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说的,他是上天赐给你的男人?”林魁气的胸膛就要炸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还没来得及谈婚论嫁,就自己往外泼。
“他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男人,昨天夜里我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笑着跟我说,这是和我天作之合的男人。”林玉大声争辩。
“还天作之合。“林魁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大手一挥,祝无伤身上的绳索自行脱落。
“小子,你赶紧滚,趁着我还没动手。”
祝无伤知道眼前两人有古怪,光一根灵索就足以令自己无可奈何,当下抱拳拱手,礼数周全。
‘哗啦’水声响起,祝无伤脚下灵光蒸腾,身子拔出水面,顺带着将湿漉漉的河水焙干。
“你不准走!”林玉伸出右手,五指岔开,抓向祝无伤。
肥胖的手臂拉得有两三丈长,变得匀称,一把抓住祝无伤脚踝,而后两三丈长的匀称手臂收回,重新变得肥胖。
祝无伤心中惊骇,仅仅这一抓,脚骨好像就被捏碎了一样,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不对,这父女二人都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是哪一门的前辈高人?竟然从未听说过。
林玉收回手掌,祝无伤被倒提在地上,脚踝处疼痛难忍。
不能运转血气,这两人神秘莫测,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说不得就能认出自己的炼体修为境界。
脚骨受伤,周身百骸的血气开始向脚下缓缓流动,开始缓慢修复近乎被捏碎的骨头。
不行,这两人不知是何来头,血气流动若是再快一些,一定会被发现异常的。
不等血气完全开始动起来,脚心涌泉处已经腾出五行灵光,将被拿捏的一条大腿包裹。
“这小子还是五行灵根,能有现在的修为不是走了大运,就是家里的公子哥吃丹药吃出来的。”
林魁指着祝无伤脚上笼罩的五行灵光,痛心疾首。
“大运之后必有大祸,丹药中难免有三分丹毒,这小子配不上你啊!”
林玉毫不在意,执拗地说道,
“我不管,反正他就是上天看我可怜,长这么大都没人要,赐给我的男人,我就要他。
有大祸我给他挡祸,有丹毒我替他炼毒。”
“你你你…”林魁干指着林玉说不出话来,自己的闺女不能动,只能把矛头转向这个不知道哪的混小子了。
林魁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祝无伤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不怀好意。
“两位前辈,此处乃是燕国,近玄一门地界,在下是玄一门妙行峰弟子祝无伤,不知两位前辈是否为我门中长辈?
弟子唐突一问。”
祝无伤腰背发力,自下而上拱手问道。
“我们不是劳什子玄一门的,也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林魁毫不客气。
“祝无伤,男人你的名字真好听。”林玉同样毫不客气打断自己爹。
林魁对祝无伤的脸色更难看了。
祝无伤舔舔嘴唇,“那两位可是太和门、灵飞门中前辈长老,三门同气连枝,我家掌门在门中急唤我归山,还望两位前辈,能容在下先行回山复命。”
“我才二十五,男人,我叫林玉,你可以叫我小玉…”林玉只能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对其他的话权当听不到。
玄一门掌门?那个姓左的小白脸?林魁眼中闪过厉色,漠然开口,“你一个炼气六重的弟子,玄一门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掌门一个金丹真人,专等你?
小子,你好大脸!哄人都不会。”
心中突然一动,察觉到林魁眼中的杀意,难不成他想杀我?祝无伤心中叫苦,“我虽只是门中青衫弟子,但精通灵谷耕种之术,门中也只有我一人通晓此道,是故掌门对我青睐有加。”
生死难料,只能先抛出自己最大的价值,希望这两人能留自己一命。
“哇,灵谷耕种,我在阵外…外面从来没吃过,男人我也想吃灵谷。”林玉低头看向祝无伤,嘴中说道。
阵外?!
祝无伤敏锐地察觉到林玉的说出的话。
他们是阵外的魔修!想不到竟然混进两尊大魔,这两人修为难测,必能搅得三国不得安宁,无数百姓身死!
不对,我落在他们手里,性命难保,自己的命都还逃不出去,担心其他人作甚。
强扯出一个笑容,掩住眼中的震惊,“这位姑娘,你若是能让我及时回山门复命,我定有灵谷相报。”
“灵谷…”林魁嘟囔一声,眼中不善转为思索。
“呵,不行。”林玉脸上笑容一收,“男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祝无伤不断思索,看这两人架势,自己性命之忧是没了,只是这两人修为莫测,想要逃出去也非易事,师姐还在门内等着我,若是真被这女子……
看着林玉的体型,祝无伤心中一颤,她若是用强,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门中诸位长辈正等着我赶回去,若是久候我不到,定会起疑,届时两位前辈恐怕难逃。
不如两位前辈,放我回山,我守口如瓶,绝不说出半字。”
“呵,小子,你打的好算盘,空口白牙就想让我放了你,你既然是灵农,倒也配得上我闺女。”
林魁上下打量着祝无伤,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已心属门中师姐,再盛不下他人,这位前辈,你还是另择良人。”祝无伤开口,心中仍不停思索脱身之法。
“某一生不失信于人,言必行,信必诺,听说世间有一发天地大誓之法,前辈可以此教我,我立下誓言,若是说出一星半点,必教仙路断绝,横死荒野。”
“我说了,我叫小玉,不叫前辈。”林玉晃动手掌,祝无伤身子跟着晃动。
“哼,小子我今天就断了你的念想,让你跟我闺女好生成婚。”
林魁猛吸一口气,身子突然变得高大,身上的肥肉被撑起,双足好像两根大柱,立在大地之上,头顶戳破云彩。
直变得有数十丈高,原本身上堆积的肥肉也变得匀称贴合,看不出一点臃肿。
一只巨大的黑灰赤脚就在眼前,指缝中都是黑色的泥垢,闻着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比魔修口中的腥臭味还要浓上一分。
一只长有鳞片的巨大蝰蛇虚影盘旋在林魁身后。
“左道友。”
林魁大喝一声,掀起一阵狂风,压倒树木草丛,即使耳边有灵力罩护,祝无伤仍然感觉一股大音带着强风灌进,震得生疼。
声音震响在天地之间,悠悠传开。
左向盘坐在执事台中,训斥着几个垂首站立的黑灰衣弟子,耳中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大喝。
“林魁!”
左向猛地一惊,顾不得追究林魁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身如狂风,逆着浩大声音刮起的狂风赶去。
盘坐在山谷之中的两位老者,对视一眼,两团赤火绕身,紧随在左向之后。
“小子,为了你,我可是把隐居的念头都放弃了,你好生跟我闺女,我亏待不了你。”
林魁垂下头,即使刻意低声,也震得祝无伤发懵。
“林魁你为何在此?”
左向瞬息即至,阵阵大风将不断环绕围旋,此地围住。
两团赤火穿过风势,成犄角之势,将林魁围在中间。
“左道友,你我二人今日有缘皆为亲家,我这小女看上了你玄一门弟子,从此你玄一门与我就是一家人了,十年前你打我的那一掌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林魁声如雷震,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道礼。
虚空中不断凝出凌冽的罡风,回旋盘绕。
“你是怎么进到阵关中的?”左向眼神凌厉,语气中充满寒意,“还有,放了我的弟子,我让你父女二人离开,不然即便打得此地陆沉,我也不放过你二人。”
林魁像是没有听到左向的威胁,自顾自地说道,“亲家啊,咱玄一门里有人和外面一个小寨子勾结,在那漠关开了个口子,放进来一寨子吃人的腌臜玩意,星落寨里有人算出了天机,暗中派人混进来。
你也知道我这人无根浮萍,居无定所,刚好前些日子藏在星落寨安身,这不偷听到消息,就一块混进来。”
林魁一副不得已的模样,
“我原是想在这里好好的住上几十年,结果我这女子偏巧碰上了你门里的弟子,他们二人一见倾心。
你这弟子好啊,非得说什么自己是玄一门人,成婚大事必须要告知门内长辈,我这不就把左兄给叫来了。“
林魁身后蝰蛇虚影吐着信子,两手手背手心相交,,甚是苦口婆心。
“掌门救我!”
林玉戒备的看着两个身缠火焰的门中老者,祝无伤悄悄挣脱不得,高声呼喊,引起左向的注意。
林玉听到祝无伤的喊声,抬脚一踢,踢在额角上,晕了过去。
“放开我的弟子。”左向在空中被声音吸引,俯首看到林玉一脚踢晕祝无伤。
“诶,左兄,两个娃子两情相悦,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要成人之美啊。”
林魁背后蝰蛇虚影动作,身子射向左向,拦住他向下救祝无伤。
“左道友,十年前你一掌令我重伤,我都未曾向你计较此事,怎么你度量反倒是如此狭小,连门中弟子的婚事都要掺和一手。”
林魁两脚宛若两根戳在地上的立柱,动也不动,只有上半身动作,巨掌抓握,笼盖左向。
风势之外,玄一门其他人听到林魁震荡的声音,也已经赶到。
“祝师弟!”
一声娇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