,不断念叨儿子儿媳回归有望,随后更是催促老伴将家中所有珍藏拿出,招待三藏师徒。
老人满心欢喜之时,雪天晴已来到山神所说的无名山峰之前。
看着满眼苍翠,雪天晴一脸惊讶:难道这里不属于人间?
虽说空中大雪依旧纷纷,可此山仿佛独立世间。
不等雪花落下就化为丝丝水汽,以致整座山峰雾气蒸腾,宛如仙境。
就在雪天晴愣神之际,一个声音凭空响起:“长老辛苦,请进荒山一叙。”
说话间,一名白衣男子凭空出现,立在不远处静静看着雪天晴。
雪天晴拱手道:“请问主人尊姓大名?”
男子微笑道:“久困荒山,本无名姓,因友邻抬爱,赐号丹阳子,长老请。”
随男子来到位于山腰的洞府之中,雪天晴看着异常精致的陈设不住点头。
丹阳子请雪天晴上座,随后献茶。
雪天晴也不拐弯抹角,开口便问丹阳子可结识附近精怪。
丹阳子手指西南说道:“由此直去三百余里,有一黄龙洞,洞中有一黄龙道人。她平日忙于炼制丹药,调配龙虎,亦不曾伤人性命。”
雪天晴一笑:“不知仙长与黄龙道人交情如何?”
丹阳子微笑道:“只因皆是道门,所以常常切磋丹药炼制心得。”
雪天晴点头:“道长如此,实在令人羡慕。”
丹阳子颔首道:“长老仪表不俗,佛光加身,必是得道高人。黄龙真人并未作恶,念在她修行不易的份上,还请长老手下留情。”
雪天晴又是一笑:“若黄龙真人果如仙长所说,我定不会大动干戈。只是我乃道门之人,仙长为何说我佛光加身?”
丹阳子道:“众皆不见,我独见之。就算长老并非佛门中人,也必与高僧结缘,否则不会有如此佛光。”
雪天晴点头:“仙长有如此佛缘,为何还要困守荒山?”
丹阳子轻叹一声:“我虽有佛缘,天下却无真佛,多少沙门子弟口称阿弥陀佛,心中却只有功名利禄,如此佛缘不要也罢。”
雪天晴哈哈大笑:“先生以为何为佛?”
“普济天下,度化众生,以世间为本,以黎民为根,不计个人得失,不求利禄功名,若天下有难,可舍去一世修行。”
雪天晴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仙长所想太过天真,世间生灵皆有贪欲,哪会有人将先生之言做到极致?若能做到五分,便是天下之幸。”
丹阳子静静地看着雪天晴:“既然如此,长老为何还要西去灵山?”
雪天晴凝视丹阳子好久,最后才说出四个字:“欲寻真佛。”
丹阳子闻言起身:“多谢长老赐教,日后若有差遣之处,长老开口就好。”
见雪天晴告辞,丹阳子又说道:“若是见到黄龙真人,请长老手下留情。黄龙洞不同其他精怪洞府,若是到了那里,相信长老也狠不下心来。”
虽然对丹阳子的话有些不解,可雪天晴还是点头:“若不曾伤人,只要能改过自新,我绝不伤他性命。”
说完驾起云头,顶风冒雪直奔黄龙洞而去。
走出不到百里,雪天晴已冲出风雪围堵。
没有风雪羁绊,雪天晴精神一震,催动脚下祥云,不多时便来到黄龙洞前。
刚刚停下脚步,他便听到下面一阵欢声笑语传来。
定睛看去,不禁又是一番感叹:好一副田园风光!
只见黄色的油菜花,绿油油的麦田以及无数不认识的作物迎风摇曳。
农田之中更是有男有女,一边劳作一边说笑。
稍远些,还有数十座院落,皆是红砖黄瓦,院中花草成片。
雪天晴挠了挠头:怪不得丹阳子说黄龙洞别致,要不是远处那黑乎乎的山洞,谁能想到此处是妖怪洞府。
随后他悄然按下云头,沿田间小路向两名正在忙碌的女子走去。
“女菩萨,这是什么所在?”
一名女子见状连忙还礼:“原来是位仙长,此地乃黄龙洞,我等俱是黄龙真人治下百姓。”
雪天晴问道:“黄龙真人是何人?”
另一名女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黄龙真人,听名字就知道,当然是神仙。”
雪天晴还要多问,却听不远处有人说道:“这位道友,到此有何贵干?”
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仙风道骨的女子立在那里。
雪天晴见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黄龙真人竟然是女子?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在下这厢有礼。”
黄龙真人闻言一愣:“这位道友不是道门中人?”
雪天晴有些不好意思:“曾经是,后来被师门赶下山,保佛子西去灵山。”
黄龙真人恍然大悟:“你是孙悟空!”
见雪天晴点头,黄龙真人笑道:“道友里面请,就算已离开师门,也是我等散修的楷模。”
说完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雪天晴的手就往里走,边走还边向田间男女介绍雪天晴。
看着眼前的高大门楼,雪天晴停住脚步:“这里就是道友的居所?”
黄龙真人点头:“正是!”
雪天晴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洞:“那里呢?”
“那是贫道未曾得道前的居所,实不相瞒,贫道乃是黄龙修成人身,成道前就住在那里。”
黄龙真人所说的黄龙其实就是大蛇,刚刚雪天晴已看出她的本相。
只是有一点让雪天晴不解:妖怪怎么弄了一帮人过起田园生活?
带着疑问,雪天晴跟随黄龙真人来到客厅。
刚刚落座,就见外面涌进十余名男女,手里托着各种瓜果。
等众人将瓜果放在桌上退出之后,黄龙真人才说道:“穷乡僻壤,无甚招待,只有这些粗浅之物,望道友不要见怪。”
雪天晴有些不自然的一笑:“道友,此间为何如此?”
这句话把黄龙真人给问得莫名其妙:“道友何意?”
“我是说,道友乃精怪出身,为何在此过上如此惬意的生活?”
黄龙真人闻言咯咯一笑:“精怪就定要吃人度日?我等修成人身之后,已与人无异,难道要同类相食?再者,我等修行一世,不就是为了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吗?”
黄龙真人的话让雪天晴愣在那里:是啊,修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逍遥世间,无忧无虑吗?
见雪天晴不语,黄龙真人叹了口气:“我等虽是精怪,可也想修成正果望长生。岂会因口腹之欲,毁了千百年的修行?”
雪天晴沉吟片刻:“可世间很多精怪还是以吃人为乐。”
黄龙道人伸出两根手指:“原因有二,一是那些精怪有自己的根基,二是不思进取。不思进取者,早晚会被天地不容,可那些有根基者,还是道友自悟吧。”
黄龙真人的意思雪天晴岂能不懂,他点头道:“道友说得有理,既然如此,为何不学丹阳子?”
“难道眼见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却无动于衷才是修行的上乘?”
雪天晴又是一愣:“独善其身虽不可取,可总比劫掠百姓要好吧?”
这次轮到黄龙真人发愣:“此话何意?”
雪天晴一指门外:“外面那些百姓,不是你从四处劫掠而来的吗?可别忘了,他们家中也有父母儿女望眼欲穿。”
“道友从哪里听说百姓是我劫掠而来?他们均是心甘情愿居于此地,只为一世太平。这些人中,有些还是我从精怪口中救出,然后带到此地的。”
雪天晴闻言猛地起身:“那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精怪?”
“附近除了我与丹阳子,再无他人,更远些倒是有几个道行不浅的精怪。”
“什么精怪?”
黄龙道人说道:“由此往北一千五百多里,有一座白骨峰,那里有一对夫妇时常残害百姓。只是他们法力高深,我等不是对手,只能听之任之。”
雪天晴问道:“那对夫妇是何种妖孽?”
“男子自称白骨天王,女子则号白骨夫人,是两副上古遗骸的道。”
雪天晴闻言感叹:“原来不但真有白骨精,而且还是两个。”
黄龙真人不解道:“道友此话何意,难道你认识他们夫妻?”
雪天晴摇头:“不认识,不过道友可否将他们的出身详细讲来?”
黄龙真人摇头:“他们因何得道,我也不知。只知因为白骨洞所在太过荒凉,所以他们时常会幻化成百姓,在大路边上捉拿来往行人,带回洞府享用。”
黄龙真人话音刚落,就见雪天晴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随后就出现小院之外。
看着早已人去房空院落,雪天晴呆立良久,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中了别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