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冲前世,托盗版和np3的福利,互联网上音乐资源极度丰富,选择太多,当喜欢的歌都听腻之后,就不知道再听什么好了,新电影还有影评可以参考,新音乐就完全靠自己的耳朵了。
他听来听去,听久了,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一下拉n多歌曲进播放列表,然后去做别的事情,一心二用,一边做事一边听,只有遇到那些能让他耳朵一震的声音或者让他心有所感的歌词,才会放下事情用心听,其余的,全都当耳边风。
这天晚上也不例外,沈冲在夜总会从六点多一直呆到九点多,舞台上的歌手连续换了六七个,大约是包厢的招待把他到场的消息传了出去,他剽窃的《星》、《电影情书》以及那个调侃李敖的《太委屈》都被翻唱了,但没有一个声音能让去凝神细听,直到一个穿着黑衣,烫着卷发的女歌手上台。
这个歌手唱的是一首英文歌,作为一个ru后,沈冲对70年代的英文歌不怎么熟,这首歌没听过,但歌声似曾相识——声音沧桑浑厚,爆发力十足,和时下流行的柔情甜歌完全不同。
似乎是苏芮
如果真是她,那今晚收获真不小……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长相,沈冲拿起夜总会的点歌单看了看,然后问道:“刘老板,这个歌手是谁”
刘天华看了一眼舞台,转头问身边的陪酒女郎:“她是谁”
“这是11从台湾来的,tr姐介绍的。”
沈冲对这种毫无辨识度的英文名很无奈,只好问道:“她中文名叫什么
那个女郎也茫然,说道:“她前两天才过来,是临时驻唱,我就没打听。
“那还不去问”
在陪酒女郎出门之前,沈冲说道:“等她唱完歌,如果方便的话,能请她过来坐坐吗她的声音很特别,我想认识一下。”
郭孔丞见状,摸着下巴的胡须,说道:“曲有误,周郎顾,沈先生大有古风,真是风雅无双。”
沈冲有些讶异,要知道ru年代不同l世纪,知识传播的途径有限,也没有那么多穿越三国的,《三国演义》虽然是通俗,但也属于古典文学,半文不白,没有一定的中文基础读不下去,郭鹤年据说只认识几百个中文字,郭家显然不是书香门第,郭孔丞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又在澳大利亚留学,却了解“顾曲周郎”的逸闻,如此精通中国传统文化,难怪日后能在内地游刃有余。
“周瑜是真风雅,我不过是附庸风雅。”沈冲摆手谦虚,说道:“我只不过是职业病,投资办了几家唱片公司,所以对歌手比较关注而已。”
“说起来,我正好想向沈先生打听个事。”郭孔丞身体前倾,说道:“我有个长辈,非常喜欢邓丽君小姐的歌,按照惯例,邓小姐每两三个月都会出一张新唱片,但自从沈先生收购了宝丽金之后,她一直没有出新唱片,不知道是为何”
“就好像香格里拉大酒店是郭家所有产业中的皇冠一样,邓小姐也是宝丽金的皇冠。”沈冲带着几分八卦之心看着他,解释道:“皇冠要尽善尽美,方能让世人惊叹仰慕,郭先生家倾尽全力,用时数年,方才成就了香格里拉是世界道:“黄小姐嫁到新加坡后,有位命理大师说她五行中火气太盛,需要调和,所以帮她批了艺名,叫做黄露仪,现在她的唱片都以这个名字发行。”
“原来是这样。”黄任中也笑,说道:“我说她怎么在新加坡和在台湾名字不一样。”
黄莺莺的演唱生涯极为漫长,从70年代初一直唱到l世纪,年还发行过新专辑,堪称华语流行乐坛的活化石,《云河》,《哭砂》,《葬心》,《雪在烧》等等,都是流传几十年而不衰的经典,沈冲对她也非常有兴趣,闻言问道:“黄小姐今晚在吗”
“她最近在录制一张新唱片,一直呆在录音室里。”刘天华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果知道沈先生今晚要来,我想她一定会过来的。”
说话之间,刚才出去的陪酒女郎带着那位歌手走了进来。
“沈先生,你好,各位贵宾,晚上好。”
“你好。”灯光太昏暗,相貌又年轻,沈冲无法分辨,他只好很失礼的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瑞芬。”
还真是她
当年《搭错车》的导演虞戡平发掘她做电影主唱之后,吴楚楚觉得苏瑞芬这个名字太土气,于是帮她改名为“苏芮”,由此大红大紫。
“你现在有唱片公司吗”
“没有。”
苏芮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她的声音和唱腔,和流行的靡靡之音相反,没有唱片公司愿意冒险签约,而她的好友,像黄莺莺和陈淑桦,都已经在乐坛站稳了脚跟,有了不小的成绩。
沈冲决定推她一把,像推动张国荣一样,提前让她红起来——苏芮是华语流行乐坛里程碑式的巨星,重新定义了女歌手的形象和唱法,和邓丽君一前一后,划分了两个时代,影响深远,而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已经p岁了,正处在一个歌手的黄金岁月,荒废了太可惜。
“你的声音我非常喜欢。”沈冲请苏芮坐下,然后说道:“但是我当初投资唱片公司的时候,和三毛还有吴楚楚他们有君子之约,不插手日常运营,所以不好越俎代庖。这样吧,我现在写一首歌给你,你回台湾之后,唱给滚石或者飞碟的负责人听,你歌唱的非常好,他们比我更专业,我想一定会和你签约的。”
此言一出,苏芮又惊又喜。
当初蔡琴在录音室偶遇沈冲,拿到了一首好歌,得到了一个表演的机会,金像奖之后,丑小鸭变天鹅,形象气质知名度全方位提升,从初出茅庐的新人,一跃而成港台两地最红的女歌手,如此创奇的经历,让每一个台湾歌手都非常憧憬,每一次沈冲去台湾,都有大批的歌手在台北的东方魅力录音室汇聚,苏芮也曾经去碰过一次运气,只是很可惜,沈冲人多事忙,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想不到来新加坡散心,居然撞到了这么好的机缘
刘天华比苏芮还兴奋,他站在门口,一连串的吩咐服务生,吼道:“还愣着于什么,没听到沈先生说话吗快去拿纸笔来,快点”
由不得他不兴奋,沈冲有急才,吃个早餐的功夫,就能模仿女人的心境,写一首歌,然后拆散了李敖和胡茵梦这对才子佳人几个月的婚姻,这个八卦党和新闻界最喜闻乐见的故事,已经随着《太委屈》的流行,传遍了整个东南亚,如果他现在又写了一首好歌,苏芮也由此而红,今晚就会成为现代版的“旗亭画壁”,有这种风雅故事加持,他的夜总会必然名气大振,日后财源滚滚,不在话下。
以沈冲的名气和本事,苏芮想不红都难
纸笔很快就送了过来,刘天华打开壁灯,然后亲自把纸笔放在沈冲面前,说道:“沈先生,请。”
沈冲为之一笑,下笔如飞,很快就用简谱写了一首歌,他现在已经想开了,未来已经改变,脑海里存储的音乐,未必还会完整重现,沽名钓誉没什么意思,但是拿来作为捧红人才的商业道具,还是很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