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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哭了一阵,想及自己正月拜会叔叔时,他尚身体利索,不过两月间,怎么便会身死。想及此,不由大疑,对一旁柴皇城继室,问道:“我叔叔是因何生病?”
继室道:“皇城非是病的,实是被殷天锡殴打受伤,又咽不下这口气,才一病不起。”
柴进道:“这殷天锡却是仗了谁的势,敢来撩拨我们柴家。”
继室道:“他是本州知府高廉的小舅子,平日仗着姐夫权势,在州里横行霸道,月前又看上咱家花园,让我们十日内搬走。看看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还得请官人做主。”
柴进道:“尊婶放心,一切自有侄儿担待。咱家是龙子龙孙,放着先朝丹书铁券,谁敢不敬?来日必要让他还个公道。”
那继室道:“皇城又无子女,我又是个妇人家,但凭官人做主了。”
柴进又让人备办内棺外椁,依礼铺设灵位,一门穿了重孝,大小举哀。
次日一早,殷天锡便引闲汉三二十人,来到柴皇城宅前,叫里面管家的人出来说话。
柴进听得说,挂着一身孝服,慌忙出来答应。
殷天锡问道:“你是他家甚么人?”
柴进道:“小可是柴皇城亲侄柴进。”
殷天锡道:“今日是我分付得最后期限了,教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语?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柴进忍让多时,闻言也怒道:“你仗了谁的势,敢来强夺民宅。我家也是龙子龙孙,放着先朝丹书铁券,谁敢不敬?”
殷天锡笑道:“你拿出来我看!”
柴进道:“现在沧州家里,已使人去取来。”
殷天锡大怒道:“这厮正是胡说!便有誓书铁券,我也不怕,左右与我把这厮押到牢里,吩咐他们给我好好伺候!”
柴进刚要说话,便被一群人打翻在地,捆了送往牢狱。
殷天锡带人进的院中,见到处都是白布,不由大感扫兴,一面让人去驱赶柴家老小,一面向大厅走去。
进的大厅,见柴皇城的棺木被摆在当中,便喊道:“你们给我把那老不死的棺木扔到街上去,免得在这里碍眼。”
柴皇城继室本来正跪在一旁,闻言忙起来阻拦众人。
殷天锡见到继室年轻妖娆,不由心中一热,抱起继室,便向里屋走去。
家人刚要上前阻拦,便被众闲汉都打了出去。
一时间,柴府是J飞狗跳。
附近百姓也早知道殷天锡的跋扈,见状也只是暗中指点,并不敢去告官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柴进被绑到牢中后,便被打了个半死,吊在牢中。
晚上,柴进的一个家人才买通牢子,进入牢中。看到主人头破额裂,两腿皮R被打的稀烂,不由大呜咽出声。
柴进听的哭声,勉强睁开眼,见是自己家人,忙道:“家中如何了?”
家人哭道:“主人被捉后,他们便把我们赶了出来,财产也都被他们霸占了,主人婶母也被殷天锡给糟蹋了。小的们把身上值钱物事都卖了,才有钱收买牢子,来看主人。其他人还都在街上候着,还得主人拿主意。”
柴进闻言,不由大怒,想了一下,道:“恐怕拿来丹书铁券,他们也不会承认的。若要去东京告御状,恐怕他们也容不得我活到那时候。你且近前来,我说于你出路。”
那家人近前,柴进小声说了几句,又道:“你可快些去请他们来救我,迟了恐怕便见不上我了。”
那家人见主人惨状,也不敢耽搁,叩了个头,便告退而去。
梁山篇 第六十八章 石秀救人
张扬正忙着耕耘时,听得柴进遣人求救,便让人请来石秀,道:“如今柴进官人被下在高唐州大牢。亲兵队也练了很长时间了,我想让你带十人去救人。你可有信心?”
石秀道:“寨主放心,我一定救回柴大官人。”
张扬又道:“勇者斗力,智者斗计。这次你下山可用计策救出柴大官人,最好不惊动高唐州一兵一马。”
张扬在训练亲兵战斗力和应付各种突发情况的同时,也经常把各种兵法、计谋通过一些经典战例讲解给他们听。张扬的目标是把他们训练成战斗力超强的铁军,同时又可以分开执行特种任务,关键时候还可以充当低层统军将领。
石秀上山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是大有所获,闻言道:“寨主平日教诲良多,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张扬又把高唐州探子联系方法告诉石秀,当下便让他带人下山而去。
石秀带人到的高唐州,便先让两人带了柴进家人返回梁山,其他几人则分散落店。石秀又找山寨探子了解了事情经过和殷天锡情况,便分人监视起殷天锡来。
那日殷天锡强行玩了柴皇城继室,那继室也是个烈性女子,趁殷天锡不备便吞金自杀了。殷天锡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让人扔到了城外乱葬岗。又在柴皇城宅子赏玩了两天,便也腻了。
被他下在牢里的柴进也早忘了,只有几个牢子对知府妻舅的吩咐不敢怠慢,还按时“伺候”着柴进。
石秀又扮作柴进的家丁,来到大牢,孝敬了牢头五两银子,才得以进入牢中探望柴进。
跟着牢头进了潮湿的囚室,便见柴草上趴着一人,一身衣服已经被打的稀烂,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石秀见状,忙上前摸了一下,感觉还有心跳,才松了口气。
柴进虽然也习过枪棒,但出身豪富,也只是习些架势,全没打熬身体。被牢子连日毒打,已然是奄奄一息。
石秀也是刚勇之人,见柴进身上到处是伤痕,不由气的紧咬钢牙。
身后牢头见石秀双拳紧拽,骨骼爆响,生恐他劫狱,退后几步,道:“时间到了,你快些走吧。”
石秀闻言,也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起身摸出两锭银子,递给牢头,道:“多谢大哥宽容小弟探监,这些银钱便孝敬几位大哥喝茶。以后还请几位大哥照顾一下小弟主人,异日必有厚报。”
牢头接过银子便笼进袖口,又面有难色的道:“探监容易,只是‘照顾’你家主人,却是知府大人的妻舅吩咐的,我们也不敢怠慢。”
石秀又掏出两锭银子,递给牢头,道:“大哥放心,主人家正在托人找殷大官人谢罪。用不了几天,我家主人便能出狱。殷大官人即使知道,也不会为难你的。”
牢头闻言,也笑道:“这样便好,看你家官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初怎么便敢和殷大官人顶撞,白遭了这番罪。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家主人,不过你们动作也快些,这牢里饭可不合你家主人胃口。”
石秀忙道:“一定,一定,多谢大哥照顾,小弟便先告退了。”
牢头得了许多好处,直把石秀送到门外,才回去和几个小牢子分钱。
一连几日,殷天锡只是泡在青楼,并不出来。石秀正准备去青楼捉人时,殷天锡却主动走出青楼,又引了十几个闲汉,手执弹弓、川弩、吹筒、气球、拈竿、乐器,出城而去。
监视的亲兵便分了一人回去报信,另一人则远远跟着殷天锡。
石秀召集其他亲兵,寻着亲兵留下的记号一路追出城,便见监视的亲兵正在城外林边候着。
石秀上前道:“他们都在林内吗?”
那亲兵道:“是的,一共十三人。”
石秀进了林子,看了一下众人位置,便一一指配给众亲兵。然后众人便分别朝自己目标潜过去,不多时,众闲汉便都被亲兵无声无息的放倒。
殷天锡却是刚刚迷恋上青楼一个红牌姑娘,近日连番大战,损耗颇大。今日起来便腰酸背痛,下T也感觉有些不济,生恐在美人面前丢了脸,才借口出城游玩,来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回去再振雄风。打发众闲汉走开后,便靠在树下,开始补觉。
石秀众人把四周闲汉清理完,发现殷天锡还做着美梦。石秀便让人去城内买车马,一切准备就绪,石秀才一脚踢醒殷天锡。
殷天锡睁眼看到几个彪形大汉围着自己,自己的人又都倒在地上,死活不知。不由大骇,翻身便叩头,道:“好汉们饶命,小的愿意孝敬一千两银子,还请好汉们高抬贵手。”
石秀见殷天锡如此胆小,更加不屑,一脚踹翻殷天锡,道:“我们只想让你放出柴进,怎么样?”
殷天锡挣扎着爬起来,叩头道:“小的实在不认识柴进,更没捉他。好汉们是不是捉错人了。”
石秀闻言,更怒,再起一脚踹翻殷天锡,道:“前些日子你刚夺了人家宅子,又把人打进大牢。现在便忘了吗?”
殷天锡这才知道柴进是何人,强忍着腰间剧痛,爬起来叩头,道:“是小的一时没想起来。好汉只要放我进城,我一定亲自送出柴进官人。”
石秀道:“不用你去了,让你的一个手下去吧。你一定选对人啊,不然他要敢耍什么花样,我便碎割了你。”
殷天锡闻言,也不敢多言,只好选了一个心腹。石秀让人弄醒那汉子,又让两个亲兵陪着他前去取人。
不多时,柴进便被救了出来。
那牢头得了石秀钱财,也没再折磨柴进。经过这几日休养,柴进也已可以勉强行走。进的林子,见到殷天锡,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经此一事,也长了不少心眼。拱手道:“兄弟可否把这贼子交给小弟处置?”
殷天锡闻言,不由大骇,叩头道:“好汉的吩咐我都做了,还请好汉饶我一命。”
石秀鄙夷的看了眼殷天锡,道:“我饶了你了,只是恐怕柴大官人绕不了你。”说完转头对柴进道:“柴大官人可以随意处置。”
柴进谢过石秀,又从一旁亲兵手里借了刀。不待殷天锡求饶,便手起一刀把殷天锡砍做两段。
石秀又让人打晕殷天锡的心腹,藏到林中深处,众人才一起往梁山而来。
梁山篇 第六十九章 水火二将
张扬听的石秀与柴进回来,便带众头领一起往金沙滩迎接。
柴进这番却身份不同了,看到张扬亲自在滩上迎接,忙跳下船,拜倒道:“柴进尚未谢过寨主救命之恩,又劳寨主下山迎接,实在该死。”
张扬扶起柴进,道:“兄弟伤体未愈,如何行此大礼。山寨累次用兵,事务繁多,未能亲自去救兄弟,还请兄弟莫怪。”
柴进道:“寨主能派人去救,小弟已经感激不尽,怎敢劳寨主亲至。”
张扬扶着柴进,道:“你我也不用客套了,兄弟伤势未愈,不宜久站,我们先上山吧。”
柴进见张扬如此为自己着想,也是感动不已。
张扬亲自把柴进扶上山,直送到柴皇城的家小院子里,又让柴进修书一封,遣人去沧州搬他家小,才与众人告退。
几日后,柴进感觉身体利落了。
张扬便在聚义厅为他摆宴接风,众人宴饮间,柴进却潸然泪下。
张扬见状,忙问道:“兄弟为何落泪?”
柴进起身离席,拜倒在地,道:“小弟每每想起叔父惨死,便心痛如绞。虽然元凶授首,但首恶未除,那高唐州知府高廉平日贪赃枉法,欺压良善。还请兄长能起兵剪除首恶,替天行道。”
张扬也正想再次扩军,高廉恰是高俅兄弟,若杀了他,必然引得大军来剿,到时便可练兵、扩军了。闻言道:“我也听得高廉作恶多端,正是山寨铲除对象,明日我们便讨论出兵的事情。”
柴进也知道张扬出兵并不是要替天行道,不然早就动手了,哪还用等到现在。以为全是为了自己,不由感激涕零。
次日,众头领便齐至聚义厅议事。
张扬道:“戴宗先说说高唐州情况。”
戴宗起身,道:“高唐州知府高廉是J臣高俅叔伯兄弟,因此高俅拨了两员武将单廷圭和魏定国,帮他守卫城池。单廷圭善能用水浸兵之法,人皆称为圣水将军。魏定国精熟火攻兵法,上阵专能用火器取人,因此呼为神火将军。此二人虽然有些将才,但每年军饷都被高廉克扣大半,因此手下只有千余兵马。”
张扬道:“如此说来高唐州不堪一击,谁愿领兵前去?”
林冲听得是高俅兄弟,早已心中发狠,闻言出列,道:“我愿领兵出征。”
关胜刚刚上山,也想立功,出列道:“我与二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愿带兵下山去劝降他们。若肯降时,带上山来;若不肯投降,必当擒来,奉献兄长,亦不须用众头领张弓挟矢,费力劳神。”
张扬也不想引起二人纷争,笑道:“如此你二人便带本部骑兵同去,若他们不降时,你们便一同破城。”
林冲目的在高廉,关胜目的在立功。倒也不冲突,闻言齐声应喏。
张扬又道:“石秀再领一百亲兵混进城中,兵事起时,你们便夺门接应马军。”
石秀接令,当下便带一百亲兵下山而去。
次日,林冲、关胜也带兵下山。当晚便到的高唐州城下,并不攻城。
高廉听的梁山兵马到的城下,赶忙让人召来单廷圭、魏定国商议。
单廷圭道:“梁山贼人屡破城池,兵多将广。目下又不知他们来了多少军马,为今之计,只有趁其还未包围城池。先送信与太尉大人求救,待援兵到来,我们再里应外合破贼。”
高廉道:“只怕援兵还未来,贼人便攻破城了。只要两位将军可以保着我到的东京,我一定在兄长面前保举你二人。”
单廷圭道:“贼人深夜来袭,我们尚未摸清虚实,冒然出城,恐怕会中了贼人埋伏。不若等明日天明,我们再从长计议。”
高廉现在性命全寄托再两人身上,也不敢多言,让人拿来金帛赏赐了二人。二人辞谢,别了高廉,同回军营安歇。
次日一早,关胜和林冲便领兵马往城下搦战。
魏定国在城上见梁山兵马不多,又探的梁山只有这一支兵马下山,便对高廉道:“梁山兵马不多,我们正好建功。”
高廉闻言,也不由心动。
上次自己兄长在泰安州设计捉人失败,自己若能捉的一两个贼人,解往东京,再有兄长帮衬,必然可以高升。
单廷圭见高廉有些意动,忙道:“贼人中也多有武勇之辈,不可轻敌,不若坚守待援。等援军到来,再出战不迟。”
高廉想到美好前景,早把昨晚的畏惧丢到九霄云外,坚定的道:“听我哥哥说,你二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贼人不过二千人马,只要二位出马,必然是手到擒来。我先在这里备下庆功酒等你们吧。”
单廷圭闻言,也只好与魏定国去收拾军马,出城迎敌。
两军对阵,关胜拍马出阵,道:“二位将军,别来久矣。”
单廷圭指着关胜骂道:“无才小辈,背反狂夫!上负朝廷之恩,下辱祖宗名目,不知死活!引军到来,有何礼说?”
关胜强忍怒意,道:“你二将差矣。目今主上昏昧,J臣弄权,非亲不用,非仇不弹。兄长张扬仁德施恩,替天行道。听得高唐州知府高廉为官贪滥,特令关某等前来铲除。二位将军何必为狗官卖命,不若与我等同归山寨,替天行道。”
单廷圭听了也有些意动,魏定国却抢道:“忘恩背主,负义匹夫,如何敢来说项。且看我大刀建功。”
说完,一夹马腹,便拍马来取关胜。
关胜副将宣赞见状,也抢出阵来,敌住魏定国。
两人都是使刀好手,一时间,正斗个旗鼓相当。
片时间便便斗了二十来合,魏定国力气渐衰,见宣赞反而越战越勇,不由有些胆怯。*开宣赞,拨转马头,望本阵便走。
宣赞也不追赶,取下鞍上弓箭,觑准魏定国后心便S。
单廷圭在阵前见了,忙喊道:“小心暗箭。”
魏定国闻声,忙伏到鞍上,堪堪避过来箭,看着贴着马头飞过的箭只,更不敢再战。
关胜喝住还要放箭的宣赞,喊道:“某与张扬哥哥面前,多曾举你们。特来相招二位将军,同聚大义。还请两位细思。”
正说间,城门处已经杀作一团。单廷圭闻声望去,只见城门已经被几辆堆满柴草的车子堵上,城头的士卒也不断被人砍下城来。
原来石秀见城中精锐兵马倾巢出动,城头只剩下几十老弱,便也堵了城门。
单廷圭见城头一身大红官袍的高廉已经被人生擒,知道自己即使逃脱,高俅也不会放过自己,便劝魏定国一起降了。
众人进城取了高唐州钱粮,又把城中贪官污吏斩杀一空,才带兵返回梁山。
梁山篇 第七十章 童贯来攻
一代宠臣高俅本是破落户出身,后来依靠逢迎徽宗才上位,对自己的出身也相当避讳。一面打击知道自己出身的官场人士,一面又大力光耀门楣。可惜家族人丁不旺,可造之材更少,因此高俅对自己少数几个亲人也极为看重,都为他们谋取了官位。不几年,高家便也有了点官宦世家的样子。
哪知元宵节儿子高衙内居然被人在御苑杀死,迫于形势,也未能深究。睚眦必报的高俅一直引以为恨,听得兄弟高廉被梁山杀死后,大悲之余,便决定奏明天子带兵剿灭梁山。但宰相王黼一心文饰太平,并不想出动大军。二人一番角力,结果便是童贯带大军征剿梁山。
童贯得了天子封赐,便让枢密院调拨东京管下八路军马各一万。由各州都监统领,分别是睢州段鹏举、郑州陈翥、陈州吴秉彝、唐州韩天麟、许州李明、邓州王义、洳州马万里、嵩州周信。
童贯也知道京师禁军战斗力一般,也未调用,只是在御营中选了飞龙大将酆美、飞虎大将毕胜,打算用自己的两万捷胜军做中军。
这支军马却是童贯经略西北时,召募的壮年关西大汉,一直作他的亲军。后来童贯大败西夏,升任回京,他又想法调回东京。对童贯可说忠诚不二,战力也颇强。
不旬日间,各路军马便到齐,各路都监也都分别“拜会”过童贯。童贯才在武库拨降军器,选定吉日出师。
高俅虽然害怕童贯剿灭梁山,势力大涨,但同仇敌忾,也在五里短亭给童贯摆宴践行。
童贯带兵来到五里短亭,便见王黼和高俅率领众官,先在那里等候。童贯下马,王黼执盏擎杯,与童贯道:“枢相素读兵书,深知韬略,去岁大破西夏,实乃我大宋立朝以来少有大捷。梁山不过一草寇,枢相剿擒此寇,必然易如反掌。”
童贯也知道自己能力压高俅,带兵出征,实是王黼功劳,答道:“多承宰相吉言,下官先干为敬。”
二人饮罢酒,高俅也来执盏与童贯道:“枢密相公此行,与朝廷必建大功,早奏凯歌。一定把梁山贼寇一个个生擒活捉,庶不负朝廷委用。”
童贯对这次出征也是志在必得,想到自己回来便可独揽兵权,不由笑道:“太尉放心,本官一定替太尉报仇。”
众官又一齐进酒贺道:“都门之外,悬望凯旋。”
童贯又吃了几杯酒,才上马出发。大小三军,一齐进发,各随队伍,甚是严整。前军四队,先锋总领行军;后军四队,合后将军监督;左右八路军马,羽翼旗牌催督;童贯镇握中军,总统马步军二万,都是身材壮健之人。
大军迤逦而行,不一日,到的济州地界。
张扬探的朝廷动向,召来众头领道:“今有童贯率领十万大军来攻,众人有何良计破敌?”
众头领听的十万大军来征,大多有些变色。
吴用道:“童贯去岁大破西夏,想来有些计谋,麾下又有十万精兵。敌强我弱,不如死守各寨。有水泊天险阻隔,童贯大军也无用武之地。山寨又不缺钱粮,不消数月,朝廷必然退兵。”
张扬却是想扩充兵力,闻言摇头,道:“童贯不过是一个善于逢迎拍马的阉宦,之所以能在西北建功,靠的全是几个世家之功。况且我山寨如今也是兵强马壮,又占着地利,正可大破官兵,以扬我山寨威名。如何可以示弱?”
李逵也喊道:“寨主说的对,怕他个鸟,俺愿领手下孩儿去把那童贯驴头砍来。”
宗泽也道:“寨主所言极是,而且天子一味沉迷声色,我们正该给他敲敲警钟。即使不敌,我们也可以先退入泊外军营,再伺机退回山寨。”
张扬知道宗泽还是想唤醒徽宗,但这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即使朝廷兵马再败几次,恐怕众J臣也会瞒着皇帝,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徽宗也仍旧会沉迷在书法、绘画当中,尤其又有李师师那样的绝代妖姬,恐怕让他奋发图强,比让他再建立一个新王朝都难。
当下笑道:“如此我们便决定出兵吧,众人看看有何良策破敌?”
吴用道:“既然决定用兵,可以先分散官兵军马,好各个击破。朝廷大军来征,粮草必然会放于济州,我们可以用水军在济州附近游弋,童贯必然会派一部兵马驻守济州。”
张扬闻言,知道吴用还是心存惧意,笑道:“军师还是太过谨慎,若童贯大军不留兵马守御济州,水军正可奇袭济州,焚其粮草。童贯随军所带粮草必然不多,附近各州库藏又早被山寨搬空。一旦济州粮草被袭,又无法大胜我军,粮草不足,童贯必然不敢再战。我们可趁其兵败一路追袭,到时必然可以大破官军。若他派部留守,则我们分兵目的,已经达到,也无需浪费兵力。我们且看童贯来日如何用兵再说,各部先往泊外军营调集,水军也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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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大军到的济州城外,便见济州知府率了一众官员、乡绅迎接。童贯令大军在城外扎营,只带轻骑入城。一行人便直奔城中酒楼,一番宴饮后,才往府衙安歇。
次日,童贯方始召来众将领商议军情。
童贯道:“梁山草贼,劫州掠府,杀害良民,造恶非止一端。我等既食国家俸禄,便得为国尽忠。众人有何良计破贼?”
幕僚董耘却是跟随童贯在西夏征战数载,所见尽是西北精兵,对国内兵马颇不以为然,闻言道:“杀J焉用牛刀,梁山贼寇不过一帮乌合之众,挥军长驱直入,便可尽灭贼人,何苦伤神。”
另一幕僚马扩却是在山东长大,其父马政曾任过登州团练,后来出使金国才由孙立接任,对山东局势也多有了解。童贯一心想封王拜爵,为了鼓励马政,才把马扩提为自己的幕僚。当时童贯权倾一时,身边幕僚也是极有前途的位置。
马扩道:“梁山虽是山林狂寇,但中间也多有智谋勇烈之士,枢相勿以怒气自激,引军长驱,必用良谋,方可成功绩。”
董耘以往可说是童贯首席谋士,但返京后,童贯一心要促成宋金盟约,因此对曾随父出使过金国的马扩十分重视。董耘生恐自己位置受到威胁,时常寻机诋毁马扩。
闻言道:“以往剿捕,盖为不得其人,致容贼人滋蔓。岂可与枢相相提并论。”
童贯闻言,也点点头,道:“梁山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众人也不用劳神了,明日大军尽起,一举剿灭贼寇,以安兆民。”
马扩见童贯主意已定,只好退而求次,道:“大军粮草都在济州,枢相应当留一支兵马驻守济州,以防贼人劫掠粮草。”
各州都监都以为大军必然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剿灭梁山,都想抢夺战功,闻言生恐童贯留下自己,纷纷驳斥马扩胆小。
童贯也收了众人孝敬,自然不好留下其中一人,马扩之言便也未被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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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篇 第七十一章 夜袭三营
次日童贯便依众人孝敬多寡,调拨军兵,点差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为正先锋,郑州都监陈翥为副先锋,陈州都监吴秉彝为正合后,许州都监李明为副合后,唐州都监韩天麟、邓州都监王义二人为左哨,洳州都监马万里、嵩州都监周信二人为右哨,龙虎二将酆美、毕胜为中军羽翼,童贯为元帅,总领大军,全身披挂,亲自监督。战鼓三通,诸军尽起。
大军离了济州,马扩便对童贯,道:“梁山贼人惯突袭埋伏,前面又是山区,枢相可着先锋多派探马,以免中伏。”
董耘道:“贼人听得枢相大人亲征,必然魂飞胆散,哪敢出泊袭击大军。”
童贯到底是带兵十数载,虽然未把梁山人马放在眼里,但还是传令段鹏举小心探哨。
二十几里的山路,在探马的一惊一乍下,走了半日大军才出了山区。
童贯见前面已是一马平川,便让各军摆开阵势。
马扩道:“前面到梁山都是平原,不易立寨,时辰又已不早,不若在此立寨,明日再攻打梁山。”
董耘嘲道:“先生太谨慎了,贼人必然已经胆落,准备死守水泊了,我们大可*近到水泊下寨,何需在此浪费时间。”
蔡京罢相,王黼新任,童贯又权欲极重,正想趁机收罗党羽,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闻言道:“令众军再行二十里下寨。”
各州将领倒也不担心梁山军马会袭击,也没人犯颜直谏。
大军又行了二十里,才在平原上下了寨。
梁山探子把朝廷大军在平原下寨的事情报回,众头领也不由一愣,旋即表情各异。
林冲道:“官兵在平原下寨,又不挖壕沟,无险可守,正可晚上袭营。”
吴用道:“平原虽然无险可守,可也容易发现敌情。”
张扬闻言,笑道:“我的亲兵队可以清除暗哨,这点不用考虑。”
大家也早知道张扬亲兵平日C练颇严,选拔时又是百里挑一,也不怀疑这点。
宗泽道:“童贯中军乃西北劲兵,军营又在中间,恐怕不易袭击。”
关胜道:“我们可以先袭击其前营和左右两营,然后驱赶乱兵冲击童贯大营。若中营混乱,我们便从三面冲进中营。若童贯中军不乱,我们便撤退。”
呼延灼道:“即使童贯中军不乱,也必然不敢出营迎战,我们大可以先侵吞他三营人马。”
张扬想了一下,便道:“众将听令:今晚三更杨志率部袭左营,关胜部袭右营,呼延灼部随我袭击前营。传令全营戒严,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营。”
众人得令,便各自回去准备。
三更时分,月亮也识机躲了起来,星光也格外暗淡。
张扬出的屋子见亲兵已经准备就绪,便领人上了城墙。打开搜索器,确定四周没人,才让人垂下几根绳子。
张扬纵身跳下城头,将及地面时,轻拽一下绳子,才落在地上,并没发出一丝声响。接着众亲兵也攀着绳子,一个个滑下。
张扬又打开搜索器,飞速的围绕军营绕了一圈,并没发现暗哨。张扬才传令三军出动,亲兵也分作三队当先排除暗哨。
呼延灼这路有张扬搜索器帮助,很快便潜到官兵前营外。
不久,其他两队也传来信号,张扬便吩咐开始行动。
由于官军是在平原下寨,木材短缺,只是隔一段才钉个桩,再以绳子连接起来,算是防止敌人骑兵突袭吧。哨兵布置的也极少,仅有的几个暗哨,也被张扬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张扬与几个亲兵潜到营外观察了一阵,摸清流动巡逻士卒的时间后,便与几个士兵各自朝固定哨兵潜去。到的一个哨兵侧面丈余,数了三声,便瞄准哨兵脖子吹出了毒针。
这吹针却是张扬仿照一种南美洲土著的吹箭制作的,又抹了张扬自制的毒药,可说中者立毙,因此张扬管制极严。亲兵队虽然各个都会练习吹针,但平日并不配备,只有出任务时,张扬才会分发。
那哨兵只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刚要查看,便觉眼前一黑,向地下栽去。
张扬忙闪身跃起接住那哨兵,见几个亲兵也已得手,便一起砍断绳索,示意后面的军马开始进攻,然后便飞速的朝中间大帐闪去。
呼延灼收到信号,便率一千骑兵当先冲来。
沉闷的马蹄声便划破了夜空,巡逻士卒也感觉到地面的震动,顿时开始呼喊。无奈各帐惊醒的士卒还未出来几个,呼延灼便已领军突入大营。无数火把也划着美丽的弧线,掉到帐篷上,大营瞬间便冲起多处火苗。
一旦有人试图组织士兵,便会被骑兵冲散,或者张扬的亲兵袭杀。梁山人马的黑色衣甲,在夜晚也更添了几分诡异。官兵见四处火起,又不时有神出鬼没的黑衣人袭击,加上后面冲来的梁山步军,不多时便也看是溃散,呼延灼便指挥着兵马驱赶着残兵往中营冲去。
段鹏举被营中震天的杀声惊醒,一面招呼帐外亲兵进来穿衣着甲,一面让人去牵战马。刚刚穿好衣服,便见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闪入帐中。
段鹏举刚要喝问,便觉脖子一痛,已晕倒在地。
张扬夹着段鹏举出了大帐,正撞着段鹏举亲兵牵来战马。张扬又顺手夺了战马,见前营已经彻底溃散,便跟随众人往中营冲去。
中军不愧是百战精兵,听得三营被袭,很快便集合起来,加强了戒备。
童贯被惊醒后,出帐见前营和左右两营全部冒起火光,不由暗骂梁山贼人胆大。见董耘和马扩来到,忙道:“如今该怎么办?”
马扩可以说早有心里准备,也并没多少慌乱,闻言道:“中军都是西北劲兵,只要坚守营寨,何惧贼人袭击。”
正说间,毕胜来报道:“遭袭的三营溃兵向中营涌来,枢相看是否放他们入营。”
童贯也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看向两位幕僚。
董耘道:“若放他们进营,恐怕会被梁山贼人趁势袭击,从而引起中营溃散。”
马扩虽然不忍三营士卒被屠杀,但也知道董耘所言不假,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童贯见两个幕僚罕见的表达了同一种意见,也不犹豫,道:“禁止三营士兵靠近中营,违者格杀勿论。”
毕胜得令,见已经有溃兵进入弓箭手S程,也未警告,一声令下,上万支利箭便倾泻到营地三面。
一阵弓弦响后,刚刚看到希望的士卒便倒在了自己人手中。
陈翥见前面中军阵势严紧,不由大喜,只要进入大营,便不怕梁山军马追杀了。刚要拍马冲去,却见中军居然开始开始无差别攻击,又见后面梁山军马冲来,也不敢再战,只好勒马向黑暗中逃去。
张扬见童贯的无情S杀,使得溃兵有回身冲杀的可能,忙令众人高喊“弃械不杀”。
乱兵听得有生路可选,哪还有些厮杀,纷纷弃械投降。
张扬便令众军押运降兵返回。
童贯在营内见梁山贼人居然开始收降自己人马,不由大怒,但又担心四下还有埋伏,也不敢出营拦阻。
梁山篇 第七十二章 神箭再现
四更时分,张扬才带兵回营,随即便让人召来吴用、宗泽、林冲、秦明、李俊、花荣,张扬道:“官兵败势已定,天明后童贯必然会带兵撤退,众人有何良策可以再留下官兵中军和后军。”
林冲道:“可令一军先往济州必经之路埋伏,再令水军取了济州,偃旗息鼓,即使童贯突破第一路埋伏,也逃不出济州。”
宗泽摇头道:“J臣弄权,并不惧天子责难。恐怕童贯会直接回京,如此一来,两路伏兵便全无作用了。”
吴用道:“可在济州方向多设疑兵,童贯大败,必然不敢再往济州。我们只要往东京方向拦截可也。”
张扬见众人几句便已说出一计,便也道:“李俊听令。”
李俊上山后,虽然手下兵马众多,但却未出动过,闻言不由大为激动,宏声道:“在。”
张扬道:“水军即刻启程,去取济州,之后偃旗息鼓,若童贯领军逃回,便赚他入城。不然,便原地待命。”
李俊唱声喏,便领了调兵符出屋而去。
张扬又道:“林冲接令。”
林冲起身道:“在。”
张扬道:“你部趁天色不明,迅速往郓城县方向埋伏,若童贯大军从彼逃跑,可放过其前军,拦杀后军。”
林冲虽然疑惑张扬为何要放过先锋,但也接令而去。
张扬如此吩咐,却是有他的考虑,一来童贯中军乃精锐之师,林冲部也不一定能全部留下。二来,童贯已经算得上徽宗身边的良将了,张扬还打算让他带西北精兵去剿灭方腊,以免增加他将来统一全国的工作量。
秦明见屋中只剩自己和花荣,花荣部又是骑兵,以为自己又得守寨,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正失落间,却听张扬道:“秦明、花容接令。”
秦明勉强起身,道:“在。”
张扬见秦明神色,也猜到他的想法,道:“秦明部骑兵往济州方向收降残兵,务必清空该方向。步军与花荣部随我往官兵大营搦战。”
秦明听得自己可以出战,不由大喜,接过令牌自去点兵。
宗泽道:“其他部都已战了一夜,恐怕不宜再守寨了。”
张扬道:“无妨,官兵已经不会再来攻击,传令让杨志部和呼延灼部轮流守寨。”
宗泽闻言,也点点头。
张扬便带了花容部五千骑兵和秦明部九千步军来官兵大营搦战。
看看天色渐亮,周围也只剩三两残兵游勇,童贯刚要令兵马去收拢溃兵,便见地平线出现大队兵马。
张扬见童贯中军仍结着圆阵,阵势严紧,也不想大量损伤自己人马,在两里外扎住阵势,便令张清出阵挑战。
张清出阵喝道:“那个敢厮杀的出来打话?”
童贯对昨晚一阵可说郁闷不已,还未正面交战,自己兵马便损失了大半,若再攻打梁山便只能动用自己的亲兵了。
看着营外挑战的张清,不由大怒,喝道:“谁愿出战?”
中军将士也都在西北厮杀数载,并看不起其他禁军,虽然昨晚三营大败,但也不认为梁山可以击败自己。
一个西北偏将抢先道:“末将请令。”
童贯见是西北出身的悍将,便也点头,道:“勿堕我军将威。”
那副将拱手道:“枢相放心,小将一定不辱我胜捷军之名。”
童贯点点头,那副将才拍马出营,与张清战做一处。
二人战了十余合,张清便有些力怯,枪法也开始散乱。
童贯见状,不由抚着自己稀罕的几根胡子(史载童贯高大魁伟,皮骨强劲如铁,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颐下生着胡须,应该是与他二十多岁才净身有关,),道:“梁山贼寇果然不堪一击,来日定当尽灭梁山贼人,以报昨晚偷袭之仇。”
说言未了,便见张清已经拨马向本阵逃去,那副将正要建功,哪能让他逃走。
张清听得那将追来,从鞍上锦袋摸出一个石子,放缓马速,扭回身,觑得那将面门较近,扬手便S,正中那将鼻凹,翻身落马。
早有两个亲兵赶来,缚了那将。
童贯见张清扫了自己面子,不由大怒,又遣了几个悍将出马,都伤在张清石子下,还又被活捉了两个。
众将见张清石子厉害,也都不敢再出战。
张扬见状,便召回张清,让孙立出阵。
童贯见手下大将连败,早已气急,见换了一将,便道:“谁去拿他首级来,胜利的官升三级,败了就不用回来了。”
马扩道:“贼人连胜,还敢派人出战,必然有获胜之道,我军要再败,恐怕士气全无。”
董耘却道:“若我军避战不出,更会影响士气。况且我军战将百员,不若广派大将,斩杀几名梁山头目,方可扬我军威。”
童贯对自己西北精兵悍将也是充满信心,也不相信梁山能有多少良将,闻言道:“若不使梁山贼寇胆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