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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宗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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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第三十一章 赌坊和太监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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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海如梦如幻,与漆黑的大地形成极致的反差。

    蛙鸣蝉叫在耳畔回响,周而复始。

    桂钦臣身穿粗布麻衣,头戴褐色的包巾,在夜色中,褐色的包巾和黑色无异。他魁梧的身材此时却俯身于杂草花丛中,近乎贴地。耳畔隐隐有蚊虫的嗡鸣,它们的口器无法刺破一个运起内力的大成境高手的皮肤,甚至靠近他的身体后就会被一种气机给影响,受到巨大的压迫。

    粗大的指节抠入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头猎豹,他的头微微抬起,目光透过草丛之间的缝隙,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渐渐靠近。

    想到十几年前,被一群大成境武者胁迫,为了生命,为了苟活,进入皇城。他依旧会在心底燃起熊熊怒火,但一直以来,他都只是无能狂怒,直到今年,他成功打通任督二脉,内力完成大周天,体质蜕变,实力的提升让他有了底气,真正的对这座城市产生恨意。

    他没有遭遇物理阉割,进入皇城的那一日,他喝下了一种粘稠刺鼻的汤药,然后他的下体就开始了退化,现在几乎和婴儿的无异,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他还没有子嗣呢!

    他本来能逃出皇城的,逃出这个他视为监狱的地方。但他没有离开,因为他要在皇城内维持足够时间的混乱,这是他逃离皇城后,帮助他逃出帝都的代价。

    能逃出皇城,不代表能逃出帝都,甚至就算是逃出帝都,天下都是皇城内那位天子的,他能逃到哪里去?

    因此为了真正的自由,他必须冒这个险。

    思绪飘荡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长河中,远处的火光不知不觉已经靠近,桂钦臣收拢思绪,凝神以待,双手指节越发的用力。

    张金翔,东厂掌班,年纪轻轻就成了掌班,和他自身杰出的武学天赋有关。东厂经过米雨松的调教,剔除了躺在功劳簿上等死的废物以及混日子的纨绔,将一群有能力,有上进心的青年提拔起来。

    因此张金翔有着很大的野心,他希望自己在而立之年达到小成境巅峰,那样他就可以申请一部武学秘籍,他最擅长刀法。听说东厂武库内,有曾经刀王一派的镇派秘籍,如果能拿到那本秘籍,苦练几年,成功入门之后,自己就该有媲美大成境的战力了。到了那时,申请外派,说不定可以捞一个理刑百户当当。

    东厂的理刑百户,地位相当于亲军千户,和锦衣卫的千户那也可以平等对话。

    念头收拢,张金翔发觉自己带队,竟是又来到了御马监附近。这里距离御马监正门也就几百米,前头是一片树林,树林的后面是一条小河道。小河道的对面由勇士营看守。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树林,张金翔隐隐有着心悸,他搜查的犯人有着大成境的修为,如果对方躲在树林中,对于他来说,是极度危险的。但是可能藏匿犯人的地方,他又不可能不查。

    于是张金翔硬着头皮来到树林前,这里有一片范围很大的杂草,因为地处偏僻,这里很长时间才会整理一次。看着几乎有半人高的杂草,张金翔决定回头要上报给原千户,让他和上头说说,皇城内的这些犄角旮旯要好好的修理一番。

    “季继明,吴开明,你们两个去前面看看,有任何异常,第一时间示警!”

    张金翔让自己的下属开道,那两个东厂番子不敢违逆,只好抽出佩刀壮胆,两人深入草丛,手里不断地劈砍,将那些杂草腰斩。

    待两人清理出一片空旷的区域,张金翔手掌摩挲着刀柄,低哼一声,踏步往前走去,身后几个东厂番子紧紧跟上。

    东厂番子们把火把举高,这里都是易燃的杂草,要是一不小心给点了,他们可就成了烤鸡了。

    张金翔手按刀柄,脚步不疾不徐,神经绷紧,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脚下是沙沙的脚步声,季继明和吴开明两人还在前面开道,距离树林已经很近了。张金翔渐渐放松心神,按着刀柄的手掌也松了松。

    但突然,张金翔停下脚步,沙沙的脚步声骤然停下,他额头冒出冷汗,似乎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脚步声,就只剩下了他自己的。身后明明应该还有八个人,但却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

    这是什么诡异场景!

    身后依旧有火把的光芒,证明此时有人正拿着火把,张金翔用力握住刀柄,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神之说。

    于是下一刻,张金翔扭身抽刀,一气呵成,张金翔的拔刀技巧非常高明,身体刚转过一半来,刀就已经离开刀鞘,刀身倒映过火光,在夜幕中一闪而逝。

    张金翔闷哼一声,一股浓重的泥腥味冲入口鼻,那是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他的嘴巴,让他无法发声。手中的刀已经被夺去,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做的,只是手腕一麻,刀便不知去向,而他的眼中只有火把的火光,以及一个隐藏在火光之后的人影。

    这是什么速度!张金翔自认为就算是大成境武者他也能抗衡一二,至少不会毫无反抗之力。

    但眼前这个人,肯定就是他们在搜捕的,虽然是大成境武者,但大成境的速度有这么可怕么?

    咚!

    胸口传来一声闷响,如遭重击,心脏肺腑在一瞬间受到重创,张金翔眼中的神采快速的消退。

    桂钦臣捏着张金翔的脸,缓缓俯身。张金翔的身体瘫软在草地中,桂钦臣半蹲在地,目光落在那两个已经来到树林边缘的东厂番子,眼中虽然有着浓郁的杀机,但却忍耐了下来,身体缓缓后退,路过了同样躺在地上的八名东厂番子,最后抛弃手中的火把,转身隐入黑暗之中,他的手里握着张金翔的佩刀。

    身后的火光变化,让那两个开路的番子猛地转身,却只能看到草丛中正在徐徐燃烧的火光,夜色里,没有张掌班的身影,更没有其他番役的影子。

    一盏茶的功夫,原东祥和马尉带着大量东厂番役来到这片草地。草丛中的火光已经熄灭,东厂掌班张金翔以及八名番役的尸体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原东祥眉头紧蹙,看着九具尸体。

    “马千户,看一下死因吧!”

    马尉扭过头,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你已经使唤我一夜了,现在验尸都让我去,我可是堂堂亲军千户!

    原东祥将目光看向马尉,马尉心中一紧,轻咳一声,蹲下身,开始查看那九具尸体。

    片刻后,马尉起身,对原东祥说道:

    “死因都是一样的,内力震碎心脏肺腑,当场死亡。”

    顿了顿,马尉补充道:“这是第三拨了,那个桂钦臣的修为不是一般的大成境,可能是中品大成,不好对付啊,上报给提督吧,或者由我上报燕山左卫,加派人手!”

    原东祥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是中品大成,如果有那种修为,他会直接找上我们!而且我看不懂,他到底要干嘛,以他的身手,硬闯也能闯出皇城去,一直在这里逗留杀人,为了什么呢?”

    马尉忍不住看向那九具尸体道:“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说不定,就是为了报仇?”

    原东祥为了更好地驱使马尉,已经将这案子的一些不重要的内容告知马尉。

    “我觉得不像。今日的一切都很奇怪,突然杀了御马监的主事,又逗留在皇城内,如果是为了报仇,早一些时日就可以做了,为什么非得是今日!”

    原东祥疑惑地喃喃自语,远处却有一个番子和一个燕山左卫的士兵快步跑来。两人分别向原东祥和马尉禀报,事情却是同样的。

    桂钦臣出现了,就在角楼,此时正在大开杀戒!

    原东祥觉得桂钦臣或许真的像马尉说的那样,已经疯魔,否则做事不该如此荒谬。

    原东祥和马尉立即赶往角楼,两个大成境武者直接甩掉了后面的众人,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很快,原东祥和马尉来到角楼,角楼上依稀还有打斗声传来,角楼之下,遍地尸体,血腥味浓重至极。

    原东祥脸色急变,速度更快,身形拉出虚影,闪入角楼内。

    马尉慢了一步,却看到了角楼上一道人影横空掠出,身法缥缈,竟如同虚空横渡,横跨十数米后,在角楼一侧十数米的一棵大树树顶再次借力,人影再次一闪,再次于一颗大树树顶借力。他就这么在树顶横挪,速度极快,身影缥缈。

    角楼距离皇城城墙不远,马尉借着月光看清桂钦臣的身影在几个起落后落在了皇城城墙上,城墙上似乎没有想到有人能横空而至,反击的时候,那道人影已经翻过城墙,隐匿进了黑暗之中。

    马尉看得痴醉,这样的身法他从未见过。

    “快追!”原东祥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将马尉喝醒,回过神,马尉看到原东祥已经跃下角楼,往城墙那追去。马尉立即跟上。

    大成境武者面前,高二十七米的皇城外墙不是什么大麻烦,但平日里肯定不会有人这么干,因为这是僭越。

    不过今日顾不得这些了,原东祥直接甩出东厂令牌,口中一边大喝:“东厂缉拿凶犯!”

    原东祥两个借力翻上城墙,然后横跨十米的城墙甬道,在另一侧一跃而下。马尉紧跟其后,城墙上的兵将看得一愣愣的,其中为首的一人正是马尉的下属,马尉跃下城墙时还不忘嘱咐那人:

    “通知指挥使!”

    原东祥自认自己没有落后太多,他跃下城墙时,远处还能依稀看到一个黑影在房顶飞驰,但又很快落在了街道之中。

    内城的宅子里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至少也是高门贵族,家中少不了有看家护院的高手。有些宅子,大成境武者闯入,也是有进无出,因此桂钦臣不会选择在这些宅子的屋顶行走。

    而内城的街道上,夜里的巡逻极为严密,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是不可能的。锦衣卫负责内城的治安,锦衣卫的高手在内城编制了一张大网,常人无法轻易在这张大网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随意行动。而这部分高手,直属于锦衣卫指挥使王中杰的麾下,是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甚至连东厂也忌惮这股力量。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原东祥反而不怕桂钦臣逃离皇城,他更担心桂钦臣一直躲在皇城内。现在他基本确定,桂钦臣拥有极品身法,这种身法不应该是出身御马宗这种小宗门的桂钦臣能够拥有的。这样一来就坐实了桂钦臣背后还有高层次的人物。

    来到内城街道上,原东祥反而放慢脚步,周围的环境很是寂静,深宅大院的大人物们都已经休息,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最是夜深人静的时刻。

    走过一条街道拐角的时候,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马尉赶来了,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还未开口,原东祥却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抬头朝着一个方向拱了拱手道:

    “东厂原东祥!”

    马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那个方向,那里是一片皎洁的月光覆盖的楼宇,这应该是一处钱庄。钱庄的屋顶上,一个人影缓缓起身,月光将他的身影渲染出几分神秘之色,那人朝着这里拱手。

    “刚刚有人从这里经过,是东厂缉拿的要犯?”

    屋顶的那人问道。

    原东祥应道:“是!”

    屋顶那人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

    “往那里去了,那里有吕千户看着,人逃不掉,你们快去吧。”

    “多些!”

    原东祥简单回礼,随即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马尉紧紧跟上,目光却瞟了一眼钱庄的楼顶,那里只留下一片皎洁的月色,不见人影。

    “那是内中城千户所地?”马尉轻声问道。

    原东祥却没有回答,马尉也就不再追问。

    穿过三条街道,原东祥的脚步骤然放缓,街道中央,立着一人,那人的脚下,似乎还躺着一个。

    原东祥走上前去,月色之下,站着的人身穿锦衣卫的飞鱼服。

    这锦衣卫偏过头,看向原东祥,前者的脸上戴着黑色面具,似乎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内中城千户所的人,都是如此装扮。

    “内中城锦衣卫办事,你们是什么人?”这个黑色面具的锦衣卫冷冷开口问道,手中绣春刀斜斜指的。

    原东祥走上前去,摸了摸怀里,却想起东厂的令牌已经丢给皇城城墙上的看守了。他转头看向马尉,马尉立即会意,取出自己的令牌,丢了过去。

    “东厂原东祥,以及燕山左卫马尉,追缉凶犯!”

    黑色面具的锦衣卫接过令牌,看也不看就又抛了回去,语气稍稍缓和,他看着脚下那人,带着一丝疑惑说道:“这人是从皇城跑出来的?”

    原东祥点头,看向倒地没有动静的人影问道:“没错。他现在如何了?”

    黑色面具的锦衣卫退后两步,抬头看向原东祥,说道:“我是锦衣卫副千户吕邦宁,这人已经死了,我赶到的时候就死了。”

    “什么!”马尉震惊了,他们追着桂钦臣出来,期间相差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就死了!

    原东祥沉默,缓步上前,蹲下身,亲自查验。

    桂钦臣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声息,但身体还残存余温,说明刚刚死亡不久。死因很简单,胸骨完全碎裂,凹陷,想来内脏肺腑都已经爆裂。

    死因竟然和他在皇城内制造出来的相差不大,难道杀人者和他所学同出一源?

    原东祥起身,看着戴着黑色面具的锦衣卫副千户吕邦宁道:“吕千户,你来的时候,可曾发现其他人?”

    吕邦宁摇了摇头道:“我在隔壁街道值守,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赶来了,花费时间不超过三息。但我到的时候,没有发现其他人,此人还有最有一息,但什么都没说,就断气了。”

    原东祥点点头,他没有质疑吕邦宁的话,因为桂钦臣胸口的伤势也包括喉骨。这样的伤势令他无法说话,而且从胸口的伤势严重程度来看,就算是大成境武者的生命力,这样的伤势下,依旧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桂钦臣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街道上,月光的笼罩中,原东祥觉得心底有些发寒。以桂钦臣的身手,死亡只在瞬息之间,能够杀他的高手,实力该恐怖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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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柳府

    早已入睡的柳新突然睁开眸子,翻身坐起,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他看向窗外,借着月光,窗户上倒映出一道人影来。

    柳新起身下床,脚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呼吸依旧舒缓,沉重。

    来到窗户边时,窗外的人影突然一个晃动,然后消失。柳新蹙眉,从一旁卷起衣袍,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将衣袍丢出,然后他自己则在短短一瞬间打开房门,闪到房间之外。

    柳新一个纵身来到院子里,而此时被柳新抛出的衣袍缓缓落地。

    柳新猛地转身,抬头看去,发现一道人影翻过院墙,柳新脚尖一勾,抓起落地的衣袍追了过去。

    翻过院墙,一道人影刚好消失在远处的街角。

    柳新驻足,对方好像是在勾引他。

    踌躇了片刻,柳新没再犹豫,决心跟上去,看看情况。

    对方的身法,速度并没有超过小成境的范围,而柳新表现出的,同样在小成境的范围内。

    前面那人影果然是在引诱柳新,因为不管柳新用什么样的速度,对方永远在柳新出现的下一刻消失在某个街角。

    柳新已经将衣袍披在身上,他摸了摸衣袍下摆的锦衣卫令牌,放心追了上去。

    从程师兄那里,他知道锦衣卫还有一个特殊部门,直属于锦衣卫指挥使。名叫内中城千户所,有一个千户两个副千户,五个百户所,他们是夜的精灵,负责在夜间守护内城的安危。

    那是一群人均素质远超其他千户所的存在。程师兄猜测,帝都四个锦衣卫千户所,甚至是其他亲军的千户都会在内中城千户所任职,因为内中城千户所上上下下都会佩戴面具,隐藏身份。

    这是柳新第一次帝都深夜出行,要是没有腰牌的话,他就不跟着前面那人了,要是遇上内中城千户所的那帮人,按照程师兄所说的尿性,宵禁之后,他们是可以对没有身份证明的人随便出手的。

    想到这里,柳新对前面引诱他的那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很快,穿越了几条街道,柳新已经来到便宜坊的边缘。在过去就是坊间的围墙,那里是有亲军看守的,就算他是锦衣卫,也无法在宵禁的时候跨越。

    当然引他来的那人应该也不行。

    又追过一条街,柳新放缓脚步,引诱他来的那人没有再次消失在街角,而是屹立在街道中央,此人一身紧身衣,脸上用黑布遮面。

    柳新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那人,目光落在了后者右手的位置。

    紧身衣突然扬起右臂,破空声骤然响起,柳新身子往一侧闪避,直接躲开袭来的暗器,但回过神,那个紧身衣已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一侧房屋的屋顶。

    那人回头看了柳新一眼,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柳新身后,然后纵身翻下屋脊。

    柳新觉得此人有些莫名其妙,但突然反应过来,转身看向先前那人暗器落向的位置。

    那两枚暗器是朝着我的脚下射过来的,没有人会往敌人小腿发射暗器。

    如此想着,柳新开始寻找那两枚暗器,很快他就在街道旁一家打烊店铺的门板上抠下两枚暗器:

    两枚纯铜打造的骰子。

    “骰子?”柳新看着手心的两枚骰子,以他的见识,能够确认这就是普通的骰子,只不过是纯铜打造的,上面没有喂毒,也不大可能喂毒。除了入手有些重量外,没有奇异之处。

    那人为何要引自己来这里,又丢出两枚骰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柳新这般想着,突然抬头四顾,然后目光定格在了街道某处的商铺牌匾上。

    “顺天赌坊!”

    赌坊牌匾的右上角,有一个涂抹着铜漆的骰子图案,与柳新手心的那两枚铜制骰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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