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堂?”陆炳略带疑惑的看着黄迪,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这家店面很是典雅,看起来像是书院而不是饭馆。黄迪点点头问道:“怎么,你没来过?嘿嘿,我久闻盛名,其实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来,看看吧,应该很好玩。”
“我吃过四喜丸子,四喜堂是干啥的,吃丸子的地方?”陆炳问道,黄迪坏笑道:“有丸子,大丸子,还是俩,哈哈哈哈,走吧。”
两人迈步走入了四喜堂内,门口站着几个穿衣打扮好似书生的人,见两人入内走上前来说道:“两位客官可有预留?”
“没有,劳烦小哥给安排一下吧。”黄迪说道,那书生抱了抱拳,略一作揖领着陆炳两人入内,陆炳来回看着,之间房间皆儒雅的很,多是以翠竹白丝相佐,一个个小间很是隐蔽,厅内有几桌文雅男女在吟诗作赋,陆炳点点头:看来这个黄迪还是个高雅之人,这地方高端大气上档次!
那小哥极有眼力价,看得出来两人穿的不错,不似那些想要混吃混喝的穷酸,黄迪还没有示意他就主动带着两人来到了拐角处的一处小隔断中,在外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做在隔断中却可以看到大厅内的景象。两人盘膝落座与软垫上后,小哥问道:“两位需要用点什么?”
“我跟我兄弟说几句话,你先上壶龙井吧,对了用虎跑泉水泡,最好是连夜送来的那种,再来个八大样点心。”黄迪说道,然后随手给了那小哥一锭银子,小哥说道:“我们这里是最后会账。”
黄迪点点头说道:“这是劳烦小哥的茶点钱,切勿推辞啊。”小哥连连道谢深鞠一躬,下去了。
陆炳有些惊讶,看起来这黄迪出手很是阔绰啊,根本不像一个卖鸭血粉丝的,刚才说的什么虎跑泉,什么八大样,自己听都没听过。茶水糕点一会儿工夫就上来了,陆炳一看更加傻眼了,东西摆在面前自己都不认识,就几样还看着眼熟超市里有卖的,可是这里做的却格外精细,形似神不似,陆炳也不敢乱猜害怕漏了怯丢人。黄迪问道:“想什么呢兄弟。”
“什么是虎跑泉,啥是八大样?”陆炳问道,黄迪略有惊讶道:“不是吧,这你都没听说过,兄弟,看你的装扮和气质应该见过不少世面啊,怎可能?”
黄迪的无心之言让陆炳有些脸上挂不住了,陆炳强颜欢笑道:“我不混这个,你知道啥叫哈根达斯吗,你知道什么是冰雪皇后吗,星巴克又是何物?”
黄迪哈哈大笑起来:“刚才当哥哥的话没过脑子,得罪了,不过你说的都是什么,我还真的闻所未闻。”
“刚才我态度不大对,黄兄请见谅,主要是露怯了,有些不好意思,恼羞成怒。”陆炳也认错到,黄迪点点头:“快人快语,不藏着掖着说话,看来你把我当朋友了,你是个真性情的好汉,哥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两人对饮后,黄迪说道:“这个虎跑泉和龙井合称西湖双绝,用虎跑泉泡龙井茶最有味道,这个咱们慢慢再说,来这里不细谈,等回头咱哥俩专门吃茶的时候再议。至于八大样是简称,全称叫徐州八大样,一般去外面只要是好点的馆子,一说八大样别人都知道要点的是什么。我也大致说说,是指的蜜三刀,条酥,麻片,羊角蜜,江米条,花生糖,金钱饼,桂花酥糖这八样。现在该你了兄弟,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啥?”
“黄哥,哥们不是卖关子,实在不好解释,我就说说哈根达斯是一种冰激凌,就是等回头我试试能给你做出来不,不说这个了,急死我了。”陆炳说道。
黄迪看到陆炳这种词不达意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说了,喝喝茶清清肠胃,咱们就吃饭,糕点少吃点,一会儿还得吃饭呢。兄弟,你这人真有意思,懂一些别人不懂的东西。”
“黄哥,这个饭馆还挺特别呢,嘿嘿,别致典雅,有些情调。”陆炳喝了一口香茶抿抿嘴说道。
黄迪一愣随即笑道:“兄弟啊,你真是个好孩子,这可不是什么饭庄,这是南京城内有名的窑子啊。”
“啊?我操,不是吧,哎呀,哎呀,我勒个去啊,”陆炳大惊失色,慌乱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杯中的茶撒了一裤子,连忙站起来不停地用手抹着,简直是狼狈至极:“黄哥,你怎么能带我来逛窑子啊。”
“怎么不能,你都多大了在不逛窑子结了婚,再娶个婆娘到时候逛窑子可就不方便了,再说咱俩得注意点说的文雅点,其实准确的说这叫青楼,和窑子还不一样,可不是咸肉庄那样的苦力窑子。”黄迪淡淡的说道。
陆炳坐下来,轻咳一声,他以前就没弄白青楼和妓院的区别,今日未曾想到自己就在青楼之中。原本陆炳印象中的青楼应该是那种老鸨子献媚,大茶壶狠拉皮条的孙子样儿,可是这里明显不是,文雅儒风一切如同清风拂面一样清新,没有一丝浮华的喧嚣。
陆炳坐下来,轻声问道:“黄兄,这青楼有啥讲头没,难道不是,不是,不是玩”
“玩女人的是吧?”黄迪笑道,陆炳弄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黄迪压低声音说道:“这里的姑娘多是卖艺不卖身的,你看下面那些个女的,看着和良家女子一般,也都穿罗裙,而非婊子穿的裤子,其实她们都是青楼女子。嘿嘿,在那里陪酒呢,只不过是卖相好一些罢了,男人就是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才有魅力,那种脱了裤子就上的反而没什么感觉了。说是卖艺不卖身,但实际上只要看着好,别说白来,倒贴都有可能。兄弟,就凭你这个样貌,若是能吟一首好诗定可以勾引这些女子。”
陆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原来以前见过的那些商务夜总会就是这么盈利的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如是而已。
黄迪见陆炳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了,忙说道:“我可不是为了这些凡脂俗粉,我是为了看看这四喜堂的梦大家。”
“什么梦打架的?怎么还梦呢?这里还有催眠师?”陆炳没听懂的说道,黄迪摇了摇头说道:“四喜堂有名的大家,梦雪晴,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倾国倾城”
“黄兄,黄哥,注意点,注意点,口水都流下来了。”陆炳摇晃着黄迪说道,黄迪这才眨眨眼顿悟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拉了拉桌子旁的小铃铛,很快那个书生打扮得“龟公”跑了过来,黄迪点了几个菜一壶酒。问其要不要姑娘的时候,黄迪看了看羞涩的陆炳,微微的摇了摇手,龟公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不知道那是龟公的时候,陆炳觉得他温文尔雅,现在却觉得这人根本不像个书生,眼中略带一丝邪气,陆炳暗笑自己心理作用作祟,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
很快菜便送上来了和糕点一样迅速,这让陆炳大为感叹,原来中餐可以像快餐一样快,哎,看来曾经自己吃过的那有些饭店实在是服务态度的问题。菜很清淡却十分可口,让人吃到嘴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淡雅之意。
陆炳赞道:“这菜吃着健康啊,绿色无公害产品。”
“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嘴里怎么这么多新词啊。”黄迪和陆炳碰了一个抿了口酒说道。
“意思就是没有撒农药,农药就是防虫防害,但对人有害的一种东西,”陆炳连忙解释道:“还有就是催熟剂等等化学药物的蔬菜,嘿嘿,我们从小吃什么地沟油啊,苏丹红啊,奶粉都能喝出问题来,反正都快百毒不侵了,这多好,浇大粪埋粪饼长大的蔬菜,就是好吃。”陆炳夹了一筷子菜吃到嘴里,还砸吧了砸吧嘴说道。
黄迪都快吐了,咽了两口才抑制住胃中的酸水说道:“兄弟,给你商量个事儿,你看你穿的干干净净的,能不能吃饭的时候别讲这么恶心的话题。”
“抱歉抱歉,重口味惯了,你要碰到腐女那才要命呢。”陆炳笑道。
突然厅中本来就是低声吟诗作对的男女静了下来,齐齐的看向陆炳所在的楼层正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端庄秀丽却一看就粉嫩欲滴的少女走了出来,她怀中还捧着一个木托盘,木托盘上盖着一块白布。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那个少女,少女扬声说道:“今日的题目是梅花,梦大家在房中听着,时间为一炷香,一炷香后开始作答,再一炷香的时间后截止,即时公布今日能够面见梦大家的人,诗词不限现在开始。”边说着少女边掀开了白布,托盘之上放着一朵梅花,紧接着一个书生模样的龟公在厅中的案上摆了个香炉,插上了一炷香。
陆炳所见厅中众男子的眼睛都放了光,不解看向黄迪,黄迪也是轻轻摇摇头说道:“看来梦大家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向来都是客人挑姑娘,呵呵,来到四喜堂反倒是姑娘挑客人,真有意思还要作诗作词才行,兄弟你行不行?”
陆炳摇了摇头,黄迪嘿嘿一笑说道:“那咱哥俩还是喝酒吧,看来今天是没希望见梦大家了。”
一炷香很快就烧完了,龟公又换上了一根香,吟诗诵词的时候要到了,那些厅中还有不少和陆炳黄迪一样在隔断围成的雅座客人高生吟诵着,有的只是对仗工整,有的倒是颇有文采但难免落了俗套,毕竟梅花自古就被古人歌颂,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但大多数还是酸酸的不知所谓的诗词。那些龟公随着客人的吟诵在本子上誊抄下来,并且记下来客人所坐的位置。
眼见香要烧完了,黄迪突然站起身来念道:“有梅若血凄惨惨,实则傲骨凛寒风。再梅若雪柔弱弱,怎知内情泰若山。越是卖弄风骚客,胸中却无半点墨。不如打油诗一首,却是天地真英雄。”念完黄迪还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哈哈大笑起来,举起杯一饮而尽,冲着陆炳说道:“献丑,献丑了,陆兄弟,怎么着,你也来一首?”
厅中众人纷纷怒目而是黄迪,黄迪这首打油诗分明是讽刺厅中的那些腐儒,陆炳一时间兴起,但他可没这文采。在他看来那些孟霖给他的那些文言文的书还看不利索呢,哪里会作诗作词的,灵机一动之下猛然想到一首,眼见这年头定是没人知道,盗版也就盗版了。
于是乎陆炳也站起来,举杯邀了邀黄迪说道:“既然黄兄不学腐儒酸的来了这么一首诗,我也来一首词,不过不太规矩,请勿见笑啊。”
“无妨,谁敢笑你,”黄迪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谁敢笑你,咱抽他。”
陆炳会心的相视一笑,没有接话说下去,开始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黄迪倒吸一口冷气,略一沉顿抱拳道:“没想到陆小兄弟还有此大才,本只觉得你面相辽阔,是个可结交之人,却未想到你还是个颇具才情之人,先前为兄失敬了。”
陆炳很不好意思,本来就是盗用**诗词,怎好接受别人如此夸奖,只能抱拳回到承让承让,却听大厅之中有人大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俩这一通乡野村夫的乱诗错词,也敢在这里卖弄,哼哼,真是贻笑大方。”
陆炳心说你这要放在七几年,够枪毙的了。黄迪也气的很,刚想要骂人,却见同是二楼的一间内室的屋门打开了,刚才那个漂亮的少女走了出来,冲着行了个万福礼陆炳和黄迪说道:“二位公子,梦先生有请。”
厅内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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