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大军与观音菩萨先后离开后,李璇吩咐身后士卒各自散去。
地府大军离开之后,阴惨惨的气息随之消失,天地恢复清明。
雪天晴抬头望着天空的红日说道:“这是凡间看到的太阳吗?”
李璇摇头:“当然不是,你既然能来到地府,就该知道地府位于何处。”
雪天晴一呲牙:“另外一个空间,一个与三界并行的空间。严格来说,所谓的三界并不存在,只有人间一界,天庭也只是人界一隅。”
“地府既独成一界,也困守一方。”不知何时,黑无常出现在不远处。
雪天晴好奇道:“这话怎么讲?”
黑无常摇了摇头:“地府位于一片混沌之中,除了本身所在,周围一片虚无。对了,你不好好保唐三藏西行,跑这里来为何?”
听雪天晴说明来意,黑无常点头:“那就带玉瑶公主的魂魄回去一趟吧。”
雪天晴从未想过事情竟然如此顺利:“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条件呢。”
黑无常一笑:“你的情面,我总不能不给。”
见雪天晴一脸狐疑,一旁的李璇说道:“玉瑶公主再也不能投胎,只能在地府之中永存,而且还会带有生前记忆。将其放回与人间生父再见一面,也是人之常情。”
看雪天晴依旧不解,李璇又说道:“你难道忘了七杀星君为何与玉瑶公主结为夫妻?他们本是天庭之神,只因互生爱慕,这才私自下凡。神魂与普通生灵的魂魄不同,一旦归于地府,便不能再转世投胎。”
雪天晴问道:“为何?”
吩咐李璇去带玉瑶公主的魂魄,黑无常说道:“神魂若是能随意投胎转世,你觉得那些抛却肉身成仙的天庭部众还有什么可以忌惮的吗?”
“那白骨夫人是怎么回事?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黑无常微微一笑:“句芒早就魂飞魄散了,白骨夫人由尸骸成道,只是得到了句芒的残存记忆而已。虽然她自认句芒,可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成不了句芒。”
随后黑无常幽幽道:“生于天地之间,就会受到天地约束,人神皆不能幸免。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何其幸运。”
雪天晴刚想追问,却见李璇引着玉瑶公主的魂魄由远而近。
见是雪天晴,玉瑶脸上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愧疚。
雪天晴倒是都不在乎,谢过黑无常与李璇就想带玉瑶公主离开。
黑无常哼了一声:“你知道如何离开吗?就算能离开,知道会出现在何处吗?你不想直接落在中土世界吧?”
看雪天晴随手比画了一下,黑无常惊讶道:“你真以为地府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
说完将玉瑶的魂魄往他面前一推:“阳世不比阴间,护好她的魂魄。”
雪天晴一笑,随后右手轻抬,玉瑶公主的魂魄就化作青烟到了他的手中:“怎么样,我做得还可以吧?”
不想话音还没落,黑无常已抬起了右脚:“快点滚回去吧,别把地府搅得乌烟瘴气!”
等雪天晴反应过来,黑无常已重重地踹在他的屁股上。
随着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雪天晴就出现在宝象国皇宫之中:“你大爷的,就不能换个办法!”
此时三藏正在国王的陪同下饮茶叙话,八戒与沙僧则在对着桌子上的美食狂吃海塞。
看着如同饿死鬼投胎的悟净,八戒不解道:“听大师兄讲,你从未伤过任何生灵,每日都以野果甘露为食,现在这是怎么了?”
沙僧边吃边说道:“难道这些不是素食?”
见八戒点头,他又说道:“那有好吃的为什么不吃?”
沙僧两句话,就把八戒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只觉白光一闪,随后就见雪天晴凭空出现,狠狠摔在地上,并且嘴里冒出刚刚的话。
见雪天晴艰难地爬起来,三藏轻咳一声:“悟空,可曾将公主的魂魄带回?”
雪天晴点头:“带是带回来了,不过皇宫乃是祥和之处,公主魂魄若是在此现身,难免会受损伤宝象国的气运。”
宝象国王闻言站起道:“那在何处与寡人相见合适?”
雪天晴眼珠一转:“极阴之地。”
见国王不解,八戒说道:“就是坟地,而且还要晚上,最好是半夜三更。”
宝象国王脸上虽闪过一丝纠结,可很快便消失不见:“城北三十里是一处乱葬岗,可以说是宝象国最为阴寒之处,今夜寡人去往那里如何?”
雪天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早些安歇。等入夜之后,自己去往乱葬岗,必能与公主相见。”
宝象国王对师徒深施一礼:“既然如此,请几位长老赎罪,寡人这就去歇息。来人,好生招待各位长老,如有怠慢,立斩不赦!”
看着国王去往后殿,三藏疑惑道:“悟空,必须如此吗?”
雪天晴一笑:“哪有那事,我只是试试陛下之心。”
说完对一旁服侍的内侍说道:“陛下在何处歇息,快些带我前往。”
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内侍不敢怠慢,径直将雪天晴领到寝宫:“长老,陛下就在此处歇息。”
雪天晴点头:“好,等陛下入睡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雪天晴在寝宫里等代的时候,三藏则看着依旧在狂吃的八戒与沙僧直皱眉头:“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八戒笑道:“师父,这可不怪我们,您想想多长时间没有吃过饱饭了?”
三藏轻叹一声,因为八戒说得都是实话:“你们知不知道悟空如何让他们父女相见?”
沙僧说道:“师父,其实很简单,就是托梦。”
三藏“啊”了一声:“就这么简单?”
“师父,您别操心这些了,还是多吃点吧。明日起程后,又要风餐露宿了。”
三藏沉思片刻:“八戒、悟净,你们说悟空能否让我见见自己的生身父母?”
八戒闻言一愣:“师父,禅心不可轻动!”
三藏再未多言,而是望着东方长叹一声。
寝宫之中,雪天晴终于看到内侍冲自己点头。
只见他将右手一张,朝手心吹了一口气,玉瑶公主的魂魄便径直飞入寝宫。
雪天晴唤过守候的内侍,低声嘱咐一番,随后回到了三藏等人所在的偏殿之中。
三更时分,已睡下的三藏突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只见宝象国王一路小跑来到近前:“多谢长老!”
说完后竟然准备行跪拜大礼。
雪天晴见状忙将其扶住:“陛下不可如此。”
宝象国王一把抓住雪天晴:“孙长老,寡人愿履行前言,将宝象国双手奉上。”
雪天晴笑着摇头道:“陛下言重了,我等乃是出家之人,不会贪恋红尘之事。”
“长老,若是你不肯执掌皇位,宝象国以后如之奈何?”
雪天晴不解道:“陛下此话何意?”
“寡人除去玉瑶外再无骨肉,今玉瑶已逝,寡人也年事又高。若是长老不肯留下,百年之后,宝象国交于何人?”
雪天晴一阵苦笑,随后对一个角落说道:“陛下还有多少阳寿?”
众人顺着雪天晴的目光看去,却见角落里空空如也,并无其他。
可等回过头后,刚好又看到他频频点头。
一头雾水之下,还是宝象国王最先开口:“孙长老刚刚与何人叙话?”
“接公主回转的地府阴差,陛下放心,你还有二十三年阳寿,膝下也有两位皇子,不愁皇位无人继承。”
宝象国王闻言大礼参拜:“多谢孙长老,来日寡人定派人为长老修筑庙宇,树立金身,永受香火。”
雪天晴哈哈一笑:“这倒不必,宝象国民富国强,皆因陛下治国有方。天下邦国虽多,可像陛下这样勤勉的君王却少。只要以后使后宫娘娘雨露均沾,不愁膝下人丁不旺。”
听雪天晴这么一说,国王竟然难得的脸一红:“多谢长老指点,寡人记下了。”
等国王离开,雪天晴说道:“师父,早点安歇,明日还要启程西行。”
三藏闻言点头,然后在八戒与沙僧的服侍下上床歇息。
等三藏睡熟,曾经的丹阳子将雪天晴拽倒外面:“师兄,我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请教。”
雪天晴点头:“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客套,有话就说。”
“师兄,你为我赐名沙悟净,又名沙和尚,却是为何?”
雪天晴眨了眨眼睛:“师弟难道对这名字不满?”
“没有满不满之说。我就是觉得你起这个名字并不是随意为之,而是早就想要如此。”
雪天晴打了个哈哈:“想什么呢?一个名字而已,若是觉得不好,那就换下。”
不等沙僧再度开口,又一个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师弟这话说的对,我也觉得他是故意的。当初师父本来给我起名孙悟青,可他硬生生改成朱八戒,听起来就觉得不舒服。”
雪天晴轻咳一声:“都要丑时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快些睡吧。”
说完也不理二人,径直回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