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排坐在田园风光的地头上,两个人多么像是画中人啊。可是这两个画中人确实那样的百无聊赖。
没错,这俩人儿就是周小草和他的学生西门庆。这两个家伙,上赶着来看沧州第一美人儿,却不想来得太早,别说美人儿了,连个小脚的女娃娃都没有看到半个。也是他们没有经验,像是这种团体活动,古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交通方便,随叫随到的。那个时代,没有电话没有汽车,离得远了就算是天不亮就出发,那也得半晌才可以赶到。所以,类似这样的聚会,基本都是在巳时以后才正式开始。
西门庆指着一旁的一条沟说道:“老师你看,那边有一条沟唉,咱们去那里躲躲吧。”
“正合我意!”
周小草和西门庆两个来到了这小沟里面。这种小沟,一般都是用来灌溉的。古时候没有电力浇水,只能是去近旁的河沟或者水渠里引水过来灌溉,因此田地头儿有很多这样的沟。
两个人拔了一些枯黄的野草,垫着屁股坐了,西门庆说道:“老师,你那天说的那个太阳东升西落的事情,学生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呢,麻烦你再给我讲讲吧。”
周小草说道:“这个啊,我怕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了,还是不说为好吧。”
西门庆眼睛一亮,说道:“惊世骇俗我不怕,我最喜欢听了!”
干!都忘了,眼前这个西门庆还是个孩子呢,再怎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在他的眼里,顶多也就是个童话罢了。
周小草说道:“那好,我就告诉你。其实呢,我们生活着的这个地方并不是天圆地方,而是天圆地圆。这个圆呢,可不是平面上的圆,而是一个圆球。太阳是我们生活着的这个地球的很多倍大,地球围绕着太阳转,所以你才会每天看到太阳东升西落,所以才会有chūn夏秋冬。”
西门庆睁着眼睛说道:“哇,好神奇呀!老师,你是如何知道的呢?莫非你去过太阳上面?”
周小草道:“怎么可能?开水烫不烫?太阳表面的温度就已经是开水温度的六十倍了,人一到跟前,就会被烤焦了的。”
西门庆歪着脑袋问道:“那老师你是如何知道那里温度高的呢?你有没有去过,怎么会知道?”
“额书上说的。”
“哪本书?”
“《金瓶梅》哦不,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老师你想都不想就相信了,这本书谁写的?有没有证据?他如何证明他所说的都是对的?”
晕死,今天被一个古人给教训了。也对呀,自己当时念书的时候,怎么连一点质疑的想法都没有呢?书上怎么说,我就怎么信?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都知道的道理,为何现代人一个个的都忘记了?还是某些人可以引导的?现代的小学教育,有哪怕一个学生站出来质疑老师讲的内容吗?或许有,但是一通教训之后(还有可能是暴打),怕是今后几十年都不敢再质疑了。
忽然感觉自己很失败,爱因斯坦如果全盘肯定牛顿力学,他能提出相对论吗?是什么让国人变得毫无想象力,失去了探索的jīng神了呢?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学生说错什么了?”
周小草揉揉眼睛,将思绪拉回现实:“没有,你说的很好!以后就是要这样,老师讲的东西,也有可能是错的,不可能后人永远比不过前人,我们都要向后看。”
是啊,自己想得远了。自己只要是在这个时空里面好好活着,其他的事情,管自己什么事呢?
西门庆说道:“老师你是个勇敢的人。当初那个万老夫子,讲错了内容就死不承认,很是气人的。子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乎?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师,我敬佩你!”
西门庆这样一说,周小草瞬间就有些飘飘然起来了:“老师也是人,也会犯错。只是,老师才不会墨守成规,不会像某些个伪夫子一样,只会跟在古人的屁股后边拾人牙慧,不懂进取,连圣人无意间说过的话,都要仔细参详几十年。这样的话,又如何能够超越圣贤,一代更比一代强呢?”
“一派胡言!诋毁圣贤,你就不怕遭了天谴?”
一声厉喝传来,将正说在兴头上的周小草给吓了一大跳。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个灰袍老者,正寒着脸向下看着。方才的话,估计就是他说的。
周小草站了起来,说道:“这位老先生,我们师徒两个在这里叙话,好像碍不着您的事儿吧?”
灰袍老者说道:“你自己诋毁圣贤,还要将这言论教给别人,你这是大逆不道!”
周小草说道:“嘿!你这老头儿,别人心里怎么想你也要管?我就这样想了,我就这样教了,你奈我何?”
灰袍老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这个顽劣不堪的破落户!老夫连皇上都不敢说圣人的片言坏话,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是何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周小草说道:“嘿,我有什么不敢的!听了,本少爷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八百年一出世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iān雄,周小草!”
灰袍老者咬牙切齿,好像刚才周小草说的不是孔子,说的是他老爸一样:“周小草,好,好!我记得你了!”
周小草说道:“你又是何人?”
灰袍老者傲然一挺胸,说道:“老夫不才,忝为沧州教习,周旨正!”
我了个去,居然还是老子本家,自家人都来拆自家人的台,这也太嗯?怎么西门庆这家伙浑身直哆嗦?
“你怎么了?”
西门庆脑袋低得更狠了,拽一拽周小草的衣袖:“这是教习先生,掌管本地所有生源的。除非你是不想考功名了,不然的话,得罪了他,那可是要命的!”
哦,说穿了,就是掌管本地的读书人的,算不上是官儿,但是有时候却比官儿更厉害。为何?想做官?过了老夫这一关再说吧!这种人走到哪里都是无冕之王,恐怕连沧州知府谢炳洲都得敬他三分,也难怪这人这么傲气冲天了,人家有那个本钱!
周小草上下打量着这周教习,说道:“教习先生是吧?”
周旨正腰杆儿一挺,掷地有声地说道:“正是!”
他心里想着,嘿嘿,后生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看你待会儿怎么跪在老夫面前求饶!老夫假装不原谅你,你要再一次跪求。老夫再假装不原谅你,你第三次跪求。老夫这才“很不情愿”地原谅了你,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嘻嘻,其实这小子刚才讲的什么天圆地圆的东西也挺有意思的,以后让他也扯一扯。
他老人家正在意yín呢,只听周小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没兴趣,走了!看沧州第一美女去!”
周旨正感觉自己的脸皮子“吧唧”一声掉地上,摔了个粉碎。大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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