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微微一笑道:“白鹤,不必掩饰。马公子坦诚相待,说出心中疑虑,说明马公子是性情中人,值得君子之交。”
“马公子,你说的对,这都是我授意他们做的。”
马宁儿不由地好奇,既然说到了他的痛处,为何他又能坦然地说出是自己所为呢,却一点都不懊恼,此人城府真深。
“哦?难道申宗主都不为之惭愧吗?”
申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马公子可知高山国最厉害的人是谁?”
马宁儿摇头道:“据传说,您的修为是最高的,杨广排第二,但这与欺压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吗?”
申明点头道:“世俗传闻确实是这样,不过更深层的事实外人自然就不知道了。其实我只能排到第五,而且那杨广是排在第四位的。”
“哦?不知我说的对不对,您现在表现出来的是超凡境九重境界,但恐怕您不止这个境界吧。”
申明深深地看了马宁儿一眼道:“马公子,似乎对超凡境界和入圣境界的理解有些感同身受啊,面对我们这样境界的人,不光没有普通人的惶恐,反而显得更加平淡些。”
“你虽然显露出来的是煅体境一重境界,但真实的境界应该是在超凡境九重吧。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将境界压制到如此低,但是你的从容淡然让我有了几分把握。”
马宁儿不由得赞叹申明的眼光真是独到,于是嘿嘿一笑道:“申宗主见笑了,我哪有那么高的境界,现在只是到了八重境界。不过您肯定是已经入圣境界了,至于是一重还是二重,恕小子还看不出来。”
“哈哈,老朽纵横江湖上百年,也是头一次遇到像马公子这般的人杰,真是世间罕见。”
“不错,老朽现在是一重境界。”
“既然宗主是一重了,那杨广岂不是得二重境界?”
申明点了点头说道:“杨广确实是二重境界,前段时间他闭关修炼刚出关,恐怕境界又有些精进。”
马宁儿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心里已经猜到杨广的实力,但是由申明亲口说出来,感觉上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的头不由地又痛了一下。
瞧着马宁儿忧心忡忡的样子,申明微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马公子修炼的速度令人咋舌,用不了几年工夫恐怕就入圣境界了吧。”
“申宗主见笑了,修炼哪有您说的这般容易,你们入圣境界都得天赋运气双具备,经过上百年才修得如此境界,小子我望尘莫及啊。”
“不过这仇我肯定得报,实力上无法比拼的话,那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申明摇了摇头道:“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所以我奉劝马公子一句,先忍一忍,等到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再来找杨广报仇。”
马宁儿没有答应,而是问道:“那排在前三位的又都是谁呢?”
“排在第三位的是当今陛下,入圣境二重后期。”
马宁儿不由地吃惊道:“皇帝陛下?”
申明点头道:“没想到吧。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纵容手下那些贪图小利,四处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原因。”
“让陛下安心,我并没有威胁皇位的意图,而是只在意一些小的权力、钱财、女人,这些世俗的东西,打消陛下的顾虑,从而给白云宗留一条生路。”
“而且,白云宗历来与杨广的黑虎堂有间隙,这也是陛下愿意看到的事情。皇权最怕的就是底下人抱团做大,所以我们明争暗斗的历史来源于这里。”
原来如此,马宁儿不由地对申明宗主又有了新的认识,此人的城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看来很多矛盾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完全取决于权力的最高拥有者。
“那排第二和第一的人呢?”
“他们行踪非常隐秘,已经有千年未出现了,二人实力均在三重境界,可能不相上下。那就是皇室的老皇帝和我白云宗的老宗主,二人均在千年前一同出走,至今不知下落。”
马宁儿点头道:“既然两位高人是一同出走的,那皇室和白云宗的关系应该是非常要好的吧。那申宗主怎么还在提防着皇帝陛下呢?”
“哎,千年之久,再深厚的友谊也架不住岁月的洗礼。权力面前,人情就如一张纸薄。况且那是两位前辈的交情,到了后世子孙,关系慢慢处的就差了许多。”申明嗟叹道。
“我听闻杨广是洛川人,竟然能在国山国坐到国公位置,那陛下如此信任一个外人?甚至边塞大兵压境了,也不采取行动,还得靠白云宗联合其他宗门去应对?”
“境界到了入圣这个级别,很多事情就看淡了,而且这种小打小闹的争斗,只需一根手指就平息了。陛下所有的情况都知道,他只不过是在观察。”
“观察什么?江山都快丢了,老百姓和士兵都在不断地死去,他就干坐着看?”
申明摇头道:“皆为蝼蚁的百姓,死多少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只在乎一样事情。”
申明说完,停顿了下来。
马宁儿望着他的双眼问道:“什么?”
申明一字一顿道:“变得更强!”
“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谁不想变强呢?!”
申明摆手笑道:“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变得更强,可以牺牲一切,牺牲一切!”
马宁儿望着申明眼中的寒意,顿时打了个激灵,不由地心中一阵骇然。
“陛下修炼的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功法,传说是来自那里。”申明指了指房顶。
马宁儿抬头看了看,房顶?什么也没有啊,他不明白申明想表达什么。
“传说人皇修炼的功法,便是从戾气中汲取养分,比单纯的灵气所凝聚的力量更加的暴烈和强劲。”
“所有的皇族皆是如此。”
难道牺牲一个国家的人都无所谓?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没有了人,哪里还能成为国家呢?没有了人,戾气也就消失了啊,还谈何修炼呢。
“不知申宗主为何跟我说这些。”
申明站起身来,缓步来到门口望着庭院之中的池塘。
“一个国家的人民就如同那池塘中的鱼儿,器皿有了,养什么鱼全由主人决定,当哪一天主人不开心了就将池塘中的鱼全都处理掉,或吃或扔,都无所谓。”
“日后再换上新的鱼种便可,池塘中的生机又回来了,可是后来的鱼儿,有谁知道之前池塘所发生的事情?”
听着申明平淡的话语,马宁儿和白鹤却如坐针毡般。
他们没有插嘴问什么,而是静静地听着申明宗主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