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当村长看到云牧击杀那名衙役时,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杀害官府中人,这无异于谋反,是杀头的大罪。
而那些村民也都开始慌张起来,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谁也没想到,看似弱小温和的云牧,竟然会直接拔剑相向。
毕竟听说别人杀人,和亲眼看见别人杀人,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而屋中现在已经乱作一团,刀光剑影交响筹措。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云牧敏捷的身形在衙役之间不断来回穿梭。每次手中的剑挥出,都会带起一片血花。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唉呀!!”村长在外面不停的喊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但他又无可奈何,因为现在别说是他,就算是那些村子里的大汉,也都不敢靠近屋子一步。
“村长,现在怎么办?”村民们此时也都看向了村长。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村长来回走着,忽然看向众人,“去叫杜婆婆。”
“已经去叫了,但怎么还没来啊。”另外一人说道。
“女人们把孩子带回去,男人们留在这里。”村长一跺脚,朝着众人道。
“村长,你不会是要让男人们去阻止他们吧,那可不行,这男人要是出个好歹可怎么办?”一些女人警觉的问道。
“我让他们去,他们敢去吗?”村长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们,只见都是一脸的不愿意。“我叫他们留下来是处理后事,这些事你们女人行吗?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去。”村长挥手道。
女人们见村长这样一说,便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告戒了自家的男人,不许去犯险,有危险就跑。
男人们纷纷点头保证,女人们这才放心的带着孩子离去。
“你们说...云牧会不会被杀死?”一名年仅十五的妙龄少女,她的容貌并不美丽,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清纯。此刻她惊魂未定,有些担忧的朝着身旁的一位健壮少年问道。
少年显得则比较稳定,但脸上仍有一缕苍白和一些不适。看着少女,他有些犹豫道:“云牧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吧。”
“虎子哥哥,你说云牧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啊。”少女疑惑的问道,她,便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二丫。
而这名健壮的少年,便是那个虎子。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虎子也低头沉思起来,云牧杀人给他们的冲击是非常大的。而云牧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让他们很是震惊。
‘吟’蜻蜓点水,云牧倒空而起。长剑斜指,雷霆而下。‘叮叮叮叮’众衙役只觉手中大刀一阵巨?,随后便控制不住的朝一旁偏去。
剑尖点地,云牧的身体再次腾起。头上脚下,徐徐落地。
“杀!”一名衙役大喝一声,顿时九柄大刀带着凌厉的刀光横劈而来。
云牧目光精光一闪,气沉丹田。浑身气力凝聚在剑身,左脚点地,刀芒已至身前。
八面玲珑!‘嗡’此刻铁剑在云牧的手中,如同化作了八柄铁剑。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八柄铁剑,而是由一柄铁剑幻化而出的残影。
快剑!‘?’‘?’‘?’‘?’‘?’剑影无痕,八面玲珑。九柄大刀每一刀都砍在了铁剑之上,然而当刀剑实打实的接触碰撞过后,便是一阵空档。
‘咻’剑刃划破空气,同时划破的,还有他们的咽喉。
‘噗’‘噗’‘噗’‘噗’四名衙役直接倒飞了出去,咽喉之中的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整个灵堂地面。
“啊!”张主簿看着脚下的四具尸体,脸色陡然一变。
“死!”云牧一步踏出,带着一股劲风。手中铁剑带着一抹寒光再次斩出,蜻蜓点水!八面玲珑!剩下的几名衙役已无招架之力,云牧步步进逼,他们则步步后退。
“云牧,你莫要执迷不悟。你可知道你正在做什么?你杀害朝廷命官,犯的是杀头大罪,你若赶紧束手就擒,我还能向上给你求情,饶你性命。”张主簿急忙朝着云牧喊道。
云牧猛然间转头,目光一下子盯住了张主簿。张主簿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立马朝几名衙役下令道:“拦下他。”
而那几名衙役微微一犹豫,而正是这一阵犹豫。让云牧找到了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发动全身力量,一剑刺出。
“云牧!大胆。”张主簿瞳孔骤缩,只觉一道带着死亡气息的剑意笼罩者自己。吓得脸色苍白,转身欲要逃跑。
‘噔’突地,云牧一蹬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出,铁剑寒光凛凛,云牧杀意盎然。“仙人指路。”
“大人!”剩下的几名衙役终于反应过来,也飞快的作出反应。不仅是他们的忠心让他们如此,而是此时正是杀云牧的绝好机会。
云牧已经攻向张主簿,他的后背则完全暴露。霎那间四柄大刀呼啸着劈向云牧后背,而四名衙役用尽了全身力气,势必将云牧斩于刀下。
‘噗呲’剑过封喉,张主簿一双眼中带着无尽恐惧与悔恨。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而云牧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飞快拔出铁剑,并且一脚将张主簿踹了出去,身体在地上一个打滚翻了出去。
‘咚’‘咚’‘咚’‘咚’在云牧翻滚出去的刹那,刚刚云牧站立的地方便多出了四柄大刀。深深的砍进了用木板做的地板中,四道深深的刀痕狰狞的映入眼帘。
而那剩下的四名衙役此时变了脸色,他们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事情。那就是用力过度,手中的刀劈进了地板中,很难拔出来。
而此时,云牧已经转身,手中的铁剑映照出他们脸上的慌乱与恐惧,而云牧,却笑了。
‘啪’云牧轻轻的踏出一步,而那四名衙役正拼命的拔刀。‘笃’刀终于被拔了出来,但他们还来不及高兴。云牧的铁剑便已经划过了他们的脖颈,刺痛、冰凉,随后便是灼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呵...”云牧吐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烈。就像是一个人憋了很久的气,突然得到了释放。又像是一个人心情正压抑,却又做了一件很爽很快乐的事。云牧此时的心情,正是如此!
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云牧却没有半点不适。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杀手?难道自己天生就能杀人?不过,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得了。
云牧走到于老的灵柩前,也不顾满地的血迹,再次跪了下来,拿起一叠纸钱,在满屋血腥中,将其烧成灰烬。
锦绣村的男人们呆呆的看着云牧,猛然间从脚底到头顶,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来了来了。”这时,竹林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喝声。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男子带着奶奶正朝竹林内走来。
“怎么才来,怎么才来啊你!!”村长一看见两人,连忙走上去指着那村中男子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怎么这么久才来?”
男子一脸茫然,当他看到木屋门前的几具尸体,其中就有那个张主簿时,一下子怔在原地。“我...我...”
“与他无关,是我有事缠身,实在无法第一时间赶来。”奶奶看着村长说道,实际上当他从来叫他的男子口中得知云牧与张主簿等人起了冲突时,她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她无法阻止,是她将云牧带到了这条路上。修炼一途,荆棘丛生。危险时刻威胁着自身,杀人,与被杀,总得有一个选择。
奶奶负着手缓缓走向木屋,她看上去越来越像一位迟暮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对残酷现实的认识,和对未来的迷茫。她?她已经老了,行将就木,哪里还有未来,她担心的,是云牧的未来。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还是在二十五岁时,在师父的保护下击杀了一伙山贼,而自己第一次杀人之后,还吐了好几天。
而云牧则完全没有这些反应,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刽子手。
难道他以后会是一个嗜杀的魔头?奶奶心中开始犹豫起来。但随后便坚定了下来,就算是一个嗜杀的魔头,也比一个善心泛滥的老好人要好得多。
她现在还记得师父的话,要行善,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以德服人。
但,可笑的是,一生行善的师父最后却是被自己救下的一个人给害死了,因为那个人后来被太和门当年的仇家收买。
然后她便杀了那个人以及他所有的亲人,从那时起,她便不再畏惧杀人。
“准备一下,将于老安葬后,你就进山躲一阵子吧,朝廷的力量不是你能抗衡的。”奶奶为于老上了一炷香,然后看着云牧说道。
“我不怕。”云牧默然道。
“不怕是好的,但,‘强梁者不得好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于老教了你那么多,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的路还很长,你的剑术,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奶奶柔声说道。
云牧再度默然。
“这件事最迟三天朝廷就会做出反应,明天将于老下葬,然后你就进山去,一边修行,一边隐匿。”奶奶说道。
许久,云牧才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嗯。”
但,这种隐匿的生活,无拘修行的日子,他能够如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