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小丑??闹剧
唐春城的无耻，让杜震宇大开眼界，只是唐春城的忏悔到底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兴趣，他不回应，则是因为不屑。
东子的恶搞，着实让在场的人都大大的吃惊，捅人屁屁的行径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唐春城和东子果真像是马戏团出来的，不是猴子，而是小丑，两人的丑恶嘴脸尽显无疑，而他们互相扭打谩骂，则被杜震宇视作一场最没有笑点的情景剧。
围观者终于没有忍住，先是一个人笑，再是一群人笑，最后所有的人都跟着哄堂大笑。
所谓法不治众，就算唐春城是飞哥面前的红人，就算飞哥是老城的地下势力的控制者，对大家而言，也不再如平时那般敬畏。
若是飞哥在这里，大家自然会有所顾忌，可惜眼前两人，只不过是飞哥下面的小弟，说得更难听一点，或许只是飞哥养的两条狗。
打狗需要看主人，但看狗互殴哪需要看主人脸色？
众人的哄笑声并没有让两人停止扭打，反倒让战况更加激烈，两人都只是普通混混，甚至都算不上是武者，这战况自没有先前精彩，可两人手段百出，又无所禁忌，倒也能引人发笑。
哈军心情复杂，一张脸红得通透，他天性耿直义气，先前只觉得唐春城够兄弟，此时则觉得这唐春城实在是丢人至极，想想自己先前还把唐春城当兄弟看待，非要替唐春城撑腰出头，他出在便后悔莫及。
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实力，在巴南城可以横着走，收拾杜震宇这种高中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结果却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身体受了极重的内伤，肋骨还断了好几根，这伤估计没有一年半载是休想完全恢复，伤未好，又如何历练，晋升更加无望，这让哈军的心情格外复杂。
他并不恨杜震宇，因为后者取胜靠的是真本事，胜得光明磊落。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天性豪爽，也认了。
只是从哪里跌倒，便要从哪里爬起来，今天这一战，对他身体的伤害还可以调理恢复，但对他心境的打击也是极其沉重，若不能真真正正的打败杜震宇一次，他今后的修行道路可能会更加坎坷。
所谓修行，不仅是武功的修行，更有心境的修行，这是他师傅最常说的一句话。
而修心境实际上就是斩灭心魔，所谓心魔，全是应生活中的挫折及各种负面情绪所生，这个过程当然会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入魔，一旦入魔，便会走入邪道，只一心追求武功的高绝，忽略心境修为，最后都难得善终，这便是常人说的，邪不胜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哈军今日之败，对他的修行道路固然有不利之处，可同时也有好处，将来成就，几乎全在他一念之间。
好在哈军性格豁达，虽四肢发达，头脑却并不简单，很快便想通这其中的关键。
与杜震宇一样，哈军没再看唐春城和东子一眼，径直走到杜震宇的身前。
他虽然败了，可他的强悍大家有目共睹，唐春城前面也曾隆重介绍过他，外门高手啊，自然是大家关注的重点，他一动，所有人的视线便从地上两人转移到他身上。
没有人再笑，也没有人再关注地上的两人，唐春城和东子终于不再动作，两人或许是真累了，都躺在地上直喘粗气，全都是满脸鲜血和污渍，狼狈无比，那唐春城更是连原来的模样都看不出来。
哈军是他们的靠山，此时靠山倒了，他们失望归失望，却不得不关注哈军接下来的态度。
真正的武术高手，在俗世间也极其难得，那是因为他们需要长时间的修炼，这需要名师指点，更是需要高昂的费用供他们去武馆学习，可以说，没有贵人或高手提携，没有殷实的家境作后盾，根本不可能成为武术高手。
因此，高手的背后，往往有强大的靠山，或良好的家境，或境界高深的师傅，或实力强大的武学门派。
若哈军找背后的高人出头，杜震宇再怎么厉害，下场也肯定凄惨，那也等于是帮唐春城和东子报了仇，所以两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与哈军共进退了。
可惜哈军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走到距杜震宇一米远的地方，哈军盯着杜震宇，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渐渐亮起，先前的黯淡和沮丧终于消失不见，反而更加璀璨光亮，最后他的精神似乎都逐渐恢复，只是气势再不似先前那般刚猛无双，变得沉稳而又淡定，竟还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这让杜震宇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心里有几分不真实感，他觉得儒雅的气质出现在哈军的身上实在是有些怪异。
哈军的心灵像是受到了一次洗礼，感受到自己的心境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所提升，哈军嘴角不自觉的出现笑容。
“这一战，我受益良多，谢谢。”哈军向杜震宇抱拳行礼。
杜震宇吞了吞口水，皱眉道：“你有如此想法，看来你还真是个武学天才！”
点点头，哈军微笑道：“你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
杜震宇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哈军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说，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打伤了你的朋友，我向你们道歉，不过我现在的情况和他差不多，你也算替他报了仇，咱们就互不相欠了。真没想到，这次回巴南城居然会遇到你这种高手，这也算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也是我命中该有的劫数，今天之后，我会离开巴南城，但三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到时候我要向你挑战，我会击败你！”
杜震宇刚才向胡凯保证过，一定会替胡凯报仇，兄弟的血一定不会白流。
实际上他也做到了，哈军所受的伤，甚至比胡凯更重。
依杜震宇的行事风格，他原本是要再收拾哈军一番的，可哈军现在不但没有理会唐春城，还如此谦谦有礼的道歉认错，看得出来，哈军的道歉很有诚意，并不是装出来的，这说明哈军本质上与唐春城和东子是两类人。
遇强则强，宁折不弯。
杜震宇的性格便是如此，可对方既然已经道歉，态度温文尔雅，这反而让他难再下手，更何况胡凯现在还急需要送往医院救治，他便不再为难哈军，转过头问胡凯：“兄弟，你怎么说？”
胡凯哪里会看不出杜震宇的心思，见哈军也受了重伤，又主动道歉，胡凯勉强一笑，道：“老大，全凭你做主吧。”
“好吧，既然我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为难你，今天的事情，咱们就此揭过，至于你的挑战，我现在就可以接下，只是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来找我，我知道你不想这次的失败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魔障，但消除魔障的办法有很多种，你不必非要战胜我，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战胜我，到时候若再失败，你一定会坠入魔道！”杜震宇神色严肃的劝道。
哈军神情坚毅，不为所动，道：“我一定会战胜你的，告辞！”
说完，哈军拨开人群，步履蹒跚的离开菜场，他走得很洒脱，似乎早将唐春城和东子忘了。
菜场的两位焦点人物走了一个，便只留下杜震宇了。众人目视哈军离开，像是目送一位战败的将军，虽然败了，却并不窝囊，反而是受人尊敬，近似英雄一般的存在。
众人再看向杜震宇时，表情复杂各异，有仰慕的，有敬畏的，有羡慕的，有忍俊不禁的。
杜震宇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形象很糟糕，赶紧从附近找到自己的人字拖，走到胡凯的面前，皱眉问：“感觉如何？还能坚持吗？”
胡凯痛得嘴唇都在微微哆嗦，但他依然挤出几分笑意，道：“我还能撑，你要是有事，就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那怎么行，小宇，你送你同学去医院吧，我和琳琳来收拾摊位！”刘东梅赶紧道，同时又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将所有的钱硬塞给了杜震宇。
胡凯赶紧道：“阿姨，不用你的钱，我会打电话让我爸爸把钱送到医院。”
“那怎么行，你是小宇的朋友，可千万别和我客气，今天你也是为我们的事才受伤的，阿姨怎么可以让你自己掏钱，只是阿姨最近手头有些紧，只有这三百多块钱了，要不你先让你爸爸垫一下医药费，回头我把钱凑齐了再补给你！”刘东梅红着脸小声道。
胡凯脸色通红，一把抢过杜震宇手上的钱包，硬塞回刘东梅手中，正色道：“阿姨，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受伤，是因为我太冲动，而且我也是冲着我老大杜震宇才动手的，我要是拿了你的钱，我心里头会一直不安，再说，我家里条件还可以，花点钱上医院也不是难事，你要是再客气，我可要生气了，我一生气，伤口便痛，还有，我现在痛得厉害，我得赶紧去医院，你就别再罗嗦了！”
知道胡凯家庭条件不错，杜震宇也劝道：“对对对，阿姨，你就别再多说了，我先送胡凯去医院，你们就在这里收拾摊子吧！”
说完，杜震宇扶着胡凯便走，杨琳琳下意识的跟了几步，脸色一红，又停了下来。
刘东梅脸色通红，好几次想追过去把钱塞回去，却最终没有那样做，转过头看了一圈围观的人，刘东梅的脸色冷如寒霜，一群人识趣散开。
东子和唐春城还躺在地上，浑身脏兮兮像是从垃圾堆中刨出的一般，被所有的人无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一刻，唐春城突然想到哈军刚才的话，顿时脑子一片混乱。
哈军刚刚说过，过了今天就要离开巴南城，他为什么要离开巴南城？还不是因为今天被杜震宇打败了？可他又如何会撞上杜震宇？那不是因为自己吗？
一想到飞哥对哈军的重视和倚重，唐春城便打了个冷颤，哈军离开，他罪责难逃，纸包不住火，这事儿早晚要被飞哥知道。
当务之急得找到飞哥，让飞哥去挽留哈军啊，否则自己可能小命难保！
唐春城吓得不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才一动，就感觉肛门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他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哆嗦，痛哼出声。
一边的东子也在努力爬起，他受伤的部位重点在脸上，刚才被唐春城压在地上，一张脸在地上磨过，此时也是血淋淋的，他一动，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痛得他也是一哆嗦，这下好了，脸部表情一变化，脸上的伤也跟着被扯动，顿时也是哎哟一声叫出声来。
唐春城屁屁正痛呢，一听到东子哎哟连天，想到东子刚才当众捅他屁屁，立即气得火冒三丈，见东子摔倒在地，他一时忘了正事，下意识的抡起拳头扑了上去。
两人在地上再次扭打成一团。
大众都有看热闹的心理，杜震宇和哈军两位高手离开了，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此时见两人打起来，立马来了兴趣，一起围拢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喊的第一句，人群渐渐爆发出整齐的加油助威声。
一场闹剧，在菜市场再一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