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辅的数万禁军是大晋朝的第一主力。至此全部散落,伪皇司马伦惊得天旋地转。
孙秀也懵了头,只和司马伦草草商议一下,怕三太子司马虔有危险,便令总预备队司马虔部火速后退。孙辅、张泓近十万人全军覆没,司马虔的一万人怎么能顶住。
孙秀还令北线抵挡成都王颖的刘琨,火速派许超部回防京师。
两道军令十万火急,司马虔不敢多想,拔营起寨,向京师回兵。
刘琨已到黄河渡口,还未遇敌,也不敢怠慢,急令许超部回京。
司马伦惊魂未定,又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司马懿老爹身上,派人赶紧去宣帝庙祈祷。孙秀也请“大师”来家中做法。
直到第二天早晨,张泓的守营捷报才传来。可笑,逃跑的比报捷的快很多。司马伦这才转惧为喜,又赶紧追发两道诏旨。一命司马虔再回头去助张泓击齐王冏。二命许超再回刘琨部。
三皇子司马虔耍起了王子脾气,慢慢悠悠得向回走,他竟“吸取”孙辅的教训,就不向张泓靠拢。所以兵败被杀之时,有人说是他害了全家,当然不是他,是司马伦。
张泓气恼孙辅逃走,认为后援无望,只可孤注一掷,竟马踏颍水,冲击齐军。无奈齐军兵超张泓数倍。又依营死守。张泓左冲右突,无法击溃齐军,无奈引兵回河西,还损伤两员大将,也只有倚河固守了
齐王冏手下无可战之将,上次夜袭张泓又不成功,这次又被吓得七魂出了五窍,十万大军,竟也不敢再战。
张泓只剩两万残兵,竟和十多万的齐军打成相持,这一路的战事静了下来。可见孙辅重兵不跑,齐王冏必输。赵王伦篡位是有军事准备的。不能说他是完全的异想天开。
原来齐王冏讨逆,孙秀怕京城恐惶,没敢说是齐王造反。只是说许昌城流民造乱,齐王抵挡不住,乃请中央军帮其平乱。大形势下,小聪明终是无用,二十多天过去了,都中人人都知朝廷在与齐王、成都王两路作战。
孙秀还玩小聪明,竟宣示前敌捉了齐王冏,让文武百官上廷恭贺,以安百姓之心。可是鞭炮还没响完,就传来刘琨大败的消息,都中沸腾了。
原来齐王那边相持一长,刘琨便迎来了成都王颖。刘琨听从大哥刘舆的建议到了河南济源地区就不再进军。魏晋时黄河流经济源,那时有一巨大的浮桥,是魏晋的重要关口。
读者一定要懂得古代,地广人稀,如西晋此时才有只有二千万人口,比现今一个上海市的人口都少。全国的省级路往往就那么一两条,行军若敢瞎走,茫茫原野,山川河流,很多天也不一定绕出来,就像走进大漠一样可怕。
所以到唐朝,要攻长安,安禄山只有死走潼关。而很长一段时间到洛阳就只能走虎牢关,才有虎牢天下第一关美誉。而魏朝在济源修浮桥,成都王大军才可绕过虎牢,从这里渡黄河。
刘琨叫孙会部留守黄河南岸,许超营扎在北岸,并在许超营内取土筑高台。一日探子来报,成都王已近在眼前。
刘琨、孙会、许超等站高台,远眺敌军。只见狼烟滚滚,黄土漫漫,成都王率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缓缓而行,旌旗遍野,一望无际。
刚刚娶了公主的孙会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只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哇,敌军如此众多啊!”
许超有在西北作战的经历,说道:“驸马勿慌,大不了我们退到河南,一把火烧了浮桥。”随后盯着刘琨又说:“他们好像很瞧不起我们。”
其实许超就瞧不起刘琨这位太子的小舅子。
刘琨知其话中有话,是在考自己,也怒道:“敌中前锋几乎紧连中军主力,层次不分,行军混乱,无左右军保卫,的确是看扁了我军。”
许超暗赞:这位小国舅是比驸马强。他说:“当年在合肥,张辽二千骑,马踏孙权大营,差点活捉孙权,不如就让末将领骑兵冲他一下,给他来个下马威。”
孙会认为能看热闹,高兴得直拍手叫好。
刘琨说道:“我军只有三万,兵力悬殊太大。光是‘下马威’不行,我看不如这样,孙驸马把你部骑兵全调来,由我指挥。由孙驸马‘步兵’守河南,如有不测,你只管烧浮桥。我领驸马部骑兵迂回直取其中军,一旦得手,许将军再从正面冲击,咱们要活捉司马颖,一战定江山。”
孙会、许超都叫好,孙会赶紧回河南。刘琨的僚属偷偷提醒刘琨:“刘舆大人可是要我们死守黄桥。”
刘琨怒道:“行军尚灵活,不能死板,他没来前线,怎知现在形势。等敌扎完营寨,我军就不能冲击了,机不可失,你勿多言。”
须臾片刻,孙会部五千骑军到来,刘琨提枪上马,从营后绕出。
原来成都王联合各路诸王共十五万大军,从邺城(安阳北)浩浩荡荡出发而来。他本就路远,又想先看齐王冏开战,于是磨磨蹭蹭二十多天才到黄河浮桥。当得知敌方主将是小国舅、小驸马,就产生轻敌思想;又得知刘琨在黄桥扎营,不像张泓等直取许昌,更认为刘琨惧战,于是就放开胆量,向大桥行进。
成都王颖部名将很多,但兵士却大多新招,一路上又汇合多部人马,一时间乱乱哄哄。
此时前军都能望见敌寨,大众欢腾,一片为国请命之心,直要马踏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