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见东方傲走了,便走向朱厚熜所在的奉天殿,朱厚熜的身旁已经围着众多兵甲正虎视眈眈的护卫者。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朱厚熜瑟瑟发抖也没有仓皇而逃。陆炳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有太监说:“圣上先离开这里吧,您的安危关乎国家,不得有失啊。”
“朕不走,陆炳在外面,朕怎么能舍弃兄弟先行离开呢,太不仗义了。”朱厚熜说道。
陆炳听了有些感动,快走两步进了大殿,朱厚熜见陆炳归来,挥手让铁甲兵向左右分开一条道路,快步走下说道:“陆炳是咋回事儿,解决了?那个白发老鬼东方傲呢?”
“圣上也太不小心了,难不成您忘了我曾给你提过这个名字。”陆炳说道,朱厚熜对陆炳的略微斥责并不生气,说道:“东方傲,不知道啊。”
“密十三。”陆炳简直哭笑不得,朱厚熜拍手叫到:“我知道,那个阴谋组织,挑动这次战争的宵小之辈,不过那人不是白羽吗?”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主谋是白羽不假,但我调查出来的几个从犯名字我也给您列了一份表,难不成圣上您没看?”
“嘿嘿,朕当时,当时”朱厚熜面带窘色,突然他脸色大变,大惊到:“坏了,他给朕的补药!”
“没错,就是和他有关,但他给圣上的是解药,而非毒药,毒药乃十全丸。不过臣敢保证。此事与邵元节无关,他并不知情。就连臣看到圣上上次给家父的药丸的时候,臣也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陆炳道:“不过圣上你别担心。这十全丸现在有解药做药物牵辅,若是综合来看的话,应当是大大的补药,的确有延年益寿早生贵子的效果,起码为臣现在看不出来有任何端倪。”
朱厚熜知道陆炳医术惊人,虽不知从何而来,但也听说和混蛋神医万儿万有关。自己被陆炳的医术救过一命,虽是最后是借住了段清风的内力才平复的,但也对陆炳的医术算是深信不疑。朱厚熜听闻此言。长舒一口气不再那么恐慌,毕竟是一国之君,这点胆量还是有的,他说道:“那他目的何在?陆炳。快去抓住他严加拷问。看看敌人有何阴谋。”
“圣上,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陆炳答道:“他给圣上您进献的解药十分独特,臣无法解出,只怕太医院更是解不出来。而且每次的药各不相同,故此才有了不同的时辰以及服用方法。故此,一旦我们研究一粒丹药就破坏了药品本身,万一研究不出,复制不出同种的药品。便影响了圣上的服用,后果便是中毒。即便研究出来。那前几日圣上服下的我们也是不知,每次东方傲都对药的分量进行微调,实难把握。”
“那你父亲陆松那边怎么弄得?”朱厚熜问道,陆炳叹了口气:“不知道,敌人没做动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陛下你把兵权全部收回吧,我怕到时候忠义难两全。”
“不用,我信你。”朱厚熜说道,说着伸出手去,陆炳与之击掌而握:“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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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午,陆松正巧不当值,在家里吃了饭喝了茶,准备一会儿去镇抚司衙门转一圈,昨天抓了一票文人关进了诏狱,据说是刻印了不少反动的宣传物。吃饱喝足后,陆松伸了个懒腰挥动着那许久未动过的拳头,最近身体越来越好,这让陆松十分开心,突然一股燥热涌上心头。
“吃什么了,这么烧心。”陆松嘟囔着倒了一杯白水喝了下去,可是这种燥热却越来越加剧,陆松敞开了衣服的前襟。前心后心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汗水一见风立刻凉爽了许多,但瞬间陆松又从三伏天如同坠入了三九天的冰窖里一般。陆炳从一旁一直观察,此时窜了出来,把手搭在了陆松的心脉上。还没搭稳,陆松就甩开了陆炳,不停地挠着身上说道:“痒,痒死了,我怎么了炳儿,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现在又痒了起来了呢?”
“我来。”段清风对真气的把握更加娴熟一些,于是他想用真气逼出毒来,虽然损耗严重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段清风用真气一点点搜索陆松体内,想找到毒素的聚集地,然后慢慢逼出大半来。未曾想到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段清风眉头紧皱,加大了输入的真气,陆松却惨叫一声挣扎起来。陆松浑身打着冷颤,但豆大的汗水却在额头上不断浮现,也不知道究竟是冷是热,还是疼的流汗。
就在这时候,空中暗器飞入,破空之声骤起。陆炳运气阻挡,卸了暗器的劲道收入袖中。拿到手中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三个颜色各异的药丸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用阴阳水服用其中粉色的那枚,陆炳连忙对了生冷两色水,给陆松服下。
陆松服下药丸,过了许久才平静了下来。长吁一声后,陆松问道:“炳儿,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一种时瘟,十全丸别停用,每日我再给您服上别的药配合,慢慢地就会好起来。这时瘟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影响身子的。”陆炳说道,陆松点点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咱们家有个赛郎中,我也就不担心了。”
“父亲,我出去一趟,去药铺买点药材,刚才给您吃的不过是保命的丹药,去根还要再辅上水煎的草药。”陆炳道,陆松说道:“去吧。为父没事儿了。”
段清风随着陆炳走出了屋子,段清风低语道:“怎么不告诉老爷子真相?”
“告诉了又有什么用,老爷子还得自己吓唬自己。对病情没有丝毫的帮助,只能更加添乱。”陆炳道。
段清风点点头:“你自己去见东方傲?”
“为人子者需尽孝道,虽千万人吾往矣。你看好我家老爷子就行了,清风,交给你了。”陆炳笑了笑说道:“别担心,我必须去,更何况他们要跟咱们谈条件。费了这么半天劲,不会让我出事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走了。”陆炳紧了紧腰间的宝刀说道。
段清风欲言又止却还是拉住了陆炳的衣袖说道:“有事儿你就狂吼一声。我怕你遇到白羽,这家伙疯疯癫癫的,摸不清套路。”
“恩,知道了。保重。”陆炳没有回头。摆了摆手走了,动作十分潇洒,也十分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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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白发老翁东方傲正坐在门口的石狮上打坐,陆炳看到后骂道:“狮子乃百兽之长,祥瑞之物,狻猊也,乃龙子。镇妖秽,旺家运。岂是你能坐的?”
“哈哈哈哈,本以为陆炳见识渊博,没想到也是个胡说八道,人云亦云之徒。狮子是狮子,狻猊是狻猊,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东方傲嘲讽道。
陆炳摆摆手:“我不喜与你等井底之蛙争论,还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说事儿吧。”
“这人真有意思,话总是说一半,今天我还久上了邪脾气了,你不把刚才的话说个明白,我就偏不跟你谈。这剩下的两粒药怎么服用你不知道,吃完了你找我要我也不给了。”东方傲开始威胁起了陆炳。
从这等小事儿入手,步步为营,逐步试探陆炳的底线,并让陆炳产生屈辱感和无力感,慢慢习惯于服从东方傲的指挥,这是心理学上的问题,陆炳暗道东方傲还真是个人精。
陆炳暗自运气,但父亲和朱厚熜的性命都握在东方傲的手里,人家握住了陆炳的软肋,陆炳不得不听命行事,于是说道:“中原之地,所谓狮子,指的是西域狮子。西域什么沙狮我是没见过,但是远在大明的极西,或者说大洋东岸那里的非洲野狮我却见过不少。狮子长的和咱们所雕刻的石狮样貌有所差别,按照雕刻风格,我们模仿的应该是雄狮。问题出现了,起码鬃毛就不像,哪有这么多大卷,又不是天生卷发。狮子的鬃毛是为了吸引雌狮,并且掩饰咽喉有一定的防护作用。我甚至有时候怀疑,若真的卷毛,雄狮还能否吸引到异性。这便是论点之一。”
“陆炳果然见识不凡,刚才失礼了,继续说。”东方傲称赞道。
“唐朝高僧慧琳曾经说过,‘狻猊即狮子也,出西域’。当然前人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或许慧琳大师也没见过狮子,但这石狮子的样貌参照正是来源于西域狮子,这个汉书上有所记载,而所称龙生九子也是石狮子的原型,只是后来分为门前的石狮和香炉上的狻猊,这才有了样貌略微的差别。而狻猊喜坐,喜烟,这都是后世人加的,龙本就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只不过是华夏民族的一种图腾罢了,一种十分飘渺近乎幻想的图腾,它既然是虚构的怎么会有儿子呢,作为龙子的狻猊自然也并无此物了。”陆炳道。
陆炳继续说道:“故此,石狮即是狻猊,入乡随俗,需要尊敬。而且从精神力的层面上讲,一旦约定俗成之后,经过千百年,自然会产生一种精神力量,也就是说谎言重复一千遍也成了真理,故此真的会挡了我家运势,所以我说你说的在理。”陆炳说道。
东方傲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拍手称赞起来:“陆炳啊陆炳,大才啊。身手就不说了,这博才多学的,实在令人仰慕。看你心急火燎的,我就不再撩拨你了。此次前来想向你说情的,还望您高抬贵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