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三环旧居民区来的,主要是想问问你们知道哪里有幸存者聚集地之类的地方吗?”
“现在城里太危险了,我觉得大家还是聚集在一起比较好。”
许秩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但对方几人的神情依旧没有半分放松,甚至还急忙回道:“我们不知道什么聚集地,你再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你们是不是不经常说谎或者隐瞒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许秩有点看不下去,这拙劣的掩饰功夫,一眼就能看穿的紧张感,她都没办法继续跟这群演下去。
她这等于撕破脸皮的话一出,对面的人肉眼可见的态度变了,甚至持枪的那名女生更是直接瞄准了许秩的脑袋似乎是要见势不对一枪直接嘣了她。
“喂喂,别这么紧张呀,我没有恶意的。”许秩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问,对方的反应就跟应激了似的,许秩只能轻轻挥了下手,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小真便从天空俯冲而下,精准的抓走了女生手上的那把老式猎枪。
而一直老实待在车上避免吓到人的狗子也在这个时候从后座直接窜了出来,跳到许秩身边,压低了身子发出低沉的吼声,那几只本龇牙咧嘴的土狗瞬间后退几步夹住了尾巴。
许秩接过小真递给她的猎枪有些好奇:“联邦里居然还有这么古老的物件,这东西真的还能用吗?”
说着,她作势瞄准了对面的人,想要试试这把枪是否还能射出子弹,在这瞬间,对面几人的神情是难掩的惊恐,但许秩也只是维持瞄准的动作两秒左右,便放下了枪:“开玩笑的。”
她虽然话是这么说,并且也放下枪了,但对面几人的表情并没有变好,在他们眼中,许秩俨然是个有点疯的恶人形象了。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在紧张什么?隐瞒什么?”许秩抬手摸了摸身旁狗子的狼头,狗子便听话的停止了低吼。
还举着武器的中年男女们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的面色都是紧张且惊恐,甚至还带着些许六神无主,直到站在最前面的短发女生主动回答许秩的问题:“我们在害怕你是不是也会杀死同类的那种人,我们之前遇到过,把他杀了,我的长辈们觉得自己杀了人,所以很紧张。”
听上去像是那么回事,但
“不信。”
“我虽然不是那种随意杀死同类的人,但你们再不说真话,我也可以是。”
许秩说这话时语气相当轻松,却无端给人巨大的压力,正是因为她说的轻松,所以才让人觉得,她也能很轻易的做出这种事。
旁边巨大的银狼还在虎视眈眈,原本依赖的枪和猎狗现在都失去了作战能力,很快,便有个中年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别,别杀我们,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家人。”
他的话一出,女生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其他几人倒是有些恼怒,有些神情变得轻松了一些,仿佛卸下了某种担子。
“保护家人是好事啊,怎么这样紧张?”许秩见这几人被她吓的不轻,尝试用柔和一点的语气询问,谁知道这话刚问出口,几人的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仿佛被她说中了什么难言之隐。
许秩微微挑眉,觉得这事有点意思,而似乎是这些人主心骨的短发少女咬咬牙开口道:“他杀了人,我没有撒谎,我们确实是担忧有外来人会想要杀死他。”
许秩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杀人而已,你刚才不就在考虑要不要杀了我?你没有撒谎,但你还在隐瞒。”
“我的耐心不多了,告诉我实话。”说着,许秩松开了放在狗子头上的手,狗子也随之露出獠牙在地面磨了磨前爪,一副按耐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撕碎敌人的模样。
见状,女生无奈的捏住自己的手腕开口道:“我表哥他不光是杀人了人他还疯了。”
这话一出,许秩立刻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这位“表哥”恐怕堕落成了狂信徒。
不过根据之前这些人所说的保护家人
“他现在在哪?”
“被我们绑在家里,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大部分时候神智都是清醒的,只有偶尔才会发疯的,请不要杀了他!”女生求情道。
神智清醒,怎么可能?
许秩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命令道:“带我去看看,放心,我不杀他。”
短发女生知道,无论她信不信许秩这句话,她都只能带许秩去看,没有别的选择。
她带着人走进了这栋小洋楼,在三楼一个窗户紧闭的房间里,许秩见到了这位疯了的表哥。
大概二十多岁的男人被用栓狗的铁链子栓在床上,手脚被绑住,嘴巴里也塞着一块毛巾,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只是不太整洁,有用力挣扎过的痕迹。
女生带着许秩走进这间不怎么见光的房间,刚一拉开窗帘,并不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时,床上躺着的男人便宛如被刺激到一般缩了一下身体,随后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当看清他的眼睛的那一刻,许秩脸上闪过几分惊讶。
众所周知,狂信徒的眼睛是纯黑色的,但这名男人的眼睛并非纯黑的,而是一些黑色丝线宛如蛛网般爬满他的眼球,让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失常感。
“哥,你现在好着吗?”女生小心翼翼的问到。
床上的男人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后女生走上前扯下塞在她口中的布条。
被取下布条,如果是普通的狂信徒,这会应该已经开始无能狂怒了,但这个男人并没有,他只是有些虚弱的喘着气,随后断断续续的开口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有意思。
这让她想起了最初在附中食堂里,那个见到仪式的男人转化为狂信徒的过程,眼睛从白到黑,也是一些如浓雾般的黑色丝线爬进了眼睛里虽然占据整个眼球,那个过程相当迅速,并且许秩之前也并未见过任何一个狂信徒能维持在这样一个,正在转变中的状态。
许秩看着他,丝毫不顾忌两人的心情直白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