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抽魂取骨拆煞阵,家眷子嗣几人存(近6K为月票加更)
眼看三名家生子在斩断与场域之间的联系后,便瞬间宛如人皮般坍塌在地,似整个身躯都完全没有骨头支撑。
陈登鸣脸色登时变得阴沉难看。
「竟是连精气神都被抽离了?」
这不是炼神术中记载的神魂点灯之法,只是有些类似,三人体内的精血竟也均被抽离,完全如提线木偶般依照曾经设下的指令行事。
此等状况,与阴魂幡中的筑基阴魂所言,根本不一致。
陈登鸣冷哼,一拍腰间储物袋,霎时一杆阴魂幡飞出。
他大手一抓,一只筑基阴魂登时被掐住脖颈扯了出来。
「啊——不!不!这是诅咒之地,快,快放我回阴魂幡,救命,求求了。」
这筑基阴魂出现的刹那,阴风阵阵,发出凄厉惨叫,其魂体内的魂力正在徐徐消散,身体冒出精神才能感应到的黑烟,面容狰狞,痛苦至极。
陈登鸣眼神中寒意凝结,皱眉传出神识质问。
「说,你们布下的这是什么场域?为何我家族中人均被控制抽离了精气神?你们不是说未伤人性命?」
「啊啊!这,这是血气神煞归元阵,此阵功效,就是抽离阵法内绝大部分人的精气神,以人养阵,另有部分力量则集中于其中数人身上。
我们没有说未伤人性命,我们只是说没有伤你子嗣性命」
筑基阴魂惨叫连连。
陈登鸣眼神一冷,「好一个以人养阵,没有伤我子嗣性命」
他算是清楚了这阵法为何维持这么久,完全是以府中人的性命为基础建成,他强压下杀念,继续质问。
「此阵如何破?我那两个收入血棺中的子嗣在何处?」
筑基阴魂快吓哭了,能感受到魂在烧,神在叫,再慢吞吞问下去,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当即迅速将各类问题事无巨细快速讲述清楚。
陈登鸣逐渐皱起眉头。
这血气神煞归元阵,照其所言,便是抽离多数人的精气神,弥补进他那两个子嗣的体内。
此法主要是为维持子嗣在血棺中生机不灭,令小鬼的魂生骨具备力量,如此方可寻他。
至于说保证他的子嗣不死,这也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若是现在拆除大阵,则我那在血棺中的子嗣将会受到影响,失去精气神的供给,小鬼的魂生骨得不到给养,将会反噬,吞噬我的子嗣」
陈登鸣心中思忖之间,已有定计,当即迈步继续向府邸内深处走去。
这昔日府邸,五年间已是再度重建改造,扩建了不少。
其中海子湖泊,亭台楼阁,鼓楼皆有,甚至还有座庙堂,堂内摆放着一尊神像。
陈登鸣一看,不由怔住。
神像赫然竟就是自己的相貌,供奉的案上有块牌位跌倒,拿起来一看,上写着「陈真仙」等字样。
这里显然曾经香火不断,供品不少。
陈登鸣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死,也没有真成什么神仙,居然就被做成了神像,还有牌位。
这太折煞人了。
他继续往内快步行去,直奔后院,寻找子嗣的血棺。
路上看到地面一滩滩的衣物与人皮,有的已然干瘪,其中似还有些是外来人的,也沦为了阵法汲取的养分,一旦进来,就得死在里面,无法出去。
遇到一些仆役家生子,他均是以震慑的手段避开。
若最后他能够顺利破阵,那么这些人中,还有些人能活下来。
可若是无法破阵,也许除了两个子嗣外,余
者皆要死去。
来到后院,陈登鸣神情更为复杂。
他已看到昔日几位妻妾以及陈忠这个老管家。
如今均是被阵法操控,沦为阵中傀儡供养人,甚至地上还有不少人皮,其中几个衣物较为华丽的,看上去似就是另外几位妻妾。
「妙音宗韩老狗!」
陈登鸣只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心里真像塞了块砖头似的难受。
这些妻妾,哪怕昔日均是貌合神离,却终究还是相处了十几年,如今再见,却是这般境地,还死了几人不得善终,无论如何都令人愤怒难当。
他快步行走,靠近被道道黑色阵旗环绕的阵心处。
一眼看到阵心地面上摆放的两口小血棺,全身都如愤怒烧着猛火,每一根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
他的神识已隐隐感知到血棺内两道微弱的孩童气息,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很是清晰。
而除此之外,还有两道阴冷气息充斥在棺内,头顶阴云上时常会掠下来一些黑色气息,落入血棺之中,被那阴冷气息吞噬。
陈登鸣观察片刻后,再次抓出另一道筑基后期阴魂盘问。
「若消灭小鬼,强行中断此阵,可会对我的子嗣家人造成厄难?」
这筑基后期阴魂察觉到魂力急剧消逝,亦是心中惶恐惊惧,不敢迟疑,立即将所知情况告知。
「如今道友子嗣跟随小鬼得到这么多时日的精气神供养,理应生命状态已是稳固。
此时,若是消灭小鬼强行中断此阵并无不可,但却会造成小鬼反噬道友子嗣,稍稍不慎,道友子嗣即会丧命。
而若是待七七四十九日过去,此阵自行瓦解,小鬼失去供养,亦会反噬,因此,道友可自行斟酌,是否现在中断此阵,关键是消灭小鬼的动作要快」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更为稳妥?若无,我留你有何用?」
「不,不!有,还有一法,小鬼怨气深重,此怨乃是我等借助道友家眷子嗣对道友离家不归之怨而成。
若是能消除此怨,小鬼失去怨气,亦会温和不少,反噬速度与力度都会削减」
「好!好得很!」陈登鸣冷笑起来,双目也因怒气而亮得逼人。
这群人,当真是够歹毒的,竟刻意挑起他的这些凡间家眷内心深处之怨,借怨养鬼,再以怨寻人,环环相扣,阴损无比。
只怕若是不消除怨气,这些家眷子嗣纵是恢复过来,也必然积怨难消,贻害无穷。
他蓦地收起筑基后期阴魂,而后从一个储物袋内取出那一团子嗣精血。
这一团子嗣精血出现的刹那,便凝聚成两张充满怨气的血色孩童脸孔。
暗红色的血瞳死死盯着陈登鸣,充满怨毒和恶意,似恨不能将其生啖。
几乎在这同时,血棺之内的两团阴森气息似随之躁动,棺材板都在「嘭嘭」跳动。
陈登鸣眉峰深锁,「怨气深种,我若不能将这怨气去除,纵是救活你们,也是一桩孽债!」
他话音方落,又自引魂幡内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嗄——」
祝寻出现的刹那,亦是发出一声惨叫,獠牙森森凸起,面庞狰狞,能感受到魂力在流失。
「哫哫!」
陈登鸣努嘴狗语了一句,传出神念,示意兄弟将身前精血内的怨气吞噬。
此时的些许魂力损失,不算什么。
因为伏灵瓶内,还储存有纯净魂力能对这兄弟进行补充。
除此之外,此间事了,他就将干掉两头筑基阴魂祭旗。
两头阴魂的魂力也有
大部分将喂养给祝寻,培养其突破成筑基邪祟。
可以说,在他手底下的魂,无论是祝寻,小阵灵还是许微,都是修炼资源丰沃。
筑基期的阴魂打碎了喂养到嘴里,像祝寻这种天生适合厉鬼道的极品,提升焉能不快。
祝寻狗叫了几声,张口就开始吞噬精血内的怨力。
「嘭嘭嘭——」
对面两个血棺的动静,登时开始加大,四周阴风阵阵,一道道神情麻木冰冷的人影,皆如行尸走肉般走了过来,围拢向陈登鸣,眼神异常明亮,遍布红筋,紧紧盯着陈登鸣。
陈登鸣无动于衷,神识仅散发出在身周,就能抵御场域邪异的力量入侵。
…
小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后。
陈登鸣手中精血团构成的两张脸孔,已彻底恢复了平静,不再面目狰狞,其中怨气被祝寻悉数吞噬,血团中的小鬼失去怨力,也变得懦弱胆怯。
就在这时,陈登鸣双目突然如射出两道闪电般的神芒,直接刺入血团之内,神识之力似凌寒冰剑,直扎入血团中两个小鬼的魂体之内。
「啊!!!」
两声尖利的惨叫顿时在精神层面传响。
前方的血棺棺材板也同时剧烈震动。
但下一瞬,陈登鸣双眼中的神光宛如化作两道漩涡,漩涡中则是一张冰霜脸孔,张开森然大口。
惊目诀结合膜术,霎时构成神通法相,似散发出无形吸力,将血团内的两只小鬼吸出。
两道暗影一闪,在离开血团的刹那,便被陈登鸣摇动引魂幡吞噬。
他同时将祝寻送入幡内,好好招呼小鬼,自身则虎步前标,大袖一甩,气劲将两个棺盖掀开。
便见到两个血棺之内,分别躺着一对童男童女,均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处则分别放置有两根残骨。
在他掀开棺盖之时,那两根残骨也立即撕裂二童额头皮肤,便要反噬。
「放肆!」
陈登鸣一声低喝,左右手点金术近乎同时施展。
霎时金芒一闪,就将两截残骨点中,迅速覆盖金属化光泽。
他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抓起两截残骨。
不等这魂骨继续作祟,双手蓦地指尖腱子肉发力,青筋隆起,两截魂骨登时被捏碎爆开。
做完这一切,他才彻底松口气,目光落在血棺之内的两个孩童身上。
只见这两个孩童呼吸虽是微弱,却仍算平稳,只是气机感应,身体状况似极为虚弱。
「血气亏空看来过段时间我得出去一趟,让黑豹献点儿血,再带进来,以虬龙锻骨诀为他们弥补血气,否则莫说长寿,便是活过六旬都很难啊」
陈登鸣心中暗叹,环顾四周。
眼见血气神煞归元阵仍在持续运转,当即动身,开始拆除阵法。
如今两只小鬼已送入引魂幡内,交由幡中兄弟亲自照顾。
这阵法拆除起来,也更为方便安全了,但最终能有多少人活下来,仍是未知数。
时间一晃而过。
七天后。
浓厚阴霾一扫而空的陈家府邸内,和煦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落在地上构成点点金色的光斑。
只见府邸内曾衰败枯萎的绿植皆已焕然一新,绿树成荫,花园中开满了各色花朵,一派祥和宜人的景象。
阵阵孩童清脆的笑声在府邸院内传响,给这片死寂了一个多月的大宅子带来了不少生机和欢乐。
宅院内,琴瑟悠然,陈登鸣坐在院中,手拿茶杯,微笑看着两个快
四岁大的孩子跑跳嬉戏。
一旁几房妻妾均是正襟危坐,氛围异样严肃。
这时,快四岁大的男童满脸兴奋地小跑向陈登鸣,眉开眼笑道:「爹爹,快看,忠伯给了我好多好多小鱼!」
「我也有,我也有我更多。」
同样年龄的女童亦是跑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被陈登鸣动动手指之间扶住,连小水缸内快泼洒出的金鱼和水都恢复原位。
「小心点儿,然然,拿好你的小金鱼」
陈登鸣含笑摸了摸女儿陈依然的小脑袋,又端起茶杯,与儿子陈敬的鱼缸碰了碰,表示对他的夸奖和鼓励。
管家陈忠毕恭毕敬上前,又将两个孩童引到一旁去玩。
陈登鸣含笑看着这一幕,虽体验到了在凡间有了孩子的幸福,享受到了为人父的欣慰,却也内心颇多感叹唏嘘。
自从七日前救醒子嗣与一众家眷后,他便略施法术,令府邸焕然一新,又以各类灵丹,为一众家眷子嗣乃至仆从都重新固本培元了一遍。
故而现在整个府邸已是恢复了人气,但相较于一个多月前,还是元气大伤,死了太多人。
府邸中的侍从丫鬟,都死了大半,七房太太,死了四个,就剩仨。
三大正副管家,死了俩。
老管家陈忠命硬,还没死。
但陈登命也已看出,老忠哪怕是已被他固本培元了一遍,估计也只能活十来年了,人老了,一旦损伤元气,神丹灵药都难以补全。
除此之外,陈依然以及陈敬这两个子嗣,气血亏损较重,未来可能短寿,且二子都并无灵根。
这也实属正常,毕竟他陈登鸣看似天才,但实则昔日所具备的,也只是下品相克双灵根罢了,子嗣没有出现灵根,再正常不过。
若是他以现在的资质,再要个孩子,兴许很大概率,后代将会拥有灵根。
这也令陈登鸣感到,颇为亏待二子,希望能以黑云豹之血弥补二子的气血元气亏空,不求去仙路争锋,只愿未来平平安安、大富大贵,无忧无虑过完一生。
想到这里,陈登鸣摆摆手道,「老忠,让凤仪她们带孩子吧,你跟我来。」
一旁正襟危坐的三房、四房以及七房闻言,均立即紧张起身,行礼应是,而后去领娃。
陈忠则随陈登鸣进入厅内,听候差遣。
陈登鸣看着几房对自己是愈发紧张、敬畏的妻妾,心内感叹一声,也不怪责,只能说这大概就是仙凡之别。
曾经他还未成修仙者时,在家中都是威严颇重,八十多岁老头子的先天强者形象深入人心,众妻妾对他是敬畏多过爱戴。
或者说,那爱戴都不能算是爱情,只能说是一种家人之间的情感与尊敬,很是复杂。
如今他成了凡人心中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人,即便平日里灵威收敛,却也教这些妻妾乃至老管家都更为敬畏,一举一动皆不敢有丝毫出错,就差没将他当府邸内那庙堂内的神像般供着。
事实上,过去五年间,家族中人,也的确是一直供奉他的神像。
如今,神像突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子嗣,其他人也的确大气都不敢喘。
对此,陈登鸣既无法可解,也懒得去解了。
他毕竟仍是要去往修仙界,这凡间的家族家眷子嗣,他将留下金蚕蛊等保命底牌后,就再度离去。
中途,他也可能会频繁回来看看,不仅是看看家族状态,也会看看南寻的道统秘密。
在客厅之内,陈登鸣将家族后续安顿之事,吩咐交代给陈忠后,便将装有金蚕蛊以及血蜈蛊的两个驭兽
袋,交给了陈忠,并留下装于药瓶中用以喂养的灵物,告知陈忠喂养之法。
这两种蛊虫,同样会受到南寻天地的影响。
但其中血蜈蛊的影响稍小许多。
且两种蛊虫在驭兽袋内长期蛰伏,可以蛰伏十数年之久,中途只需定期喂养一些灵物即可。
陈家若是遇上寻常低阶练气修士或者先天武者,打开驭兽袋,释放血蜈蛊,即可轻松解决。
若是遇上更棘手的,释放金蚕蛊,亦能化解。
处理交代好家族之事,陈登鸣又陪伴了两个孩子小半天,遂出门而去。
…
此时,府邸之外,早已汇聚了南寻各路势力包括皇室的人马。
但六日前,陈登鸣稍显手段,神识广告各路势力不得打扰后,这些势力人马,均是老实如鹌鹑一般侯在陈家府邸之外,不敢造次。
如今,眼见一个身材魁伟的高大身影走出府邸,其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那熟悉的面庞,不是陈登鸣,更是何人?
但其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淡淡却震慑人心的灵威,完全凌驾所有先天之上,无声无息便令四面八方各路人马均是心凛。
陈登鸣负手卓立,神识一扫,便知附近藏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几个先天,多少熟人。
哪怕在这南寻,他的神识释放于空气中也是会迅速消散,但同样,只需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有关精神类的武学,神识也就会迅速恢复。
故而,在这南寻,他可以说是能肆意损耗灵气以及神识,比之寻常修士强了不少。
此刻,他以神识传音,声音清晰落入在场诸多势力人马的心灵深处。
「陈某此番回归,便是处理家族之事,如今家族之事已处理妥当,陈某不日便将重返修仙界。
只望陈某不在江湖,诸位昔日江湖同道也能给几分薄面,多多关照我陈家,莫要在危难时刻,落井下石!」
话音方落,他身影倏然飘然飞起,刀光一闪,刹那绝迹于晴空当中。
一时间四处哗然,道道身影从各个客栈、酒楼内走出,茫然仰头四顾,却哪里还瞧得见陈登鸣的身影何在。
不少人都只看到光华一闪,宛如晴空一道闪电,陈登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闪电之中。
几名先天强者迅速出现在街道中心,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以及陈家府邸的大门,不由均是神色复杂,长吁短叹。
他们还是太谨慎了。
因近来仙人多有杀戮,加之陈家又临祸劫,恐陈登鸣迁怒旁人,大开杀戒,想求仙缘,来了却又不敢直接接触,而是观察形势。
但现在看来,陈登鸣并没有大开杀戒迁怒的意思,且颇为客气,仍以江湖同道自居,不似那些仙人般高高在上,这倒是叫不少赶来却不敢相认的老朋友,惭愧得无地自容,同时又颇为茫然。
就刚刚那手段,真是仙家手段了,可他们看不懂,非但看不懂,还知道若是陈真仙出手,他们可能都没反应过来,便已人头落地。
…
数里外的城墙后。
陈登鸣气喘吁吁扶着神变刀落地,神色有些尴尬。
这为了装一波13,他也是耗费了不少灵气,刚刚险些从城头上摔下来。
在这南寻,哪怕是他,想要驭器飞行,仍旧极其吃力。
归根结底,是因空气中并无灵气,无法撬动灵气,驾驭飞刀凌空,就好似驾驭几千斤的大铁锤飞上天空,又累又耗费灵元。
「看来,我现在取完黑豹血后,想要去追寻人仙道统,也得带上黑豹才行了,否则单靠我自己骑马和轻功的速度,要找
到猴年马月去
中途也得去一趟南寻皇宫,调查调查有关煞星当年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