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城门处已经聚集了一众身着官服的地方官员。
他们神情各异,有的惶恐不安,有的若无其事,更有几个在窃窃私语,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当看到单雄信和秦叔宝的队伍越来越近,为首的一个胖乎乎的官员连忙上前,陪着笑脸迎了上来。
“哎呀,单统领,秦将军!”那胖官员殷勤地行礼,笑容满面地说道:“二位大人不远万里来本县,真是蓬荜生辉啊!只是不巧赶上了灾荒,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单雄信冷哼一声,从马背上跃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地方官员,眉头紧锁。
他暗想道:“这些地方官,个个都是奸佞小人!灾荒当前,百姓遭殃,他们非但不去赈济,反倒在这里阿谀奉承,真是无耻之尤!”
但他并未表露心中的不满,只是端起架子,冷冷地问道:“陈县令,蝗灾肆虐,百姓流离,朝廷心系天下,特派我等前来赈济。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被称作陈县令的胖官员闻言,讪笑了一下,连连摆手道:“回大人的话,这蝗灾来得太突然,我们也是猝不及防啊!眼下正愁没有银两赈济灾民呢,大人您来了,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秦叔宝见他油嘴滑舌,心中大为不快,冷笑道:“陈县令,我观你们官员个个都是大腹便便!看来平日里没少剥削百姓,现在又装作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真是虚伪至极!”
陈县令闻言,顿时脸色一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陪着笑脸辩解道:“秦将军,你这话就冤枉我了!我堂堂一县父母官,哪敢贪赃枉法啊?这不是最近国库吃紧嘛,银两都进贡京城,哪里还有余粮赈济灾民啊。”
“哼!国库吃紧?”秦叔宝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道:“若是国库真的如此拮据,你们这些地方官又怎能如此养尊处优?还不是靠平日里剥削百姓,中饱私囊!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陈县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心中暗骂秦叔宝不识好歹,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只能陪着笑脸辩解道:“秦将军明鉴,在下清正廉洁,何曾做过那等伤天害理的勾当!这不是眼下灾情紧急嘛,才、才顾不上赈济百姓。大人们来了,那真是雪中送炭啊!”
单雄信冷眼旁观,对陈县令的遮掩之词自是半点不信。
他挥了挥手,沉声道:“罢了,眼下救灾要紧,这些事容后再议。”
转头吩咐部下道:“传令下去,命大军就地安营扎寨,不得扰民。我等进城勘察灾情,务必细细调查,莫要遗漏半点蛛丝马迹!”
“是,统领!”亲兵领命而去。
单雄信转身冲秦叔宝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招呼绵衣卫和亲卫护卫在侧,随陈县令等官员进了城。
一行人来到县衙,陈县令殷勤地让下人摆上酒席招待,单雄信和秦叔宝却无心享用,只浅尝几杯便借故告退。
回到厢房,秦叔宝按捺不住怒火,一拳砸在桌案上,低声骂道:“这帮狗官,欺君罔上,还敢如此狐假虎威!真当我们是泥塑木雕,任人摆布不成!”
“莫急,叔宝。”单雄信端坐主位,神情凝重道:“此事绝非寻常,背后必有蹊跷。你可记得适才进城时,那些官员脸上的神情?”
“他们神色各异,有惶恐不安的,也有端坐如山的。”秦叔宝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莫非他们早就知晓此事,只是各怀鬼胎,不愿吐露?”
“正是如此。”单雄信点点头,眼中寒光一闪道:“陈县令看似殷勤,实则心虚。我看他未必清白,只是一时找不到把柄。”
他站起身来,在室内踱步,喃喃自语道:“世家豪族趁虚而入,在灾区煽风点火,意欲何为?”
次日清晨,单雄信和秦叔宝带着几个亲卫悄悄混入了县城。
他们身着便装,分头在城中四处打探。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秦叔宝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时不时停下脚步细细倾听百姓们的闲言碎语。
“天灾太可怕了,蝗虫把庄稼啃了个精光。”一个摊贩叹息着对身旁的老乡诉苦。
“可不是,今年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据说朝廷要赈灾,可到现在也没见影儿。”另一个满脸愁容的农夫附和道。
“还指望什么朝廷啊!”旁边一个看似有几分见识的汉子突然开口了,语气充满不屑。
“我听人说啊,朝廷根本就不管咱们这些百姓的死活。赈灾什么的,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就是,领头的都是那帮贪官污吏,哪里会真心实意为百姓谋福利?”人群中有人应和。
秦叔宝眉头紧锁,正要上前辩驳,却被身旁的单雄信一把拉住。
“莫要鲁莽!”单雄信压低声音说道,“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揭穿那些别有用心之徒的阴谋。”
秦叔宝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刻贸然坏了大局。
他只能强压怒火,继续跟随人群往前走去。
“唉,我看啊,与其等朝廷,不如去买王家的米。”一个瘦弱的汉子开口道。
“对啊,现在也只有世家大族才有余粮。听说虽说价格贵了点,但总比饿死强啊。”有人附和道。
“你们说,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
秦叔宝和单雄信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世家大族趁火打劫,囤积居奇!”秦叔宝咬牙切齿道,“这帮奸佞之徒,简直丧尽天良!”
“不错。”单雄信眉头紧锁,语气沉重,“他们先是散布谣言,离间君臣。又想从灾民的血汗钱中牟取暴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卑鄙小人,我非要把他们碎尸万段不可!”秦叔宝攥紧拳头。
“莫要冲动!”单雄信略一沉吟,冷静分析道:“以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势力甚广,根基颇深。我们贸然出手,恐怕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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