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新皇登基,百官朝贺。
刘明理打扮一新,穿上崭新的黄袍,头戴正冠,南面而坐,正式君临天下。文武百官齐齐跪在朝堂上,三跪九叩,山呼万岁。新皇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第一件事,为天泽帝商议庙号。经过一阵子的探讨,众人终于议定,天泽帝庙号为“咸宗”,以表彰其在位期间,四海咸宁。
第二件事,议定新皇的年号。经过一系列的推敲和论证,敲定“永淳”作为新帝的年号。也就是说,天泽二十一年,是为永淳元年。刘明理,是为永淳帝。
第三件事,百官俱有封赏。
先前天泽帝在位期间,有些职位宁缺毋滥,有些地方就是为了给刘明理登基做准备,皆是以副职暂行权力。这时候,那些已经有实权的副职,都被新皇帝下旨转正了。还有一些和太子交从甚密的人,也都受到了封赏,加官进爵,好不喜庆。只有周小草,依然没有任何的官职在身。不过依照他的性格,真的给了他官做,他也干不来。
第四件事,大赦天下。死罪的变坐牢,坐牢的变释放。这几乎就是每一个新皇登基的必然程序。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人比这些囚犯更加希望皇帝死翘翘了。最好是,每年死一个皇帝,年年大赦天下,多好!
第五件事,安葬天泽帝的棺椁。勘天监已经帮天泽帝全好了墓址,吏部尚书杜大人已经写好了碑文祭词,万事俱备。只等安葬了。
至于大家都很关心的会不会实行新政,新帝治国的方略究竟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倒是并没有提及。
散朝后,一道圣旨去了恭亲王府。承袭了父亲王位的刘明晖,被新皇封为“忠王”,赏赐了金银珠宝和一面古铜镜。这些赏赐让刘明晖暴跳如雷,连那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都给打了,吓得那太监一路飞奔还小声骂着:“什么东西!咱家来给你宣读好消息来了,你不说给咱家个红包吧,还动手打我?我一定要去皇上那边告你一状,把你的那些赏赐都给要回来”
看着摆在院子里的金银珠宝,刘明晖一把扫到了地上。一旁的管家赶紧心疼地跑过去捡起来,指挥着丫鬟们收拾好。最后拿起那面铜镜的时候,刘明晖一把夺了过来,往地上一摔。由于铜镜比较结实,倒是将地面砸了个坑,铜镜本身没有任何事情。
刘明晖转了一圈儿,找来一把铲子,那是花匠修理花圃的家伙式,被他借用了过来。照着那光滑闪亮的镜面就砸了下去。一边砸,还一边骂着:“我叫你送我镜子,照照照,照你妈呀!”
马大人恰于此时过来。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大吃一惊:“王爷,王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刘明晖骂道:“欺人太甚!刘明理那个家伙居然封我为忠王。这不是骂我呢吗?还有这个镜子,他这不是在告诉我。自己照照镜子,瞧瞧你那怂样吗!”
马大人很是无语。心说这还不是你想要谋反?要是换做一个只想做太平王爷的人,被封为忠王,指不定有多么的高兴呢。
于是劝道:“算了,这面镜子怎么说也是古物,毁掉了多可惜。管家,把这镜子拿出去,请一个高明的匠人,打磨好它。”
刘明晖和马大人进了书房,依然还在气呼呼的。马大人凑上去说道:“王爷,门下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个周小草,今天去了城郊的蔓菁姑娘那里。”
刘明晖身子一欠,问道:“周小草?蔓菁姑娘又是谁?”
马大人说道:“那周小草屡次坏了王爷的好事,咱们不能不防啊!何况,他现在还是皇帝的心腹之人,他的行踪,门下一直都使人暗中盯着呢。”
刘明晖握紧了拳头,恨声说道:“周小草这个坏蛋,本王迟早要活剐了他!”
马大人说道:“那是早晚的事!可惜,现在的周小草不知道为什么拥有了独步天下的武功,咱们三番两次暗害他,都叫他躲了过去。”
刘明晖说道:“他狗屎运好,不过本王可也不是吃素的!早晚叫他见识见识本王的手段!你说吧,那个蔓菁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马大人说道:“蔓菁姑娘是誉满京城的清倌人,周小草为何前去见她?上一次,在杜老头家公子的带领下,他就已经去过一次了。”
刘明晖摇头说道:“兴许,他只是去那里寻欢作乐而已,没有必要过于担心。一个妓女,能成什么事?”
马大人说道:“话虽如此说,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门下会使人继续关注周小草的,王爷不必为此烦心。”
周小草府门外,一辆质朴的马车停在路边,上面下来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中年人,手持拜帖,跟门子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沧州的谢炳洲来访。”
这车子里面,坐的就是沧州知府谢炳洲一家了。他们一路来,一路打听,在得知了周小草现在的情况之后,决定还是先来拜访周小草,然后通过他和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搭上线。这是一条基本的思路。因此上,虽然周小草不是官,可是依着他和皇帝之间的亲近程度,官场已经就要失意了的谢炳洲可不敢在他面前托大,因此上亲自持了拜贴,要来拜见周小草。
门子进去通报,谢炳洲还有意无意地瞄了眼车子。车厢里,还有一张他的最大王牌,就是他的女儿谢秋雁。从先前的事情来看,周小草并非是对自己这女儿毫不动情。再加上在沧州的所为,大家都知道了秋雁丫头对周小草的情义,不找他,还能嫁给别人吗?眼看着秋雁丫头年纪越来越大了,今年已经是十七岁了,再不嫁人,就老死在家中了。
门子请来了他的顶头上司赵志高,可是赵志高也不认得什么谢炳洲,只好又去向主妇冯玉兰通报。冯玉兰当然知道谢炳洲是何人,当年他们家在沧州做生意的时候,可没少和他打交道。
冯玉兰赶紧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服装,带着外管家老刘,亲自迎接到门口:“原来是谢大人大驾光临,请进!”
谢炳洲很是满意冯玉兰的态度,回身示意了一下,跟着车的丫鬟立即掀开帘子,放好锦墩,好让谢秋雁和她母亲下车。在看到谢秋雁的时候,冯玉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的幽怨,似乎已经发觉了谢炳洲的本意了。可是她掩饰的很好,立即转成了一副笑脸,说道:“原来谢夫人和秋雁妹妹也来了,快快请进!”
将三人迎进客厅里坐定,谢炳洲见到主位空着,便问道:“周公子不在家吗?”
冯玉兰笑笑,说道:“是的,相公他去了蔓菁姑娘那里,说是要到晚间才会回来呢。”
蔓菁姑娘?听这名字,就不像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可就算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周小草找人家干什么?还要到晚间才会回来?还有啊,这冯玉兰不是一向以善妒名闻沧州的吗?当年大闹青楼的事情,可是广为传唱啊。现在好了,明知道夫君去找妓女了,反倒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这是怎么个情况?是冯玉兰性情大变,还是他周小草御妻有道?
谢夫人和秋雁母女两个不由得相视摇头,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而谢炳洲,则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冯玉兰问道:“谢大人怎么了?”
谢炳洲赶紧捂住嘴巴,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牙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