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燕惊讶万分,光知道朱厚照会两下拳脚,现在看这架势可谓是个高手。刚才朱厚照使出的那套游龙掌,是武当的绝学,没个十几年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混不出来的,朱厚照的身形步伐以及那一掌的威力都说明,他已经把这套掌发使的炉火纯青了。
孟霖冷哼一声回嘴道:“别把话说的这么满,我刚才也不过是猝不及防而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这个昏君,天下人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看招!”孟霖猛然出手,铁扇在孟霖手中游走时而张开时而闭合,虽然书生装扮但使的却是大开大合的路数。
朱厚照叫了声好游龙掌看似也是大开大合,但是粗中带细绵绵不绝,正好与孟霖这种路数对的上,两人插招换式打了起来,精彩万分应接不暇,杨飞燕在两人身旁绕着,防止旁人前来偷袭,并且寻找着机会给孟霖一针。孟霖极其聪明,以快打快与朱厚照来回换位,让杨飞燕无法下手,唯恐误伤了朱厚照。
两人缠斗之中,江边已起了变化,杀声四起团练营强行接管岸边的防御工作,紧接着淮安城门被攻破了,江西驻军开进淮安,火炮弩车架了起来对着清江浦的方向。另有备操军,南京兵部直隶军浩浩荡荡的与团练营在江边对抗起来,两边拔剑张弩一触即发。团练营带头的是江彬,他高坐马上扶刀冷笑着看着对面那个勒马停步已有不惑之年的男人,那人面色有些苍白身体消瘦根本不似带兵之人,好似文官一般,他平静的看着江彬,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江彬笑了,策马走出了阵营之中,抱拳扬声道:“伯安兄,别来无恙啊,你不知道圣上在垂钓吗?你领兵前来是要兵谏还是叛变,你是遵了谁的命令私自调动兵马的?难道你不知道私自调动兵马一伍以上视为叛变!违者,人人得而诛之,斩立决先斩后奏!”说着江彬抽出腰刀,身后团练营也发出哗啦哗啦的兵器响声,大战一触即发。
那被称作是伯安兄的文官走了出来,此人看似柔弱一张口却满是金戈铁马的豪迈之气,只听他道:“我王守仁哪里有这胆子叛乱,就是兵谏的胆子也没有啊,不如江大人胆子肥,比不上江大人啊。这不,都摆兵江边了,不过我相信江大人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才前来护驾的,一定不是兵谏或者叛变!”
王守仁话音刚落,身后将士也抽出刀,大张弓弩准备作战,猛然破空之声响起,江彬的团练营中射出一杆箭,照着王守仁的前心而去,王守仁眉头一皱在马上侧身闪过,动作轻盈当是征战沙场的战将才有的身手。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王守仁侧身闪过箭矢的一刹那还伸手抓住了那发冷箭,然后从马侧摘下宝雕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照着刚才射箭之人而去,那人猝不及防中箭倒地。
南京直隶军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士气大振,王守仁驳马跑回阵中大盾兵立刻合拢阵型,他边策马奔驰边叫嚷道:“江大人,让你的人放下弓箭吧,别再和刚才那样不小心滑了手跑了箭。如果江大人一意孤行,切勿怪我王守仁心狠手辣。”
江彬眉头紧皱,王守仁常胜不败自己若是和他相遇能赢吗?能赢!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一场谁怕谁,自己团练营是朱厚照精心调教过得,武器装备待遇和士兵的素质都很高,都是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鹿死谁手未可知,怎能这时候认怂呢?
江彬正想下令进攻,一斥候匆匆跑来,在江彬跟前低语道:“江大人,淮安被江西驻军攻占,扼住了咱们的退路,火炮弩车对准了咱们的后队,另外周围的南京守备军也蠢蠢欲动向咱们推进。”
江彬点点头让斥候退下,奋力挥了挥马鞭低语骂道:“一开始就输了,王守仁算你狠,”江彬说完看了看水中心,喃喃道:“孟霖,靠你了。”
孟霖打着打着,突然听到一声叫好和破口大骂,乃是西北双雄的蒋碧青说的:“皇上,修理这个兔崽子,敢刺王杀驾打死他。”
孟霖看向那边,之间自己带来的人丢盔卸甲被几个人打的抱头鼠窜,就连衣狼也不知去向,与衣狼缠斗的陆炳正提着刀冷冷的看着自己,躺在船板上的除了死人就是半死不活哀号呻吟的残疾了。孟霖这一分心,被朱厚照抢到了机会,凑身上前一通猛拍,也不顾什么招数套路了,用的全是全力的硬掌。
孟霖被打的连连倒退,见朱厚照不安套路出招,可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根本防不胜防,原来因为朱厚照颇有些匠气的掌法还能抵挡的孟霖此刻口中喷血,步伐凌乱向着船边靠去,朱厚照笑道:“你们瞧好吧,我一定把他打的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孟霖猛然向后跃去想跳入水中,朱厚照拉住的前襟背肩一摔把他弄了回来,然后一个双臂灌风耳用双掌打在孟霖的两耳,孟霖立刻头晕眼花,耳膜被阵破了流出了两股鲜血,翁鸣声响了起来什么也听不到了。朱厚照一手扼住孟霖脖颈,一手挥掌就要往孟霖面门上打去,陆炳喊道:“朱厚照!”
众人脸色一变,这等直呼其名实在是大不敬,可一想刚才比起刚才陆炳自称老子什么的,着实好了许多,朱厚照倒是不介意,撇着大嘴回到:“干嘛?打得正痛快呢,扰了我的兴致。”
“饶了他吧,毕竟他是我大哥。”陆炳淡淡说道,孟霖看着陆炳,虽然他听不到了,可是他看得到陆炳的嘴唇动,猜出了是什么话,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朱厚照一巴掌扇在孟霖脸上,然后单臂用力提起了孟霖往水中扔去,骂道:“谈个屁气,谢谢你兄弟吧,我给他面子饶你一命,给老子游回去。”
孟霖落入水中,慢慢向下沉去,心中懊恼万分,憋屈,不忿,不甘心在他心中燃起,却没有一丝的悔悟,他睁开血红的双眼也不顾什么水着道眼球上的难受了,奋力浮出水面向着岸边游去。陆炳见孟霖游了上来这才放下心来,却见朱厚照用手虚点着他说道:“你呀,早晚得让你的仁义害死,你忘了刚才他对你说的狠话了?哎,罢了,若不是你如此讲义气,也不会前来助阵。”
陆炳耸耸肩微微摇头道:“上次光知道你花架子不错,却不知道你真打起来也这么厉害。”
“那是,我一直就老厉害了,好吧。兵不在多而在精,你看那边比咱人多,不照样被咱打的落花流水?嘿嘿,打架和打仗一个道理,三点,够狠,够猛,够厉害!”朱厚照笑道,然后转身站在船边看着岸边说道:“江彬,果然厉害啊,我光以为你得兵变呢,原来还有杀手,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啊,晁老前辈果真是料事如”朱厚照话没说完,晁伤也是准备抬起手来抱拳称谢,结果只见朱厚照身子一晃从船上栽了下去,直接落入水中。
船上众人都看愣了,陆炳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我勒个去啊。”然后纵身跃下船体跳入水中,一会儿工夫就把朱厚照捞了上来,在胸口挤压一番让朱厚照吐出水后,朱厚照缓缓地睁开眼睛,露出了疲惫的微笑。
晁伤凑上前来,拉过朱厚照的手腕,把手指搭在脉上,陆炳说道:“可是刚才打斗中受了内伤?”
晁伤眼睛猛然一睁,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圣上中毒了,而且是慢性毒药已经入了四肢百骸,刚才一动之下血脉喷张令毒攻心脉这才昏迷过去的。”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陆炳,扶朕起来,”朱厚照强挣扎着伸出了手,陆炳拉着他站了起来众人连忙伸手搀扶,朱厚照靠在陆炳身上,倚站着说道:“咱们快点靠岸,我现在还能撑一阵,你们看岸边的兵马都快打起来了,咱们快点上岸快点,一旦真兵戎相见到时候局势就乱了,切勿让他们看出来我受伤了。”说着朱厚照深吸两口气,故作平静,西北双雄一人撑船篙一人划桨朝着岸边而去。
朱厚照说道:“江彬厉害啊,这毒看来是他替我下的,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打斗的时候他不让侍卫出重手了,一来是让我满足虚荣心,让我颇有武林高手的感觉,一掌就能把人打出去老远,纯粹哄我开心。还有就是防止我剧烈动作毒素攻心,直到今日真正的打了一架我才毒发,呵呵,要是再晚点发现,怕是毒发之日就是我丧命之时了。”
“可有解救之法?”陆炳急切的问向晁伤,晁伤凝眉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又不是郎中,不过陛下中的这种毒怪异的很,老夫从未见过,怕是寻常郎中也治不来,就算是御医也”
朱厚照摆摆手说道:“甭说了,我知道,要是这毒有药可医那江彬就不会下毒了,他下的毒肯定是那种慢性的剧毒,非得要我命不可。”
“江彬不是你的人吗?怎么会对你动手呢?”杨飞燕也不分尊卑的称呼朱厚照为你,朱厚照并不在意笑答道:“在天下权势面前,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真正的忠诚?江彬不是,群臣不是,朕只要一死,自立为王或者推举新皇都可能发生,就看他们谁能斗得过谁了,利益最大是不变的法则,即使我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也无法改变人的本性。”
“有了!”陆炳并没有在听朱厚照瞎叨叨,脑中不断地思考着如何救朱厚照,此刻说道:“找万儿万,那个神医,他厉害得很,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朱厚照眼中一亮,透漏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你认识万儿万?”
陆炳点点头,晁伤也喜道:“那说不定还有希望,只是这怪老头不一定给圣上瞧啊。不过他可是倔得很,不管是死亡还是金钱权贵什么的都不能让他屈服,所以才有混蛋无敌妙手神医的称号。”
“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看病的,嘿嘿。”陆炳坏笑着说道,心中轻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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