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在下倒是还有一事不明希望不吝赐教。”段清风突然插言道。
“但说无妨。”崔英道。
段清风说:“我先前见过崔凌一面,怎么这孩子没太长啊,是长的本来就少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按照那时候相见的岁数,这崔凌应该比绎儿大几岁,现在反倒感觉小了几岁。这绝不是心里纯洁的缘故,定有什么因由,前辈若是方便就回答一下,不方便的话段某也绝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段某也没这个本事苦苦追问,嘿嘿。”
“丹阳子的好徒弟啊,观察的好细致,真是不赖,你若是我剑王传人也一定大有所成。”崔英道:“不错,你的感悟还真的挺准的,其中的缘由我说了也无妨。”
崔英道:“崔凌他的确有几年时光是没有长的。”
“什么意思?”陆段两人不解的异口同声道。
“想要学会寻字诀,必须忘我,这种忘我就宛如杀死自己一样,只有杀死自己才能让自己融入在天地之间,成为自然之中的一份子,才可寻天地之气。”崔英说:“故此,崔凌曾有一段时间闭关四年,四年之内坐于一灵石之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言不语,受天地之灵气而存活,全凭他自己感悟到后才能醒来。这也就是在精神上磨练自己了,那四年中原先他的他已经死了,现如今是个全新的崔凌,可以说现在他即是他也不是他。你觉得他小,那是因为他失去了那四年的光阴。现在的他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比原来该有的年龄小个四岁。”
段清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谢剑王指教。”问到这里,也就不便再往下追问了。追问下去只能惹人厌烦,段清风把握的恰到好处。
崔英哈哈一乐道:“好了,不必客气了,总之以后崔凌有什么事儿,你们两位叔叔辈的还得多多担待。另外见到丹阳子后,记得帮我带个好,丹阳子可算享了福了。还有告诉他。他比我强他胜了我,他放下了一身武艺却获得了颐养天年尽享天伦之乐,也算得了善果。更是延年益寿并未如他所说那般命不久矣了,此乃天地之功和丹阳子自己的造化。而我没有放下,时至今日才知道我输了,输了他足足十余年。胜败。胜败果真如此重要吗,若能挽回一切,崔英我宁愿一败涂地。”崔英说完快步向着门外走去,陆炳和段清风抱拳恭送却并不阻拦,因为崔英此去去意已决阻拦也无益,而且崔英再次反而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望着崔英离去的背影,段清风突然叹道:“人生其苦,来去匆匆。何欲何求,宛如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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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臣以为历经多年灾祸,朝廷需休养生息善待百姓,不易在再起征战,更不易内战。故此,臣不赞成出兵山东之决定。”夏言走出说道,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张璁去年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身体本就有些欠佳的他这些年更是心力憔悴,陆炳被弄到了南镇抚司管理南京锦衣事,而京城中再无有力强援,其余的人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早年间其实张璁也是个墙头草,还未觉出来什么,但现如今却知道这种反复小人的可恨之处,痛定思痛对先前做的很多事反思了起来。
更令张璁不舒服的是夏言的得势,他本就和夏言不对付,才能更不及夏言,两人相斗张璁输多赢少,愈发郁闷旧疾反复发作。嘉靖十四年正月,在朝房当值的时候,张璁竟然昏厥过去,几经抢救却依然昏迷不醒。最后好不容易醒了,便要告老还乡。
嘉靖皇帝朱厚熜自然表姿态说不舍,以显示自己惜才和对功臣的恩宠之意。张璁其人虽然有些不对的地方也和陆炳交情颇深,但对朱厚熜现如今能够总揽大权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更何况张璁不如陆炳有威胁,放在朝中既为自己稳固政权起到了作用,又能给其他人一定的表率作用,更可以牵制其他崛起的文官势力。张璁揣测圣意,顺应朱厚熜的意思,这也是夏言这帮直臣所不具备的。
可天不遂人愿,张璁的身体一蹶不振难以承担日常公务,终究是退朝还野。后张璁回乡在温州贞义书院教书,朱厚熜多次潜人去想请,希望张璁能够还朝为官复任,但张璁都因身体原因并未遂愿。实际上,张璁并非装病,是的确身体欠佳,可即便身体无恙,他也不会回去了。因为现如今的朝堂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久待无益只怕更要晚节不保,不如闲云野鹤来的舒服。
夏言在嘉靖十五年万寿节之后,于闰十二月被封为武英殿大学士,入内阁参机务。一时间,夏言成了最有前途的文臣,也变成了众望所归的人物在朝野之中一言九鼎无人敢争。
不过夏言是聪明的,他从不结党聚众,以众人逼迫朱厚熜顺服。有什么事儿说什么事儿,做个实实在在的直臣。旁人可以附和但绝不会联名上奏,夏言上疏只表达夏言自己的意思,颇有忠臣义士的风骨。也正因为如此,夏言才能屡次上言犯了圣怒却不被处罚,还可以步步高升,因为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他只有一个人要效忠,那边是皇帝。
夏言愿意做一个孤臣,或者说只能做一个孤臣,毫无背景出身卑微的他从开始就选择了这条道路,这条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深渊毫无退路的为臣之路。这条孤臣的路必须从一而终,否则就更会被人看低,而且还容易让圣上怀疑此人心口不一,先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演戏罢了。稍有亲近之人,便会认为其膨胀或另有所图,到时候就还不如一般的大臣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呢。
而这条路的确是一条苦闷之路,因为这是一条没人帮的道路,只有孤军奋战,偶尔出来一个佩服自己为人的大臣,或许会帮自己一把。但很快就会因为政见不一分道扬镳,甚至夏言会为此反参对方一本,这般行为多少会遭人唾骂也让夏言有时候略有不安,觉得不够仗义。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了国家大义,这点违背小义之事也就不算什么了,他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此时大殿之上,有大臣在朱厚熜私下授意下站出来说陆炳私藏少林反贼和洛阳任家余孽,此乃意图不轨意欲犯上,陆炳视国法为草芥其心可诛,需率大军伐之。
这时候夏言才站出来说了那番话:“圣上,臣以为历经多年灾祸,朝廷需休养生息善待百姓,不易在再起征战,更不易内战。故此,臣不赞成出兵山东之决定。”
“夏爱卿啊,不能因为这些外界原因就让人随意践踏法纪吧?那天威何在,国家法纪何在,国不将国,国都不在了,这又是给谁休养生息的呢?”朱厚熜知道夏言平日里耿直,并不是为陆炳说话,倒也没生气随即问道:“既然你说不允,那你以为该如何行事?”
夏言略一思考想道:“不如招陆炳进京,让他说明其中利害,若是他敢来那说明内心无鬼,是否有罪不是一两个人一两件事儿能说清的,需三法司会审,再做定夺。若是抗旨不尊不肯进京,那到时候再做打算便是了。”
“恩这倒是个办法。”朱厚熜心里有谱了,夏言这办法倒是好,陆炳是断然不会再度回到京城的,这样一来无理的就是陆炳。到时候给他弄个犯上作乱抗旨不尊的罪名,天下就人人得而诛之了。起码到时候大义的大旗是高举了,自己也代表着正义之师而非是兔死狗烹过河拆桥杀害忠良的昏君,毕竟先前的一些事情天下人并不知晓。
可是这办法也不好,这样一来一旦陆炳不进京,就成了公开和陆炳发动战争,首先成说明山东陆炳已经分裂出去了,这才会正式攻打,而山东这些年已经成了独立的政权。更甚者是如此就把皇帝惩戒大臣,变成了两国交战,不光抬高了陆炳的身份,变成对等的君主,还会让情况一发不可收拾。胜了还则罢了,万一败了,那就等于逼着陆炳不得不攻入京城登基坐殿了。虽然朱厚熜对自己的胜利有很大的信心,可是这万事得做两手准备,不可把自己的路堵死了,谁都有走窄的时候。
夏言见朱厚熜脸上变颜变色,眉头紧缩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揣测圣意,思量一番后说道:“臣还有一法,不必召陆炳进京,降他个玩忽职守的罪名。现如今陆炳任锦衣卫南镇抚司的指挥使,但他却多日没有到任,正可以以此做文章,让他做出个交代。同时告予他说山东有贼匪进入的事情,并派一队千余人的部队进入山东进行搜查,让戚景通等山东驻军将领从中辅助,这样既有内应,而调动兵马也纯属合理合法之行为。圣上,此般可避免战祸,更是进可攻退可守。”(未完待续。。)