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一直坚定的走医者的医道,丹道算是它医道中的交错诊病针灸等道的小路。
她对丹道的理解本身其实并不深,现世临死前也只是个医学生的她在真正的改方,创方上一直是短板。
但她自信!
毕竟,现世那个时代,能自己琢磨创造出治疗某个方子已经算是国医大师的水平了,就连寻常医学院校的教授也不能说自己创了某某方子,专门治疗某个疾病。
《黄帝内经》和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被后人奉为圭谷的主要原因就是其在研究记录诊病和用的方药上已经足够详细,分类明确。
后人再创新的方子太难。
江素是有这一世的医仙爹相助,加上开了灵窍后学习医籍如有神助,十多年现世的思维对她在修真界的学习有推波助澜的效果。
对自己弄出新版静心丸一事,起初江素是当做试手,不想浪费灵材边角料。而后炼制后没有炸炉,静心丸的品相也是圆润透亮,隐隐有丹晕在丸上,堪称绝佳上品。
“无所谓,错了再改就是,我就不信他江水流这辈子没炸过炉子。”
胃中的炉火渐盛至顶,七种灵材在被火焰直接化为粉末,洋洋洒洒的散在炉内。
绿色的灵力发作,黄焰退至火门下缘,灵力如同一张巨大的布,将粉末尽数包裹再其中。
“你不用出来,还有丹要炼。”
江素闭目,合嘴,声音从识海传向腹部,如同神谕传至代表脾胃的仓廪之官。
黄焰乖巧听话的在火门之中盘旋。
六味地黄丸,右归丸,左归丸,都是在有相应症状时辨证论治调节方中灵材的剂量。
“不如直接炼个壮骨丸这种保健功效的丹。”
壮骨丸,沈云阳曾误以为是修复筋骨的丹药,还曾向江素讨要过,实则全称江氏肾宝片。
少女紧闭双眼,盘坐暗室,两世所学于今日,可尽数用于了悟丹道。
至此,真正的初入丹道,踏医道之桥。
少女取出肃杀,剖腹取粉。
灵力将粉末包裹的严严实实,未露半分。
江素眼不见半滴血水,温热在涌出的一刻被灵力束缚在伤口周围。入静敛息聚灵力于体内时,她就如同一尊不忍世间苦难的慈眉菩萨。
一尊被开膛破肚,取济世灵药的肉身菩萨。
下一刻,储物袋中的琉璃瓶转瞬飞出,灵力包裹的药粉成线落入瓶中。
七白散至此成。
适时,地上装满了方才她从药架上取下的灵材。其中能用于炼制江氏肾宝片的灵材排排队浮于空中。一丹方罢,另一丹接连不断。
肉身菩萨微微张口,多种灵材蜂拥而入她的口中,像极了定点上班的打工人唯恐落在旁药之后。
先前剖开的腹部在此时重新缝合,刀痕化于无。
江素的喉咙时不时的吞咽将灵材送入腹中,肉身更像是一无悲无喜的精密仪器。灵力从灵材入口后将其包裹,一路送至胃中铜炉。
黄焰适时藏匿在火门之中收敛声息,连它都担心打草惊蛇引得某些灵材不愿入腹。
它的顾虑是多余的……有神识凝成的灵植绝不会以常价卖出,更不会在炮制处理后仍对炼丹有反应。
黄焰的乖巧安静更像是林中老谋深算的狐狸,轻易不开口,装作憨憨军事。实则暗地草丛中陷阱一个不落。
多种丹药在铜炉中被灵力控制化为浆液,后有高温将浆液蒸发,逐渐凝实成数颗丹药。
这一次江素的神识对周遭的控制更为熟练,类似念力取用周遭的物品,成丹的速度也有所长进,不似先前的七白散。
古锈铜刀娴熟的开膛,血从两边流,肉从中间生。先前恢复的白痕再次破开。
这次少女伸手亲自按上胃袋,五指灵活向里探入,将一把丹药从中取出。
温热并未静止于皮肤两侧,实则早已淹了青衣。红绿斑驳之处,化为黑色。
少女的储物袋自行打开,檀木的小盒飞向她的手边,玉手嫩皮凭感觉轻碰,江素确认了这是新的木盒。
新药换新盒。
这江氏肾宝片其实先前她也炼制过,无论是被萧世玉挑挑拣拣带走放在玉素堂,还是自己摆摊于街市,都有好的销量。
咳咳,其中道理,不得深究。
檀木盒打开,丹药尽数落入其中,通体墨色,圆滑流利,是补肾的丹药常呈之色。
铜炉下的火门中,黄焰这时才露出狐狸尾巴。江素的灵力妄图将其包裹带出食道,谁料它竟然从胃袋的火门冲出,直击胃壁。
闭目的少女微微勾唇,绿雾在胃中骤然凝聚,将一切事物吞噬殆尽。黄焰绿雾包住从胃上部的贲门直冲食道过咽。
江素骤然睁眼,一双本就因诸事而浅淡的灰瞳,此时颜色更近白色。
像极了……不见日月的盲人。
江素看得见,她冷厉的目光携风带刃,直击身前的空地。张口,黄焰从口中喷出。
“……”
刚睁眼就看见自己碰火是种什么体验。
江素:“谢邀,我可能不是龙子们的养母,我们多半有血脉关系,喷火龙也是龙。”
江素处变不惊,黄焰从口中喷出后就消失在空气中。如今已是未时,辰时火不顺天地,理应消失。
丹室之中重归于寂然。
“原来这就是……外丹内炼。”江素声音里略带着几分感慨,曾几何时她因身份和多出的记忆自以为是,于医道之上秉持着手拿把掐的姿态。
现如今初晓修真界真正的入道,她才明白。
“穿书女想要改变命运的剧情原来这么难啊……”
“还好这一辈子我不用再因为学医而掉头发。”江素心满意足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发际线。
目光重新落至身前摆放正中的檀木盒和琉璃瓶。江素手提琉璃瓶至自己的眼前。
“原本还担心挑瓶子时过于局促,和自己以往用瓶子对应的规律不同,没想到最后用的也是相符合的琉璃之色。”
藕粉。
江素将藕粉色琉璃瓶的塞子取下,扑鼻而来是七白散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