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魔纹石柱上,开山魔虫所攀爬过的地方都变得光华平整,上面的魔纹全都进入到它的身体里。
失去魔纹的地方开始变得虚幻起来,然后大地轰鸣狂风四起,整片天空发出崩裂的轰响,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发出不可饶恕的呐喊。
在这种恐怖的压迫下,通天魔纹石柱断裂成数百段,崩塌坠落了下来,将大地砸得起伏不定。
迪姆玛召唤出魔风之息,环绕着自己,飞速的朝着开山魔虫飞了过去,并躲过坠落的巨大石块。在开山魔虫钻入地底前,迪姆玛操控着魔风变化出一条触手,抓住了它尾部上的一根倒刺,在巨大黑石压下来前,顺利逃离。
等到开山魔虫从距离边缘城邦几公里外的大地里钻出来的时候,通天的魔纹石柱已经全部坠落了下来,迪姆玛劫后余生的抱着那根背刺,回头看向边缘城邦,黑色的诅咒从那些巨石里蔓延出来,吞噬了整个城邦,甚至向着外围蔓延着,然后整座边缘城邦向着地下凹陷了下去。
“刚才那是【天怒】吗?那些王座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迪姆玛咬牙,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比起离奇的王座,开山魔虫的异变晋级,边缘城邦彻底变成一座诅咒废墟这些事情外,迪姆玛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魔纹石柱坍塌坠落,以及她在逃跑时,躲在暗处监视这里的骷髅从地底钻出,收走了最后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
*
边缘城邦的变故在悄无声息的发生,斯塔尔将伊芙琳昏迷前的警告传递出来,而领导人们撤退的官宦只顾及得上自己。
在面对不得不将自己手上微不足道的权力上交给熙瑟的大贵族,这样无可奈何的事实上,他们做出了自己的表态——
——郡守们放心的将包袱甩给了斯塔尔,他们需要抓紧时间清点自己手头上的财富,权力会失去,但有钱就能从熙瑟的贵族手里买到一个小点的官职,继续延续官宦的面子生活——总要有机会能继续剥削下去。
撤离的队伍行至半夜,终于从山林里走了出来,在一片盆地的边缘看到了灯火通明的赛维城镇。
圣坛术士们刚松了口气,却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迈卡将自己炼制的回魔药分给其他术士,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赛维城镇——以它为中心往东的方向,有源源不断的烛火从东方赶来。
四名郡守和六名贵族管事招呼队伍停下来,纷纷派出自己的亲信前往赛维城镇去打探消息,四名术士在塔里克的协助下,将山林里的雾气牵引下来,设下障眼法将所有人笼罩。
没人知道那些从东方来的会是什么人,也没人能保障来的会不会是魔族的军队。塔里克也不敢贸然使用感知或者远视魔法,如果提尔杰克城邦被攻破,那就说明魔族的军队里有纯血魔族。
人们纷纷就地休息,男人们将沿途拾取的柴火堆起来,并请了圣坛的术士们帮忙点火,供大家取暖;女人们聚在一起将郡守们抢夺剩下的粮食统计起来,把旧衣服撕成一些巴掌大小的布块充当粮袋,准备按人数来均分剩下的粮食。
四个村长聚在一起将收拢来的钱财规划着进城去买哪些没人看得上又方便携带的粮食。
所有人都知道不会在赛维城镇呆很久——他们并不指望贵族和官宦们会搭理他们的死活,底下的人们想要活下去,只能抱团凝聚成坚韧的麻绳。
塔里克用袍子裹住已经无法完全复原的右手,从人群里绕到斯塔尔的休息地,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昏迷的红发女巫,然后自然而然的坐在他们的火堆旁,左手抓起一把泥土朝着斯塔尔撒了过去。
一层浅薄的隔音壁垒就覆盖在他们之间,完美的避开了伊芙琳。
“兄弟,大可不必一直盯着我们。一路上,你警惕的视线让我毛骨悚然啊,并且有人似乎误会了。另外一道视线似有似无的透露出敌意,如果有机会,还请你帮我转告那个年轻的术士,我是喜欢女人的。”斯塔尔玩味的说着,看向了远处帮助村民生火却时不时盯着塔里克的迈卡。
塔里克干咳了一声,耳朵微微泛红,回想着刚到由里村的时候,稚嫩的圣坛术士睁着大眼睛,视线几乎没从他身上移开:“可能他自己也没发现,太明目张胆了。”
“好在其他人忙着赶路,倒是有几个心灰意冷的漂亮姑娘像被雨水打焉了。至少我刚到你们队伍里的时候,她们还在坚持将采摘到的野果分给年轻的小术士。说起别人明目张胆,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人家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立马假正经一下。不知道野果子酸不酸,但那些漂亮姑娘一定是酸透了。”斯塔尔用匕首削着一节木头,已经初具人物的轮廓。
但他意有所指,年轻的术士接受了姑娘们的野果,转头就送给了清秀帅气的巫师,然后借着火光查看伤口的时候任人摆布,暧昧极了。
“双向奔赴的真性情啊。”斯塔尔调整姿势让火光照得更明亮一些,一边积蓄摆弄着手里的木头,一边补充调侃。
“可我是女巫集会的成员,而他是圣坛的术士。”塔里克无奈的耸了耸肩。
“要真性情啊,曾经有人跟我说过,男女的情爱是情爱,但终归是归结为情爱的,最终的情绪和大脑分泌的情愫,都只是因为互相之间只有彼此。你没必要担心那么多,只要等她醒过来,事情的发展总会有转机的。”斯塔尔借着火光观赏着手里的木块,然后调整了几个细节比例的位置,继续修饰着人物的大型,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语。
“真性情啊。”塔里克回头看向了迈卡,刚好对上了对方担忧的目光,然后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打翻了一碗汤,微笑着回过头看着斯塔尔,“我以为圣骑士阁下会鄙夷这些呢。”
“具体来说,我还是看人来的。如果是那些贵族姥爷或城主分封的骑士,说不定我是会鄙夷一些。那些人好不到哪里去,手里有点钱的时候,也会去追求刺激。老幺们很愿意为他们介绍少男少女,一边榨取姥爷和骑士们宽广的钱包,一边销售新的体力姿势去赚更多的钱。
“所以我才说,要真性情,总比那些正儿八经的伪君子要强上很多倍。”斯塔尔把匕首收了回去,从袖子的暗袋里拿出一把小锉刀,准备开始直接精雕细琢了,“你的手臂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等她醒过来。”
“能够远距离传送,那会耗费大量的魔力。可我在感知的时候,却发现她体内的魔力亏空远超任何巫师,甚至可能超过了大法师的境界,这位女巫阁下的身份不简单。
“而身为圣骑士的你甚至都没戴上妮萨之戒,而旁边的这位年轻人的脖子上却用锁骨链穿着一枚银色的妮萨之戒,他是受贵族分封的骑士,却没有佩戴上自己的荣耀。”塔里克看了一眼木头人偶已经有雏形的五官,和斯塔尔有了几分相像。
他不知道年轻的圣骑士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但他还是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你们没有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吧。”
斯塔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火堆,然后把手里的木块收进怀里,弹了弹旁边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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