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别院饭堂内。
一家之主的谢令武以及他的夫人正端坐在饭桌之后,身前的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但两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打算,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因为今天这顿早饭是宴客的,客人没到,两人自然没有先吃的道理。
“老爷,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要不我去看看?”
一旁的管家看着满桌的饭菜,忍不住上前一步。
公孙克明身为谢令武的表亲,想要动用别院的家丁,也不需要通过他,所以对于秦川那里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谢令武摇了摇头,道:“不用,安心等着就是。”
昨夜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今早已经从公孙克明的口中得知了昨晚的凶险,而也正是知道了昨日的凶险,此时秦川在他的眼里已经不仅仅是公孙克明的朋友这么简单的了。
毫不夸张地说,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今日的秦川已经是他谢令武的救命恩人了,更何况,他夫人的身份还要仰仗对方帮忙。
所以,现在秦川在这个别院里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别说是让他等等了,就是让他亲自伺候秦川用饭,他也心甘情愿。
“好香啊。”
就在这时,饭堂外传来了秦川那惊喜的声音,紧接着谢令武等人就看到秦川和公孙克明两人走了进来。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此时的公孙克明总是有意无意地和一旁的秦川保持着距离。
克明和秦少侠之间生了间隙?
谢令武当即就冒出了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又被他否定了。
因为他发现,公孙克明虽然有意无意地想要保持距离,但秦少侠却总是刻意地往前者身边靠,而且,后者的脸上还总是带着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而前者,则是一脸幽怨。
两人的这幅样子,不像是生了间隙,倒更像是两个损友之间的恶作剧。
不得不说,他看得很准,此时的秦川就是在整蛊公孙克明。
先前在把身上的皮肤都给洗得浮肿之后,秦川终于感觉身上的臭味没有了,但公孙克明却总觉得他的身上还有着味道,说什么也不愿意靠得他太近。
看着对方那一脸嫌弃的模样,那他哪里还能忍,当即就一把勾住了后者的脖子,就这么一路硬拖着对方来到了饭堂。
进了饭堂有外人在场,他自然不能再生拉硬拽了,而公孙克明也终于解脱了,但秦川哪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所以他便一直往公孙克明的身边凑,而后者则是极力闪躲,想要拉开距离。
这就出现了谢令武先前看到的画面。
“表叔。”
公孙克明朝谢令武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后者的身边。
按理说,客人上桌应该是坐到主人家的对面的,这样才显得尊重,但公孙克明和谢令武是亲戚关系,所以坐到谢令武的那一边也还算说得过去。
秦川眼看公孙克明跑到对面去了,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是客人,不能坏了规矩,便独自一人在谢令武的对面坐了下来。
“暂时先放你一马,咱们的账待会再算。”
秦川瞪了眼对面的公孙克明,随即看向谢令武,道:“谢家主,因为一点意外,让您久等了,小子在这里先向您赔个不是。”
“秦少侠言重了。”谢令武摆了摆手,“昨夜发生的事情,克明已经跟我说过了,在下在这里先谢过秦少侠仗义援手,救我别院数十口人的性命。”
说着,谢令武便和他的夫人站了起来,朝着秦川深鞠一躬。
秦川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等想要避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谢家主这是干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可当不得谢家主如此,再说了,我本就是应了公孙兄的任务而来,为贵府斩妖除魔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听着他这番话,谢令武顿时大笑了起来,“好,好,秦少侠咱们不说那些了,来,我谢令武敬你一杯。”
说着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饮酒,秦川并不怎么喜欢,但也不抗拒,所以便也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美酒入喉,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还十分的柔和,但是从喉咙一直到胃里,都是暖洋洋的感觉,让人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酒”
秦川砸吧了下嘴,感觉刚刚喝下的这杯酒,已经超出了他对酒水的认知。
因为他发现,胃里那股暖洋洋的感觉,跟他先前突破时,腹部出现的暖流十分相似。
“秦少侠,此酒名为培元酒,顾名思义,有着固本培元之功效,常人饮用可保身体无恙不生疾病,修者饮之,可令经脉通畅,乃是不可多得之物。”
谢令武呵呵一笑,手掌一摆,站在旁边的管家就端着一个青瓷酒壶为秦川续上了一杯。
“秦少侠,此酒对于修者有着诸多好处,还请尽情饮用。”
说着,他又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但秦川却注意到,谢令武面前的酒壶里倒出的酒水,并不是这所谓的培元酒,只是普通的酒水罢了。
见状,秦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谢家主,你”
在他看来,对方是因为这培元酒珍贵,不舍得喝水,但他终究还是想错了。
“呵呵,秦少侠莫要误会,这培元酒虽然难得,但我这里还是有着不少存货的,只是这酒水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每日一杯就够了,再多了,对我无用反而还有害。”谢令武笑着解释道。
确实,这培元酒乃是用天材地宝酿造而成的,若自身没有法力,是不能多喝的,否则就会出现虚不受补的状况。
“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秦川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不再矜持,一边吃着佳肴,一边品尝着这不像酒水的培元酒。
这一场早宴,与其说是答谢宴,倒不如说是家宴,因为有着公孙克明的存在,众人吃得都很是放松。
期间,秦川和谢令武一直在天南地北地聊着,而后者的夫人和公孙克明则是大多数时间都保持沉默。
但毫无疑问地,这场早宴,吃的是宾主尽欢。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众人才从饭堂走了出来,之后,因为要帮谢令武的夫人的解决身份的问题,秦川便谢绝了再留几日的请求,当即便和公孙克明离开了别院,朝着最近的黑水城赶去。
相比于金陵城,黑水城周围就显得繁华多了。
沿着道路一路前行,经常能看到一些村庄里冒出来的炊烟,时不时地还能在路上遇到赶路之人。
这些在金陵城附近是基本上看不到的,因为金陵城距离嘉陵山脉太近,时不时的就会有妖物出来伤人,所以金陵城的外围是没有村庄存在的。
“秦兄,这是咱们这次的赏金。”
在两人放慢马速时,公孙克明递给了秦川一张金色的卡片。
“这是什么?房卡吗?”
秦川开了个公孙克明注定听不懂的玩笑。
接过卡片后,他发现这张卡片和前世的银行卡差不多大小,上面写着大乾银庄四个字,翻到背面,则是雕刻着一个刀剑相交的图案,而在这图案之下,还有着一个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峰。
“公孙兄,这是银行卡吗?”
虽然不知道这张金色的卡片具体有什么作用,但正面那大乾银庄四个大字,倒也不难猜测,这卡片肯定和钱财挂钩。
“银行卡?”
公孙克明愣了下,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秦兄,你记错了吧,这卡片叫做大乾银庄卡,可以简称为银庄卡,或者是银卡。”
“银庄卡?”
秦川呢喃一声,心里还是觉着银行卡三个字比较顺口。
“公孙兄,拿着这卡就能去银庄取钱吗?”
“当然。”
“那需要密码吗?”
“密码?密码为何物?”
“哦,那就是不需要了。”
秦川摩挲着手中的银庄卡,忽然好奇地问道:“公孙兄,这卡里有多少钱?”
“十万两黄金。”
“什么!十万两!黄金!”
秦川心脏一颤,腾地一下从马背上翻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秦兄!”
眼见秦川摔下马,公孙克明惊呼一声,急忙下马查看,然而等他绕到前者身边时,却不禁愣住了。
只见,此时的秦川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上脸上被泥土弄得灰蒙蒙的,但令人诡异的是,那张脸却是笑的,但却不仅仅是笑,其中还夹杂着各种表情。
笑、哭、愣、惊喜、欣慰各种表情糅杂在一起,就导致了他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而且最让人担心的是,此时的秦川,那双眼睛仿佛失了神一般,只是静静地望着天空,没有焦距。
“秦兄!秦兄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公孙克明上前推了推秦川的肩膀,后者却一动不动的跟个死人似的。
此时的秦川并没有失神,也能感觉到公孙克明在推自己,但他就是不想理会。
他现在只想安静地躺上一会儿,努力地消化一下心中的狂喜。
十万两!一吨重,还特么的是黄金!
这一吨重的黄金堆在一起有多大?能不能装满一个屋子?
玛德!有钱了!
终于可以做一个有钱人了!
感谢苍天,感谢谢老爷,谢老爷大气!
“秦兄,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用爆炎符烧你了啊。”
就在秦川思绪乱飞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公孙克明的声音,闻言,他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接着,他就看到后者正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说秦兄,你至于吗,区区十万两黄金就把你激动成这样,你丢人不丢人?”
“不丢人。”
面对嘲讽,秦川一点也不在意,十万两黄金,他激动一下怎么了?
“切。”
公孙克明嘴角一撇,“秦兄,我等修行中人,当看淡俗物,金银钱财什么的,够用就行了,若是把这些俗物看得太重,是会影响自身心境的,于修行有害。”
听着他这一番说教似的话语,秦川一撇嘴,反驳道:“屁话,没有金银钱财,你吃什么喝什么,就算你不用吃喝,难不成还不需要修炼之物?”
“再者说了,法侣财地,金银钱财能在其中占据一席,其重要性自然不必说了吧?”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但你也别隔这躺着了,咱们还得去黑水城呢。”
论起斗嘴,公孙克明自然不是对手,所幸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地翻上了马背。
没了斗嘴的对象,秦川拍了拍脸上的尘土,也是翻身上马,而先前一直在马背上看热闹的小童清风,见他那都快笑成元宝形的眼睛,也是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见钱眼开,没出息。”
小童清风是很记仇的,他还没忘了之前在凉亭时被秦川威胁的仇,所以此时,眼见秦川这副丢人的模样,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嗯?”
秦川把眼一瞪,大手一挥,道:“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此时有着自家公子在一旁,小童清风也是不惧,当即就要再重复一遍,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秦川给打断了。
“给你一百两黄金,你考虑清楚再说。”
“见啊?”小童清风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尬住了,接着,脸上的嘲讽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成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秦少侠威武,秦少侠牛批!”
听着这熟悉的马屁,秦川忍不住乐了起来,手掌狠狠地在对方的头顶揉了一下,“清风真乖,等到了黑水城,分你二百两。”
一旁的公孙克明看着这一幕,也是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