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黑衣人话音未落,一柄短刀已送进了口中。
长剑在黑夜中寒光一闪,黑衣人看到了林夕满含杀意的眼神。
一黑衣人试图点着火折,不料刚伸出手,双手便被一剑斩断。旋即头顶受到一股巨力,当即飞了出去,猛地撞到身后一堵墙上,头脑瞬间碎裂,红白飞溅。
一人迅速由上掩扑而来,另一人从下方低伏杀来。
下边那人只觉寒光一闪,从上方蓦地喷下一道血泉。
从上方人的咽喉中喷岀来的血泉。
下边的黑衣人大惊,一道飞血溅出,他只觉得脖颈一热,低下了头。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喉咙喷出血泉的样子。
他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栽倒下去。
身后猛然钻出一人,林夕觉得腰际一凉,长剑便已扎进了他的心脏中。
林夕后腰又中一剑。
而面前还有七人。
林夕猛地扔出长剑,巨力瞬间贯穿了一人的胸口。
林夕脚一踩,尸体旁一柄长剑弹了起来,被林夕稳稳接在手中。
一把剑,一把刀,六个人。
林夕暗自盘算着,同时忍受着疼痛的伤口。
林夕扔下短刀,作势要持剑冲来,步下却猛然一脚,短刀飞起,扎穿一人的脖子。
林夕再度冲了上来,眼神中已充斥着血红,疯狂和怒火。
首领和四个手下齐齐冲了过来,林夕不慌不忙,掂着四个手下的剑,翻身跳到了五人身后,一脚扫出踢飞了领头的,他失去平衡,顿时撞了出去。
林夕斜飞而起,格开了黑衣人的长剑,一剑劈开了他的脑袋。
身旁的黑衣人看到林夕的杀法,大惊,脚下不自觉地一退,向后摔去。
林夕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在他摔倒地面之前,林夕的剑便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前。
林夕的身体因剑伤有些微晃,却也撑住身体又攻了出去。
两人慌乱之间,朝林夕出剑刺去,林夕失血过多,有些恍惚,却也根本不在乎那些。
两人的剑仅入林夕体内半寸,林夕便扫开了两人的咽喉。
所有的人全部倒下,林夕踉踉跄跄,却杀气腾腾地走向那个摔倒在地的首领。
此时的他满脸血污,被林夕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不知是求饶还是恐惧的神情。
林夕提起那人,扔掉长剑,心中的怒火化作拳力,狠狠一拳轰向首领的面门。
一拳下去,首领的鼻梁、面骨、眉心、下巴全部骨折,陷了下去。
“别别…放过我吧……”
刚才还硬气的人,现在早已跪在地上请求林夕饶命。
林夕完全没有理会,又是一拳轰了过去,直打得他七荤八素、昏头转向。
第三拳,林夕照着他的眼睛,狠狠砸了过去。
一拳下来,打的他双眼尽碎,双耳似有人在耳边敲向千面铜锣一般。
林夕变拳为掌,死死掐住了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首领满面血污,早已不知是死是活。
林夕两手齐齐发力,硬生生地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撕了下来。
满屋的人,随后进屋的人,无一不被屋中林夕狠戾的杀法惊吓到了。
林夕双眼放空,呆立了很久,最终眼前一阵恍惚,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林夕,林夕!谁有白药?”几乎是一瞬间,延寿扶住摔倒的林夕,急忙喊道。
“咳咳…我有……”虺玉棠勉强撑起身体,从腰间取下了一小瓶白药,扔了过去。
延寿接在手里,打开看了看。
不太多,勉强够用。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林夕抬到床上,勉强安置好,延寿将瓶中白药撒在伤口处。
周白羽和凌夜白要急哭了,观音和延寿还勉强保持了稳定。
虽然强装镇定,但是延寿的手还是在不断的颤抖。
待林夕再度睁开眼时,天都已经要亮了。
“呼……我睡了多久?”林夕只觉得身体有些阵痛,大体却已是无恙。
“两个时辰。”虺玉棠沉声道。
林夕坐了起来,脑中回闪着昨天杀人的一幕幕。
“我们看到了那个老板,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给他安葬了。”
“他一个老实本分的平民,却因这等无妄之灾枉送了性命……”
延寿心有余悸地问道:“那些黑衣人都是什么人?”
座位上的虺玉棠回答道:“他们是来杀我的。”他的表情中,隐隐有着一丝杀意。
“杀你?”
枭宁缓缓说道:“他们就是刘英鸣手下的那群护卫。”
“昨晚我便有这种感觉,没想到真的是……这些畜牲。”
林夕的脸色非常难看,所有人是愤怒,或是紧张,亦或是伤悲,每个人都在看着林夕。
林夕抬起头,眼中似是闪着点点泪光。
他幽幽开口道:“曾经的我以为…若是两国和平,天下不再有战争,百姓便能安居乐业……可现在战争结束了,我的愿望却并没有实现……我真的没有想到,太平之下,竟然会有这等阴暗角落!”
“现在你明白,我们说过的话了吗?”枭宁幽幽开口,眼中尽是伤感。
“当初是我轻视他们了……现在看来,他们就像一块长在此处烂透了的毒疮,若想治愈就只有一个办法--将他们连皮带肉,一起挖掉。”
延寿捂着心口,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夕。
“林夕,你…还好么?”
林夕杀人,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延寿也是见识过的。
可她从没有见过林夕那个样子,昨晚的林夕,活像一个杀神。
“我们走吧。”林夕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你的伤,不要紧么?”
“我的伤没事了。谢谢,我知道是你们在照顾我。”
延寿轻笑道:“多大点事。”
林夕闭上眼睛,似乎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走吧,赶往柳河县!”
林夕不打算再手下留情。
因为他们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
众人赶到柳河,这是一座小到不能再小的县城,全县也就一千来户人口,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大点的村镇。
“从这往西走五里不到就是我家了。”
“县衙呢?”林夕问起虺玉棠。
“就在前面。”
沿着虺玉棠的指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明晃晃的“县衙”二字。
“初到柳河,便先来会会这个县令丁守安。玉棠兄,你可认识他?”
“自然是熟识的,怎么,要用我帮你叫门?”虺玉棠疑惑道。
“要是能拿你的身份光明正大进去,不比闯进去更方便吗?”
“什么都没查到,两眼一抹黑你就想闯进去?”
“这不是有你吗?”
“嘁,我还以为你多厉害,闹了半天还得看我。”
“走吧——”
“站住,什么人?”衙役远远看到一群人骑着快马奔来,似乎来者不善。
“哎,你们……”
“别喊了,照你这反应,真有不速之客你们也拦不住!”
“呦!原来是李大少爷?失敬失敬!”
虺玉棠跳下马,熟练的和守卫攀谈道:“旬月未见,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没有没有,大少爷带这么多人,小的一时走眼,没认出,大少爷恕罪——”
“行了,”虺玉棠拍了下凑上来的脑袋,问道:“丁大人可在衙内?”
“在,在呢!大少爷要找县令大人?”
“不然我问什么?把他喊出来!”
“得嘞,您正堂稍候,我现在就去找大人!”
守卫赶忙颠颠地去通报县令,众人则是都随着虺玉棠进了正堂。
“你面子可真大啊。”林夕调侃道。
虺玉棠撇了撇嘴,“县里百姓多承我家照顾,他这个县令也没少收我家的好处,对我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难怪,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懂。”
“我把你带进来了,一会儿可就得你来问了。”
“放心吧,这是我的强项。”
过了一会儿,一个矮瘦的小个子挂着谄媚的笑容快步跑了进来。
“丁守安见过李大公子!李大公子屈尊拜访,在下有失远迎啊——”
“得得得,你一个县令,动不动就跪,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虺玉棠满脸看不下去地扶起丁守安。
“一定注意,下次一定!”丁守安傻笑两声。
“萧大小姐!您也在呢!有礼有礼——”
“哎哎,刚刚大少爷跟你说什么了?刚说又忘了?”
“不跪!不跪了……”丁守安尴尬地直起双腿。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虺玉棠的手挥了一圈。
“见过,见过诸位!有礼了——”这次丁守安只是礼貌性的鞠了个躬,毕竟大少爷已经提醒过自己两遍了。
“我们今天来这儿,是有事要问你,你回答就好了。”
“是!大少爷请问——”
“让他问你吧。”虺玉棠下巴努了努,让丁守安看向林夕。
“噢噢,没问题,公子怎么称呼?”
“丁县令,在下林夕。”
“林公子,有什么话尽管问,今日有大少爷在此,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好--有您这句话,林夕也就放心了。我不喜欢搞太多弯弯绕,所以就--开门见山了。”
林夕缓缓开口:“前些日子,柳河县失踪了数十名青壮年,可有此事?”
“呃,这……”丁守安瞟了一眼,没想到虺玉棠也正盯着自己,顿时让他感到浑身发毛,冷汗直冒。
“可有此事?”林夕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
“确……确有此事,县衙遣人四下搜索,却一无所获。”
“哦?四下搜查?你是说…你派了人去城里城外地搜索了?”
“呃…当然!”丁守安表情僵硬,结结巴巴,说完话还下意识地抿着嘴。
虺玉棠冷哼一声,继续盯着眼前的丁守安。
“可据我所知,你只顾自己脱却干系,一心将家属推到州衙去报案!搜查?你从头到尾就没有派过一个人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