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草、严琦霞还有西门吹雪这三个人,被阻在恭亲王府大门口处两个刻钟了,那几个守门的家伙就是不让进。
“走走走!都说了我们家王爷不认识什么沧州周氏,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面对这样无礼的看门狗,周小草那是没有办法的。好不容易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抖抖索索的双手捧着献出来,却是换来那几个门子的又一次白眼:“什么意思?你拿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嗯?我们几个再不成器,也不至于连几百两银子都没见过吧?乡巴佬,还想见王爷?做梦吧你!”
我靠,这年头连个看门儿的都瞧不起银子了?二两银子不少了都!
只是周小草也不去想一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京城!这里是什么人?亲王!他拿那二两银子打发谢炳洲的门子那还差不多,打发恭亲王爷的门子?那是拿不出手的。
一个门子大吼道:“你们还不走?小心大爷们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西门吹雪说道:“你们凭什么打人?我们又没有进去王府。”
那门子喝道:“放肆!在亲王府门前徘徊不去,可是想要图谋不轨?对亲王爷出言不逊,可是藐视皇权?单就这两条,就够灭你们九族了!”
周小草摇头叹息道:“真是虎落平阳被你欺呀!”
那门子不屑的说道:“真是没学问!那是被犬欺你敢骂我是狗?弟兄们,揍他!”
剩下的几个门子一捋袖子,都嚷嚷着要来动手。
“干什么,都干什么?没事就动手动脚的,没的辱没了我们家王爷的名头!”
一个清瘦的老者从侧门走了出来,这几个门子一见老者,连忙上前见礼:“佟管事!”
这人叫佟福,乃是王府的外府管事,权力在下人当中算是相当大的了,因此这几个门子是不敢得罪的。
佟福拿眼睛斜了周小草三人一眼,以他的眼光,自然早已看出来周小草的底细了。这小子,怕是个没根没底的人,不过既然敢在王府门前这么闹腾,说不定还真是识得王府中人,皇帝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
“这几个则麽回事儿啊?”
面对佟管事的问话,一个门子答道:“回管事,这人自称是沧州周氏,叫做周小草,说是世子的好友。”
佟管事知道,小王爷刘明晖是有段时间呆在沧州来着,莫非就是那时候认识了眼前这家伙?可是瞅瞅他那模样,一脸的猥琐,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经人,世子怎么会和这种人做朋友呢?他此时来找世子,不会是前来投靠的吧?嗯,若是世子让我给他安排个位置,那就打扫庭院吧,迎来送往的,就他这模样,还不叫人寒碜!另一个男的,穿得跟乞丐似的,就叫他去喂猪喂马。至于这个女的长得倒还标志,到时候问问世子的意见吧。说不定呀,这两个人就是来给世子送女人来了,那我可得小心点了。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周小草也在打量着他。手中的那二两银子悄悄地塞回了包里,心想这点钱连那几个门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个管事?咱还是不要再拿出来丢人了。
佟管事问道:“你真的是世子的好友?为何没有听世子提起过?”
周小草答道:“我是小王爷新近交下的朋友,管事没有听过也很正常。烦请代为通报一声,就说沧州周小草来访。”
佟管事仔细看了看严琦霞,对他的容貌做了一番肯定之后,对一个门子说道:“你去,向世子通报一声。”
“是!”
那门子看了周小草一眼,旋即进了府门。等到过了一会儿,佟管事又和周小草东拉西扯的问了几句话,那门子回来了,说道:“世子叫周小草一个人进来。”
佟管事有些意外,心说莫非不是来给世子送女人的?这倒是奇了。
周小草对那门子和管事道了声谢,让严琦霞和西门吹雪在外面等着,就跟着那门子进去了。
走了一段路,那门子不再向前走了,而是把他交给了一个内府的下人。那下人又领着周小草转了几个弯儿之后,又交给了一个丫鬟。瞧这架势,恭亲王府里面的道道儿多着呢,每个部分互不统属。
跟着丫鬟来到一处别致的小院子,里面有个小亭子。此时的小亭子四周用棉帘子围上,在里面升起了炭火,一个后生小子正在里面煮酒。瞧那模样,可不正是小王爷刘明晖?
周小草一见到小王爷,心里登时敞亮起来,加紧几步进了亭子,顿时感觉空气一暖。由于在烫酒,这里面飘散着一股子醴泉醇味儿,煞是好闻。
小王爷头也不抬,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还有脸来见我?”
周小草笑嘻嘻的在小王爷的对面坐下,说道:“许久不见,小王爷依旧是风朗如初啊!我知道,皇上特赦我无罪,那都是你的功劳,这不是就赶来道谢了么?”
小王爷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居然红红的,不知道是喝酒喝得,还是怎么着,瞧着十分的吓人。
“我的功劳?哈哈,可以这么说!你知道你们家为什么会被打成谋反吗?哈哈哈,那就是我的功劳啊!是我在刑部立案,说你们家做生意夹带生铁三百斤。嘿嘿,那些个刑部的官员们可也真能瞎掰,愣是让他们给说成了三千斤。听说,后来报给皇上的折子上,写的是三万斤。哈哈,三万斤生铁走私的买卖,你说,这算不算是谋反啊?”
周小草看着一脸残忍笑容的小王爷,顿时觉得浑身冰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诬告他们的人,竟然会是他的好友,小王爷刘明晖!难怪那天査永算卦的时候还说,即便是知道了这是诬告,那诬告者也不会受到任何处分,还叫我不要深究,嘿嘿,果然啊,恭亲王世子,谁敢深究?
周小草眼睛直直地盯着刘明晖,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刘明晖拈起鼎中热酒,一饮而尽:“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发怒,而是很理智的问我为什么。很好,这很好!这说明你已经少了冲动,你,长大了。”
周小草惨笑一声,说道:“是吗?那你可知道我长大的代价?一夜之间,我的岳父和妻子被打成了谋反,我不得不长大;我千里迢迢来找朋友帮忙,却是没想到陷害我的人就是朋友本人,你说我会不会长大?”
面对周小草的冷嘲热讽,刘明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道:“是啊,我们都长大了。要不是有人保着你,你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呆着呢。能让你面对面和我对话,已经是你莫大的殊荣了。”
周小草鄙夷的说道:“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慷慨了?感谢你给我机会,和你面对面对话?”
刘明晖说道:“说实话,要救你家娘子,只在我一句话。原本,我是想救来着。可是,你自己亲手把希望之火给掐灭了,这可怪不得旁人。”
周小草双手扶着桌子,沉声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