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琦霞郑重地点了点头,讲道:“没错!在我小的时候,我们谷里的女孩子有很多。随着年龄的增长,师父他老人家送走了很多的小女孩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们的资质太差,学得不好。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师父留下来的,都是相貌极其相似的。现在,我们师门有七个人,全都和我长得一样。”
女人哼道:“无耻!下流!”
严琦霞和周小草也不敢接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就无耻下流了。女人在那里暗自发了一会儿脾气,又问道:“那姓刘的就舍得让你们出去做那刀口舔血的勾当?”
严琦霞她们师门都是些杀手,这点周小草也是清楚的。眼下这女子问起,严琦霞知道她和自己的师父必然有关系,倒也不敢有所隐瞒,据实答道:“他老人家说,我们连累了他,害得他一辈子孤苦无依,就要给他挣钱。”
“放屁!简直是胡说八道!”
严琦霞手上暗自戒备,她怕暴怒的女人忽然动手伤人。只有周小草还是那样神经大条,饶有兴致地沉浸在对未知的陈年旧事的遐想之中,丝毫没有该有的危机感。
女人等情绪稍微平息了一下之后,方才说道:“那姓刘的当年武功修为上远不如我,他便去师父面前进谗言,说是我偷学了别家的绝学,才这般厉害;又去师叔那里告状,说是师父有意培养我,将来门中便会阴盛阳衰。你们说,此等小人。说出来的话,能做得准么?嗨。我跟你们这两个小辈唠叨些什么呀!”
严琦霞虽然很是同情这位前辈,可是她口中的“姓刘的”正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岂能容她在这里破口大骂?便争辩道:“师父他老人家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们很好的”
可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女人粗暴打断了:“这点小恩小惠,就将你们收买了么?那好,我问你,你们姐妹当中,可有人修为达到那姓刘的差不多高度?他连武功都不肯好好教你们,又岂会在别的方面进行照顾!”
严琦霞不敢争辩,但是心里却想着。师父将我们养大,这恩情还叫做“小恩小惠”?那照这么说,世界上就没有孝子了,生身父母都只是小恩小惠罢了。
女人向严琦霞招手道:“你,过来!”
严琦霞不敢违抗,只好走了过去。女人忽然伸手,捏住严琦霞的脉门。由于她的出手太快,严琦霞在没有充足防备的情况下,被她一击得手。此时脉门被扣。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是任人宰割。
女子出手如电,在严琦霞的周身各处大穴敲打一番之后,嘴角轻撇。说道:“这么好的苗子,被他给耽搁了。”
严琦霞说道:“那是我不够努力,没有将师父传授的功夫融会贯通的缘故。”
女子冷声说道:“时至今日。你还要对那姓刘的百般维护么?我告诉你,大凡习武之人。主要看的就是天赋。天赋不高的人,即便是比别人努力百倍。还是不能成为顶尖高手。所谓的勤能补拙,都是骗人的谎话罢了。你能叫一个瘸子练习你的千影幻身吗?他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瘸子的事实!”
听到这女子说自己武功太差,严琦霞心中的那一点好胜之心也起来了,顿时说道:“那可不一定!我们师姐妹当中,也有比我天赋高的,但是不一定有我的成就大。”
女子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怀疑我的话了?”
严琦霞闭口不言,也就等同于默认了她说的话。
女子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天空,说道:“好!那我就在这里发誓,由我调教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若是不能打败所有的师姐妹,就算是我说错了。到时候,我就随你去找那姓刘的,任凭他处置便是!”
严琦霞听了也是心动,谁不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呢?便问道:“我一个月的功夫,真的可以做到这般好么?”
女子仰起脸,恰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自信:“那是!到那时,不但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败那几个女娃娃,就算是对上那姓刘的,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严琦霞说道:“只是”
女子讲道:“只是什么?难道你还是信不过我么?”
严琦霞摇头道:“那倒不是!这次我们出来,乃是找师父他老人家治病的。我将郎君患了怪病,师父乃是杏林高手,因此前来找他看上一看。”
女子说道:“什么病?且让老身看一下。”
周小草诧异道:“难道你也会看病?不会是久病成良医吧?”
女子作势欲打,把个周小草吓得直往严琦霞背后躲去,换来女子的一声“软骨仔”的骂。
女子说道:“哼!他是杏林高手么?那我岂不是就成了杏林国手了?他能开药铺子,我就能悬壶济世!”
医生称作“杏林”,乃是古时有一位叫做董奉的名医,只要是被他治好了病,重病治好了就在他的院子里植下五棵杏树,轻病治好了植一棵,长久以后,他的院子里就成了杏林了。然后,他又拿杏子换来的粮食救助老百姓,后人就将这种医道高明而且医德高尚的大夫称作是“杏林高手”了。再比如“梨园”,是唐明皇李隆基在长安梨园设置演艺班子,内置梨园弟子,后人便把说曲唱戏的称作梨园弟子了。
严琦霞说道:“可是不瞒前辈说,我家郎君这病,生的奇怪,不便说出口。”
女子微怒道:“老身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些许怪病,就能难倒我了?医者父母心,不能因为**就讳疾忌医。”
周小草赶紧上前指手画脚的说开了:“多谢前辈肯施以援手!我这病呀,主要是见了女人就有冲动,却是不能雄起。就是这里,不能硬起来,怎么吹拉弹唱都不行的哎哟,我的妈呀!”
然后就是“噗通”一声,原来是他们所在的这处,是山中的溪流旁边。周小草被那女子情急羞怒之下打下了石头,跌入溪流之中,砸破了表层结着的一层薄冰,浸入了水里。彻骨寒的山泉水冻得他浑身抽筋,大喊救命:“救命呀,我不会水呀!”
女子和严琦霞一起奔了下去,将他从溪水中拎了出来,拉到石头上,依旧浑身发抖的周小草牙齿都在打战。
女子很熟练的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山洞,就着里面的灰烬燃起了火堆,周小草烤着火,才算身上暖了一些:“你说姐姐你还真是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这冰天雪地的,你进去水里试试?”
女子也知道这一下周小草冻得不轻,将脸扭到一边说道:“谁叫你在那里说那些个下流话来着,人家人家还是个没有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
周小草哭笑不得:“姐姐,是你说的,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我这才实言以告,哪成想”
女子道:“那也不能说!”
周小草闭口不言,严琦霞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这些事情,本就是夫妻之间才能说的,在外人面前提起,总是不雅,何况还是个女前辈。
至于那女子,也不只是羞愤,还是心里有事,也是坐在火堆旁边,不言不语。
气氛很是压抑。
过了一会儿,周小草屁股挪了挪,凑到女子身边,轻声问道:“姐姐,我这病你到底能不能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