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唱的这首《愿得一人心》,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她虽然向往着皇甫云风能给她一份完整的爱,但是也明白这是她的奢望罢了。这个男人这辈子也给不起她这份爱,自己只会徒增伤感。
武贵人听着听着也哽咽起来,待柳如烟唱完了,缓缓地说道,“愿得一人心,谈何容易,在这深宫中,后宫佳丽无数,而皇上只有一人,他的心怎么可能只给一个女人?”
“是啊！男人的心永远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这都是我们的奢望罢了！”柳如烟深有同感,她和武贵人现在是同命相连之人,都在为情所困,为男人拥有那么多女人而感到遗憾。
两个忧伤的女人,聊着让她们忧伤的问题。
李嬷嬷领着一名太医进来了,柳如烟连忙给御医让出了地方,让御医为武贵人把着脉。
片刻后,御医说道,“娘娘这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心绪不稳,气血攻心,所以才会咳嗽得厉害！奴才开蓄血化瘀的药,娘娘喝下几日后就会好的。娘娘还要放宽心,这心病不是药物所能医治的。”
“有劳御医了,本宫自会按着您的嘱咐放宽心,安心养病的！玉儿,去拿赏银来打赏御医！”武贵人一边言谢着御医,一边交代玉儿打赏御医。
“娘娘,不用了,李嬷嬷已经打赏过了！让宫女随我去御医院取邑来熬制便是！”御医婉言谢绝着,刚才在来御雅轩的路上,李嬷嬷就拿出银子要打赏御医,就被御医拒绝了,倒不是因为李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而是御医觉得治病救人是自己的职责所在,要不要打赏是自己的人品问题,再说了武贵人如今的处境并不好,御医觉得自己更不能要什么打赏,便对武贵人说李嬷嬷已经打赏过了。
武贵人听闻,冲李嬷嬷感激地点点头。
李嬷嬷则冲她笑笑,对这位御医心存敬意,这皇宫内还是有好人的。也许他日武贵人再得圣宠的时候,会想起帮助过她的人,这位御医就是其中的一个。
玉儿随御医去御医院取药,李嬷嬷到外边叫了那个宫女和嬷嬷,嘱咐她们好生的伺候武贵人。
柳如烟知道武贵人的病都是因为心病引起来了的,就像御医说的,她必须要放宽心才能好起来。
“姐姐,听从御医的话,放宽心,什么都不要去想,只有养了身体,姐姐才有重获皇上的宠爱的机会！”
“嗯！姐姐知道了！妹妹,你刚才唱得曲子很好听,等姐姐身子好了,你就过来教我唱这首曲子吧！”武贵人此时的精神好多了,说话也比刚才有底气了。
“没问题！”柳如烟爽快地答应着,灵机一动,想到了太后过寿宴的时候,也许可以向太后举荐一下武贵人,让武贵人在寿宴上演唱一曲,说不定就会帮着她重获圣宠也说不定,这是个机会,应该可以试一试的。
和武贵人聊了一会儿,玉儿熬制好了汤药,柳如烟看着她喝下汤药,安顿她睡下了,这才和李嬷嬷放心的离开了。
她们回到寿康宫的时候,已是午膳的时间,柳如烟却没有一点胃口。
李嬷嬷见她呆呆坐着,并没有动筷子,问道,“王妃,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我不饿,不想吃！嬷嬷吃吧！我想去睡会儿！”柳如烟懒懒地说完,起身躺在了床上。
李嬷嬷也没有劝她,知道此时的柳如烟心里肯定是不痛快。今天是六王爷迎娶程小姐进门的日子,这整个寿康宫的人们似乎都知道。皇宫内皇上、皇后还有一些人应该都知道的,这让身处宫内的六王妃不知如何自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加上刚刚去看过武贵人,那种境遇任谁看了都会心里不好受的,也许六王妃触景生情会想到自己日后的处境了。
躺在床上的柳如烟,思绪乱极了,想着自己嫁入王府那天的情形。皇甫云风没有亲自去迎亲,而是让一只公鸡去迎亲,拜堂时,她也是和公鸡拜堂。今日皇甫云风应该会亲自去程老将军的府上,亲自迎娶程丽华了。想到这些,柳如烟觉得自己的命好苦,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上辈子的时候被男友甩,这辈子注定要和那么女人共事一夫,这个夫还对她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性格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要的爱情很简单,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男人,一辈子不离不弃。这么简单的要求,老天爷为什么都不能满足她。
今日去御雅轩看了武贵人,让她更加明白在这皇宫内没有恩宠的女人,就如同生活在冷宫内一样。难怪武贵人极力想着再次获得皇上的恩宠。
以前她想着借助皇甫云风的势力铲除了丞相府,为二夫人报仇,自己就离开王府,一个人过着悠闲自得的日子。如今看来她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她连皇甫云风的信任都没有取得,又不懂得讨他的欢心,想要借助皇甫云风的势力又谈何容易。
她身处寿康宫内,即便博得了太后的喜欢,但是在太后的心里还是更宠爱程丽华,除非她能让程丽华在太后面前露出她本来的面目,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嬷嬷也说了,这么多年,程丽华在太后跟前掩饰得很好,连太后那么精明的人都被她骗过去了,要想当着太后的面揭穿她不是件易事。
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等她回到了王府里,慢慢地可以试着在皇甫云风的跟前试着揭刺丽华虚伪的面目。也许通过这件事情可以博仁甫云风的信任。
醒着想着柳如烟沉沉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嬷嬷见她醒了,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王妃,您这一觉睡得很好吧?”
“嗯舒服！”这一觉是她进宫来这些日子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饿了吧?过一会儿就是晚膳的时候了！您想吃点儿什么,奴婢让小厨房去做！”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太后特别交代了李嬷嬷,今日可以特殊照顾六王妃,她想吃什么,有任何需要都要满足她。就连她们上午私自去御雅轩探望武贵人的事情,太后也不与追究。
“不用了,嬷嬷。我什么都不想吃！”一觉醒来,柳如烟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王妃,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是不吃东西怎么行呢?俗活说人是铁饭是钢,这一顿不吃饿的慌！您要是饿坏了身子,受罪可是您啊！”李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半带着幽默感,抑扬顿挫的语气,把柳如烟一下子逗乐了。
“呵呵,嬷嬷,您可真是够逗的！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小厨房里有什么好吃的?晚膳的时候我吃多多的！”柳如烟知道李嬷嬷这是在为自己担心,便起身下了床。
李嬷嬷给她重新梳理了发髻,要为她戴上那支太后赏赐的珍珠步摇的时候,被柳如烟制止了,柳如烟突然想到了这支步摇太招摇了,上午去看武贵人的时候走得匆忙,也忘记摘下来,不知道武贵人看到了会不会心里更加难受了。
“嬷嬷,这支步摇虽然好看,但是太过招摇了,还是收起来吧！”
“是,王妃！”李嬷嬷当然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若是换做别人定是要戴着着步摇到处去招摇了。
晚膳的时候,柳如烟吃了很多,还禁不住一个劲儿地打着饱嗝。
“嬷嬷,我吃得太饱了,嗝……嗝……”柳如烟一边摸着自己有信涨的肚子,一边打着饱嗝。
“呵呵,那奴婢陪您到御花园去走走吧！”李嬷嬷看着柳如烟一个劲儿打饱嗝的样子,被她逗乐了。
“好啊！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她们漫步在御花园中,柳如烟今日才有心情仔细地看着这传说中皇宫里的御花园。
御花园里种植着各色珍贵的植物,正值深秋,园中的菊花开得分外地旺盛。在这里柳如烟竟然看到了绿色和蓝色的菊花,怎么会有绿色和蓝色的菊花,真的是好神奇的颜色。
“嬷嬷,这绿色和蓝色的菊花,宫中一直都有吗?”柳如烟望着她没有见过的绿色和蓝色的菊花,惊讶地问着李嬷嬷。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王妃是第一次看到吗?”见柳如烟的神情,李嬷嬷猜想着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两种颜色的菊花。
“是的,我没有想到,这菊花还有这两种颜色！怪不得听人们说这皇宫里是什么奇珍异草都有啊！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柳如烟蹲下身子,闻着一朵蓝颜色的菊花。
正说着,李嬷嬷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人过来了。凭着她在宫中的经验,她听出来是一群人走了过来,冲柳如烟说道,“王妃,有人来了！”
柳如烟却不以为然,有人来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并没有理会李嬷嬷,依然在菊花从里呆着。
等到她意识到有一群人走过来的时候,借着月色,看到一美女在一大群宫女们的簇拥下,步履蹒跚地朝她们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丹青色地长裙,外披浅蓝色的披肩,环佩叮咚,雍容典雅。发间的凤尾金步摇随着她婀娜的步伐轻轻摇动。举手投足间贵气凌人,还透着一股妖娆慵懒,仿佛无事世间于无物。
李嬷嬷看清了来人,连忙跪在地上请安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来人正是如今圣宠在身的萧贵妃,见李嬷嬷跪在地上请安,淡淡地说道,“起来吧！这么晚了,嬷嬷在这里做什么?”
萧贵妃虽然问着李嬷嬷的话,却望着菊花深处的柳如烟,身穿宫女的服饰,为何见到了自己,却不出来跪拜?
于此同时柳如烟也看到了她,她们四目相对,柳如烟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笑着冲她点点头,从里面走了过来。
“奴婢奉太后之命,陪着六王妃在御花园里四处走走！”李嬷嬷深知这位萧贵妃在这宫中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仗着如今皇上的圣宠,就连皇后都要让她几分。
“六王妃?她就是那个被太后责罚留在寿康宫伺候的六王妃?”萧贵妃对于这个六王妃早有耳闻,也知道今日是六王爷迎娶程丽华的日子。故意这样问着,想看看这六王妃会有什么反应。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柳如烟半蹲着身子向萧贵妃行礼,并不去理会她有些嚣张的表情。
“起来吧！六王妃好兴致,这大晚上的在御花园赏花,要是换做本宫,怕是早就一个人躲起来偷着哭啦！你说是不是啊?”萧贵妃见柳如烟没有什么反应,便当着李嬷嬷和其他宫女的面,羞辱着柳如烟。
萧贵妃这么明显地挑衅,让柳如烟不由得想到了丽妃,只是这是在宫中,再看萧贵妃的阵势,应该是正值皇上的圣宠,不然不会这么嚣张的。她是臣子的正妃,就算再怎么被羞辱也只能隐忍,不能挑起事端来。
柳如烟笑着对萧贵妃,淡淡地说道,“劳烦贵妃娘娘惦念了,臣妾会向皇后娘娘学习,和宫内的各位娘娘们和睦的相处！想来贵妃娘娘一定也和宫中的其他娘娘们相处得很好吧?”
萧贵妃脸色一下不自然起来,尴尬地说道,“那是自然！本宫虽得圣宠,但是也时常劝慰皇上到其他各宫娘娘那里,希望大家雨露均沾。”
“这就难怪皇上会宠爱贵妃娘娘,原来贵妃娘娘这般温柔娴淑。看来臣妾要好好地向贵妃娘娘学习了,那样王爷也会宠爱臣妾的！”看到萧贵妃不自然的表情,柳如烟在心里偷着乐了,这个可恶的女人,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里一定是嚣张的很,今日有想借着六王爷迎娶程丽华的事情来羞辱自己,看来是找错对象了。
听完柳如烟的话,萧贵妃被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是当着李嬷嬷和宫女们的面,又不能发作,冲着柳如烟冷冷地说道,“六王妃,你今日说的话,本宫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说完,甩着袖子愤愤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