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还好是没有事,幸好刚才和李玄聊了不短的时间,此时还未到家,不过看着自己家被大火吞噬已经是吓得不行瘫软在地。
这妇孺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瘫软在地,看着自己的家付之一炬,却是欲哭无泪之感。
“我我这质银还没还完呢”
此时,孙夫人看着眼前大火吞噬的家呢喃道。
身为百户的儿子拿了存储好久的银子,加上向朝廷钱庄置来的质银,才采买的屋子,如今大火燃烧付之一炬朝廷钱庄可不会因为你房子被烧了,就少了你要还的质银
这是第一把火。
第二把火,第三把火。
燃向了这些武道强人的家眷之中
“这些人压榨民脂民膏,又养寇自重,如今边关墙破,山河破碎,这些压榨我们民脂民膏的武道强人,让人民民不聊生!此番何为啊,欲救国,便自我而起!”
人群中,激愤的读书人喊出了自己的口号。
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这些人喊他们也有怨,也有怒。
就是再浅薄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
现在是前线的武道强人们。
吃了大饷银,又吃了大败仗。
他们的家眷还在望京欺压乡里,享受着自大乾自律法上的优待。
如今却是如此
再加上有些真气修为的武道强人都去前线‘建功立业’去了,毕竟他们的族家都知道,只要去了前线,不管打不打仗,都能有着优厚的饷银。
不去白不去啊。
如今望京城内,他们的家眷,反而没太多把守。
一把火。
公卿骨。
锦绣灰。
“爹!他们这些读书人疯了,他们去踏平武官的家门”
度支尚书的儿子慌张的回家说道,他也是读书人,知道自己的同僚在发疯,这青楼卢慧文也没兴趣去逛了,生怕这一团火烧到自家来。
此时。
度支尚书还在淡然的饮茶。
“你这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若是如此,往后家业,怎么让你承担”
“他们踏武官家门啊!”
卢慧文惊道。
今天敢踏平武家大门。
那他日
“为父知道。”
“你”
“这武官势大不是一时二时了,如今吃了巨饷,还落了个大败而归,连破三城,正是有一个打压他们的好机会。”度支尚书顿了顿说道:“这民啊,求的就是一口心气儿,这心气儿顺了,什么都好说,这心气儿不顺,便什么都不好说,晓得吧。”
卢慧文也不傻
这事儿,除了民怨发泄的途径外。
还有
文官斗武官
文官们早就对这些坐拥巨饷,优渥待遇的武官心生不满了,甚至连大乾律法都偏袒这些武官家眷。
卢慧文看着自己的亲爹。
感到一阵阵的不适。
虽然
他自付也不是什么好人,舍不得父亲贪墨的钱财。
可是参与到文官武官之间的权利斗争
看着自己父亲沾沾自喜的样子,貌似很满意这一次的结果,不仅将矛头全部对准了武官势力们,削弱震慑他们,还将一直在‘贪污’的文官们摘了出来
民不聊生都是武官们的错啊。
食君之禄,却不行臣子之事。
文官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人。
如此这般,便是一举三得
卢慧文呢喃道。
“这草原人都破了三城了,还要内斗?”
此时。
望京城内烟火四起。
人们的愤怒朝着这些老弱妇孺蔓延发泄。
薛玄武这时候正在奔走四方去看看能不能劝导这些愤怒的民众,也在斥责城卫们。
都这般乱象了,还不管管?
他们也是冤枉啊他们甚至连一介武夫都算不上,真武夫都去前线享福去了,哪里会来当什么鸟城卫。
武道强人的家眷他们是惹不起,平日里管不得。
这读书人就管得了了?
一个月几贯子钱,拼什么命啊。
“今日宝器阁关门不营业。”
“乱咯乱咯,等到那些吃了败仗的武道强人们回京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家眷们这般模样,这望京是又乱了。”李玄看着眼前的乱象。
并非武道之乱。
而是人心之乱
“敌在朝廷啊。”李玄看着这皇庭大门。
深宫之中的阴谋。
内忧外患。
其实李玄要说对大乾没感情。
那肯定不是,生活了那么多年,就是泥人都有些情感了。
还有薛白律唐雪雁
他们的羁绊留下来。
如今有薛玄武袁奉
是归属感吗?
不太像。
本是长生漂泊孑身人。
也不会让李玄生出责任感来。
只能说有些怜悯。
“嗷嗷嗷嗷。”大熊猫说道。
“如果是外敌的话,用刀可以砍杀出一片天地来。”李玄淡淡的说道:“但若是内乱的话咱们砍谁?去把朝廷掀了吗?这个好像也不太难,但掀了朝廷,事情就会变好么?或许如今这个幕后黑手的目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挑动内乱文官斗武官,民众斗民众。”
“我们不是无能为力之辈至少我有筑基期的修为,你也继承我一部分属性,我们能够尽量保护我们在乎的人。”
“但大乾内乱这种事情,我们只能尊重他人命运凭借大乾人的智慧化解。”
“就算因内乱而亡国,那也是这个国家的命运。”
“嗷嗷嗷嗷嗷”大熊猫垂着头说道,仔细想想也是道理。
不过到现在的时候。
李玄也没什么心思逛青楼了,除了心情不是很好。
就这般乱象宝器阁也难得开门
此时。
李玄也只能四处逛逛,若是有平日里有交好的,性子不错的街坊邻居落难了,便暗中搭手一把。
若是遇到那些平日里就欺男霸女惯了的,李玄则是坐视不理,让火继续烧着。
咱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让自己在乎的人不至于死去。
这才是李玄对于自己长生者的身份,对力量的正确用法。
李玄回到铁匠铺后,看到了疲惫的薛玄武,头发乱糟糟的,一改往日公子哥模样来到自己的铁匠铺颓然坐着。
“李兄”
“怎么?”
“我很迷茫”
薛玄武摇头
“我不知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
“我也不知道”李玄淡淡的说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大乾,很不公平。”
“公平?”
直到薛玄武离开宝器阁。
都在思考这两个字。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