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祭拜过乡亲们,又在城中找好住处,季长月便带着季长安进了城。
她找的房子不算好,但好在离城主府近,离城中私塾也不远。
因这是第一次以账房的名义去城主府,季长月起的很早。
季长安在她的影响下也早早起床,坐在窗边读书。
“长安,我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跑。”季长月嘱咐道。
因着不知道季长安的死因为何,季长月平日都很注意他的安全问题。
季长安冲着她乖巧的笑,“姐姐,我会在家等你的。”
安排好季长安,季长月便动身去城主府。
刚到城主府,就见一神色冷峻的男子从城主府出来。
察觉到季长月的目光,男子淡漠的瞥她一眼。季长月被那轻飘飘的眼神看的心惊肉跳,立马移开目光。
待那人走远,季长月才轻呼一口气。
妈呀,只是对视一眼,她就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全身上下都被看破。
送贵客离开的李管家也看到季长月,“长月丫头,不是巳时来就可以么,怎么来这么早?”
季长月笑道,“我想提早先熟悉一下内容。”
季长月认真负责,李管家自然欣慰。季长月趁机询问,“李管家,刚刚那人是谁啊?看起来不像是咱们望仙城的人。”
“那是云上仙宗的人。”李管家道。
见季长月感兴趣,他便多说了几句,“那位是今早来的,问城主近日有没有见到特别的人,尤其是有没有见到一块玉佩。”
说着他突然想起来,“哎,长月,我记得你之前捡过一块玉佩,会不会是……”
眼见他要说,季长月立马摇头,“怎么可能是我,我那块玉佩李仙师见过,若要找的人是我,李仙师定会禀明宗门,怎么还会派人来找?”
李管家一想也是,感叹道,“幸亏城主没说,不然若是误了仙师,便是大事了。”
季长月本来都想立马搬家跑路了,听到李管家所言,平复下心情,附和道,“城主英明。”
账房本来有四个人负责,但之前有一个人因为害怕怨魔再来,带着全家离开了望仙城,是以城主府是真的缺了一个账房。
季长月和管家到时,时间还早,里面只有一个少年,看起来和季长月差不多岁数。
未想到城主府还有和她一般年岁的,季长月愣住。
李管家见到少年倒是笑呵呵地,“云言,给你介绍下,这是长月丫头,城主新找的账房,以后你们便一起共事。”
又对季长月道,“这是云言,我们望仙城的大才子,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云言。”
原来是他,季长月想起来以前云书叔,也就是季长安的父亲曾经夸赞过他,说他是文曲星下凡,状元郎的好苗子。
以前季长月还想见见这个被云书叔挂在嘴边夸赞的到底是何许人士,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认识。
季长月对他一笑,“久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云言颔首应下。
李管家将季长月交给云言便离开了,云言见状,指了个位置让季长月坐下,又拿出一沓账本,“这些你先看看,核对一下。”
季长月翻看一番,难度不大。
整个上午季长月都在核对账本,这些是之前走的那人留下的,那人是个细心的,账本基本没有什么错处。
一上午季长月都过得很顺利,除了后面来的两个上了年纪的账房。
他们似乎对季长月一个女子和他们一起共事很不满,大声谈论着女子怎么能抛头露面,不知羞耻。
季长月充耳不闻,只当他们在放屁。倒是云言开口为季长月说了几句话,
不过显然两人没把云言这个毛头小子放在心上,下午休息好回来,季长月便听到两人阴阳怪气。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如今这些女子,当真是为了钱财什么都做得出来啊。要我说姑娘家就应该待在房里绣绣花,读读女戒,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才是正道。”
“崔兄所言极是,女子怎能与男子相提并论,与男子一同做工,简直是对男子的折辱!”
两人言语讥讽,言辞间无不透露对季长月的不屑。
季长月听着他们的话哼笑。
“你笑什么?”
两人本以为听了这些话,季长月就应该羞愧难当,自请离开,没想到她竟然还笑,简直不知所谓!
“我笑两位老先生自诩男儿,却愚蠢至极。”季长月笑着,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两位想让我离开,自可以选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比如挑出我的错误。”
“可两位不想,只想让我自己离开,因为你们知道我是城主找来的,怕城主不顺着你们的想法让我离开,并且责怪你二人。所以你们只能选择打压我来满足你们的期望。”
“胡言乱语!”两人脸色涨红,甩袖怒斥。
云言回来便见到这一场面,季长月凭一己之力将两个老账房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是怎么回事?”李管事从云言身后走出来。
“李管家,你可要为我和崔兄做主!”一人指着季长月,嘴唇颤抖,“这姑娘简直无法无天!我和崔兄好歹是长辈,只是说她几句,让她好好做事,她便辱骂我二人。”
“是吗?”李管家转头看了看季长月,不太相信。
他对季长月的印象很好,是个聪慧好学的姑娘,虽身世凄惨却努力上进,平日里待人也有规矩,绝不像两人所言。
倒是这两个人,平日里仗着年龄倚老卖老,背地里小动作还不少,若不是念着他们在城主府多年,他早就想揪着他们骂一顿了。
季长月光脚不怕穿鞋的,直接道,“李管家,这两位前辈说我一个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应该和他们一起留在城主府。”
李管家一听脸色就变了,“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城主的决定吗!”
“冤枉啊李管家!”两人见李管家动怒,忙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心疼长月小小年纪就要养活自己。”
“你们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李管家冷哼,“崔老三,我知道你想让你侄子进城主府,怪长月抢了他的位置。今天我就告诉你,就算城主不让长月来,这个账房的位置也绝对不会是你侄子的!”
别看李管家平日温温和和,发起脾气来可怕的很,连季长月都被吓到。
目的被戳穿,崔老三放弃狡辩,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云言顺势拿着账本走过来,将账本递给李管家,“李叔,这是往年的账本,我查到里面有几处账目不对。”
看到账本的一瞬,崔老三和王举的瞳孔紧缩。
几乎是下意识便要夺过账本,云言似是无意调整了下姿势,挡在李管家面前。
见夺账本无果,崔老三赔笑道,“这已经是五年前的账本了,怎么会有错误,定是云言这孩子看错了。”
李管家瞥他一眼,“有没有错,查一查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